*哥哥就是妻子啊——檮杌
檮杌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窮奇。
他可能一直都欠缺一點運氣,所以第一次降生,就降生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洞裡。
又或者,他的運氣全部用來碰見家人了,所以才會在還是幼獸時被窮奇發現。
他忘了自己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洞裡待了多久,隻記得某一天上麵滾下來一個小獸,而後他就被叼著從那個洞裡出去了。
再然後,窮奇帶著他撿到了因為耳朵眼睛不好,差點一頭栽河裡的混沌,以及因為餓而啃樹,被卡住的饕餮。
四隻小獸就這樣磕磕絆絆地湊在了一起,成為了家人。
因為他們誰都不記得自己降生的時候,所以大小是抽簽定的。
因為饕餮的搗亂,窮奇被迫當上了大哥。
其實很合適,因為窮奇就是個愛操心的爛好人,他們嚴格意義上又都算窮奇撿回來的。
隻不過,檮杌從來沒有叫過窮奇哥哥。
窮奇以為是他不服氣當老二,其實不是的。
是因為他從很早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對窮奇可能並非是兄弟之情。
他又不是混沌和饕餮,不至於傻傻分不清楚自己對窮奇的感情。
但是要問他為什麼自己對窮奇的感情不一樣,具體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因為一直困頓於黑暗的他,某一天一睜開眼,頭頂落下了一縷光,而帶來那縷光的人是窮奇。
又或許,是那日夕陽下,窮奇說如果他想飛,自己願意成為他的翅膀時,眼睛裡的光亮太讓人想親近。
總之,他就是這樣對窮奇起了歪心思。
他很聰明,但是很多時候又不夠聰明,於是他一直留守在兄弟的位置上,不能前進一步。
直到他又一次墜入輪回,再一次睜眼看到窮奇,他忽地不甘心隻是占著窮奇弟弟的名號。
可他又害怕一切戳破,他們不再會像從前。
於是,他做了一個大膽又可笑的決定。
他求助了九尾。
整個大荒,九尾的幻術最出名,於是在九尾的幫助下,他以女身接近了窮奇。
他太了解窮奇,本身又極為貌美,很快就勾的窮奇念念不忘。
他知道,窮奇喜歡他的女身,他甚至預感到窮奇要和他表白了。
可他越想越不甘心,窮奇喜歡的壓根就不是他,是他營造出的一個幻象,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人。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愚蠢。
於是他逃走了,在與窮奇約好要去崖上賞月後,他讓這個女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窮奇在崖上枯坐了三天三夜都沒有等到心上人。
他也在崖邊陪了窮奇三天三夜。
他說,也許那人一開始就是戲弄你的。
那天窮奇是怎麼說的?
窮奇說:“阿霧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我要去找她。”
於是他就這樣陪著窮奇找那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找了一千年。
窮奇一無所獲。
檮杌想,他應該死心了。
可,混沌和鳳凰大婚那天夜裡,窮奇喝醉了酒,他聽見窮奇碎碎念:“阿霧要是穿婚服,也一定好看,隻是……阿霧在哪呢?為什麼不要我了?”
他開始後悔,也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以阿霧的身份接近窮奇,又或許檮杌這個身份就應該徹底被阿霧取代。
感情的事情,聰明如他,也會被絆住手腳。
他總說混沌笨,不知道怎麼去追鳳凰,不知道鳳凰的心意。
可回過頭來,其實他們沒什麼區彆。
他也同樣愚鈍。
他開始躲著窮奇,窮奇找他,他也儘量避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就是一見到窮奇那股原始的欲望就開始作祟,他和混沌一樣想要獨占自己喜歡的人,想把人鎖起來日日與自己相對。
他和混沌有時真是像。
窮奇不懂他,一遍遍找他,而後有一天找他喝酒,說什麼要放下阿霧,決定向前走了。
因為聽了這番話,他鬼迷心竅和窮奇喝了酒,然後釀成了大錯。
窮奇喝得爛醉,他去扶時,窮奇抱住他,嗚咽著祈求:“彆走……”
他又一次聽見那個討厭的名字——阿霧。
阿霧!阿霧!阿霧!總是阿霧!
阿霧有什麼好呢?!
“窮奇,你看清楚了,我是檮杌,你的那個什麼阿霧她……”他惱怒地說著,窮奇醉眼朦朧地看著他,而後吻了上來。
那是一個充滿酒氣的吻,濕漉漉的,像是窮奇那雙可憐的眼睛。
他承認,他瘋了。
於是被窮奇帶著,往床上倒去。
那一夜,他一遍遍地重複,他說:“阿霧根本就不存在,你看好了,我是檮杌,我是檮杌!”
回應他的是窮奇蓄滿淚水的雙眼,以及一句嗚咽的:“輕一些。”
那一夜,他當真是發了瘋,醒來後的事情他一點沒想。
他是被窮奇一腳踹下床的。
窮奇顯然對晚上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但是身體上的感受,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出意外的,檮杌被打了。
那一架打得昏天黑地。
檮杌覺得,窮奇是真的想打死他。
他不善戰鬥,所以他最後便不還手了。
窮奇問他為什麼,他笑了。
從前他不止一次試探過窮奇對於兄弟之間相愛的看法,得到的答案總是不儘人意。
這一次他不想裝了,他躺在地上,看著湛藍無際的天空,他說:“哥,我喜歡你。”
窮奇覺得他瘋了,轉身就走,丟下狠話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從今天起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見到你!”
檮杌哈哈大笑起來,天氣很晴朗,沒有下雨,他還以為按照套路會下一場大雨來宣泄主角的悲傷。
可惜了,運氣差,連老天爺都不幫他。
後來饕餮和混沌得知了這件事,他們兩跑來勸和。
畢竟十幾萬年的兄弟,誰也不想就這樣不體麵地結束。
不過,顯然,他們來的時候準備做少了。
於是檮杌看著他們兩在江邊吹了好半晌的冷風。
檮杌覺得很好笑,這種不用藏著掖著的感覺讓他無比暢快,所以那一天他都是笑著的。
事情到最後也沒有得到解決,窮奇隻和他說了一聲對不起,就離開了。
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從來不覺得窮奇欠了他什麼。
他沒有去找窮奇。
他們下一次見麵是因為靈山出事了。
靈山發生的事情太嚴重,一時之間他們壓根顧不上他們倆那點破事。
直到一切逐漸安穩下來,窮奇主動找了他,窮奇叫他:“阿霧。”
他笑:“窮奇,這是你第二次認錯人了。”
窮奇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阿霧。”
檮杌笑不出來了,他隻好應:“對,是我,我騙你玩的,怎麼樣?生氣嗎?”
窮奇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最後歎了口氣:“為什麼騙我?”
檮杌看向靈山的天,他說:“很難猜嗎?窮奇,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窮奇沉默了,很久很久。
檮杌覺得他不會再想和自己說話了,於是轉身要走。
窮奇叫住他:“試試吧。”
檮杌愣了愣,他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夢就醒了。
雖然窮奇說的話很殘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很高興,窮奇說:“那天其實還行,反正隻是做個伴,什麼伴都可以吧。”
檮杌說話總是欠欠的,他說:“怎麼?你要嫖我啊?”
窮奇生氣了,他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檮杌哈哈大笑。
後來,好景不長,他和窮奇還是分道揚鑣了。
因為他要的太多了,他想要窮奇愛他,不是哥哥對弟弟的愛。
於是窮奇跑了,他發現他可能給不起。
檮杌也沒強求,隻是跑去和混沌喝了一通酒。
為什麼不找饕餮?
饕餮喝得明白才來鬼了。
不過事實證明,混沌就算喝明白了,嘴巴上也沒個把門的。
什麼叫你的老婆跑了,我的還在?
故意的是不是?
那天喝完酒,檮杌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窮奇的事情,有一半故意說給鳳凰聽。
果不其然,鳳凰吃醋了。
他一直都知道,鳳凰其實是個小心眼,和白澤簡直一個樣。
鳳凰和混沌在一起的那些年,沒少吃醋,隻是混沌那個傻子看不明白。
但他沒想到鳳凰會離開,一走就是五十年。
要不是白澤說鳳凰是守陣眼去了,他估計沒臉見混沌了。
窮奇聽說這個事,又主動找上來了,說是要詢問混沌的家事,但是眼神飄忽得很。
窮奇想見他。
所以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他不是混沌,他看得明白。
所以那天以神軀為柴時,他吻了窮奇,他說:“哥,死之前給點甜頭吧。”
窮奇終於在他數萬年的攻勢下,妥協了。
在火焰淹沒他最後一絲意識時,他聽見窮奇說:“我愛你。”
再次入了輪回,他睜開眼,看到的仍舊是窮奇。
窮奇舔了舔他的頭,尾巴纏上了他的尾巴。
他恍惚間回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洞裡,窮奇舔舐著他的腦袋,安撫他告訴他彆怕。
我會帶你走的。
哥哥,帶我走吧。
數萬年的時光從眼前過去,窮奇抵住他的額頭,又一遍重複:“阿杌,我愛你。”
檮杌知道,他不是欠缺運氣,他是花光了所有運氣才讓喜歡的人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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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朱砂——窮奇
窮奇在離開昆侖之墟之後沒多久,就愛上了一個女孩。
對方有一頭青棕色的卷發,金子一般的眼睛,眼尾還有顆紅痣。
對方刻意隱藏了氣息,但是窮奇隱隱能感覺得出來,對方也是神獸。
女孩叫阿霧,很健談,而且總是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的紅痣會跟著揚起,像是一抹落在他心頭的朱砂。
不由得讓他想起某個人。
檮杌眼尾也有一顆紅痣,隻是檮杌笑起來格外狡黠,不似阿霧一般明媚。
說起檮杌,可能他能說三天三夜。
其實不止檮杌,說混沌和饕餮也是一樣的。
檮杌是他在一個黑漆漆的洞裡撿到的,還沒滿百歲的幼崽,可憐兮兮地蜷縮在黑暗裡,唯有眼睛明亮得有些燙人,像是太陽。
其實檮杌比起他更適合做哥哥,檮杌比他聰明穩重,除了有些腹黑和嘴毒,其他都很好。
隻可惜,他抽簽成了大哥。
當大哥好也不好,好的是混沌和饕餮兩個小時候可愛得要命的家夥,會奶聲奶氣叫哥哥,什麼都很依賴他。
很讓人有成就感。
不好的是,當大哥要注意太多了。
哦,對,檮杌從來不叫他哥,果然檮杌也覺得自己比他適合當大哥吧。
阿霧和檮杌其實是很像的,不過他色令智昏,當時並沒有察覺出來,一直以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女。
可某一天,阿霧消失了。
就像水一樣蒸發了。
他怎麼都找不到,問白澤白澤也打啞迷。
檮杌陪他找了很久都沒有下落,檮杌說阿霧是騙子,可他不信。
後來發生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最亂的可能就是他一覺醒來發現被檮杌睡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血液衝上頭腦,他打了檮杌一頓,檮杌起初還防禦後來就放棄抵抗了。
他覺得檮杌瘋了,檮杌說喜歡他。
後來混沌和饕餮硬要讓他們和好。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應該拒絕的。
否則落荒而逃的人就不會是他了。
他一個人躲了幾十年,他腦子很亂。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合格的哥哥應該幫弟弟走入正途,而不是歧途。
他果然很不合格。
他越控製自己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想。
那個時候,他才發現,阿霧和檮杌很像。
幾乎就是一個人的兩麵。
其實他早該發現的。
那一抹跳動的紅,那一抹心頭的朱砂,其實本就屬於另一個人,屬於那個一直在他身邊的人。
靈山出事後,他還是沒忍住,揭露了檮杌。
檮杌承認了,而且態度很挑釁。
他以為自己會生氣的。
可是那是他心裡想的隻是為什麼呢?
“很難猜嗎?窮奇,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的。
可是看出來了又怎麼樣呢?
他還是搞不明白,他喜歡的人到底是檮杌還是阿霧。
他想驗證這個答案,他說:“試試吧。”
試試我愛的到底是你,還是那個你給我營造的鏡花水月。
檮杌說話果然不好聽。
他也不賴。
怪不得是兄弟。
他和檮杌在一起後,他見識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檮杌。
那讓他覺得很陌生。
檮杌很在意他,甚至會因為他和饕餮太親近而一個人生悶氣。
檮杌沒有節製,總是翻來覆去地弄他,偏偏他還回回都心軟。
檮杌很惡劣,欺負他時,什麼手段都用,就是想看他哭。
檮杌很沒有安全感,總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不安和悲傷幾乎要溢出來,連帶那顆如朱砂的痣也黯淡。
檮杌……檮杌很不一樣。
他很害怕。
他不習慣。
他不想這樣。
他想他是最沒出息的哥哥了。
他又一次落荒而逃。
檮杌找到他,他又一次說了難聽的話:“我受不了你了!做兄弟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戳破這一切?為什麼戳破了和你在一起了,你又要愛,愛什麼愛?沒有愛你會死嗎?!”
“我不愛你怎麼了?!我沒辦法愛你怎麼了?!檮杌,你到底鬨夠了沒有啊!”
檮杌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他歇斯底裡,最後點點頭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離開了。
窮奇其實說完就後悔了。
檮杌沒有錯。
錯的人是他,他給了檮杌希望,給了檮杌向他索取的權利,可他反過來又怪檮杌太貪心。
檮杌從來沒有鬨,一直是他在鬨。
他想不明白,他對檮杌到底是什麼感情。
於是他找了個黑漆漆的洞睡覺。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抹朱砂落在了他心頭。
他睜開眼,忽地想見檮杌。
可他找不到理由。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混沌那邊出事給了他機會。
可見到了檮杌要說什麼呢?
他不知道。
可他還是愣頭愣腦地跑了過去。
檮杌聽他前言不搭後語,不禁笑起來,眼尾的紅痣跳動著,一如夢裡落在他心頭的朱砂。
可他們還是回不去了。
直到他們為了補天而犧牲。
檮杌在火焰裡,似哭似笑,那一抹朱砂也跳動著,撥動他的心弦。
他想,他徹底拿檮杌沒辦法了。
他忽地想起來,他曾經想過阿霧穿嫁衣是什麼樣,如今看著檮杌披著火焰,鮮紅如嫁衣。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好看。
所以他說:“我愛你。”
他不確定最後檮杌是不是落淚了,他想應該有吧。
檮杌其實小時候,還是挺愛哭的。
總以為彆人不知道,一個人默默地哭泣。
他記得他有一次撞見了,於是他說:“阿杌不會飛沒關係啊,哥哥會,哥哥以後就是阿杌的翅膀,阿杌想往哪裡飛哥哥就帶阿杌往哪裡飛。”
那時檮杌說什麼了?
他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那天檮杌的眼睛比那晚的夕陽還要美。
很多事情從記憶裡翻出來,他不由自主地纏上檮杌的尾巴,他腦袋抵著檮杌的腦袋,他想這一次他不要逃走了。
他從很早前就答應了檮杌,會帶他走會成為他的翅膀。
所以他不走了,他不會再丟下檮杌了。
“阿杌,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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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狗到底惹到誰了
若是要論諦聽覺得最惹人厭煩的家夥,謝天祿絕對能排到前三。
他本來來人間隻是圖一樂嗬,可謝天祿硬生生讓他留下來了。
讓他留下來就算了,還讓他變成了個苦逼打工人。
這打工人一當就當了好幾千年,人類貨幣的換了,他的工資還隻往上抬了10%。
諦聽從來沒有那麼共情過凡人,他要是凡人,打幾千年工,他的怨氣能比冥淵都大。
而且自從謝天祿談戀愛後,謝天祿的煩人程度直線上升。
他光看著都要腦溢血。
他的日常大概是這樣——
“boss,聯邦時間下午七點,你和x星的維特利先生有一場會議,您看現在安排星艦來接……”一場董事會結束,諦聽查看著端腦,追在謝天祿身後彙報工作。
兩人進了電梯,謝天祿看了看時間,他打斷道:“不了,阿噗說今天給我做了好吃的,讓我回家吃晚飯,你替我推了吧。”
遠離了人群,諦聽也不裝了,他說:“大哥,這是想推就推的嗎?布萊克—x星係那邊的生意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你放人家當地龍頭公司老總的鴿子,你瘋了啊?”
“那你替我去吧。”電梯門開了,謝天祿走進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我?”諦聽瞳孔地震。
“我相信你的水平,你要自信。”謝天祿在自己的旋轉椅上坐下。
“這是相信我自己的水平的問題嗎?”諦聽急得跳腳,他說:“你知道這個項目值多少錢嗎?你就敢當甩手掌櫃!”
“1200億?”謝天祿挑眉,不確定道。
“是3500億!3500億!”諦聽大聲道。
“哦,是有點多。”謝天祿為難地蹙起眉。
“這是有點多的問題嗎?”諦雙手聽撐在桌子上,他說:“你知不知道,打開布萊克—x星係的市場後,百捷的業務就遍布整個聯邦了,多少人把咱視為眼中釘!你要是這次得罪那邊龍頭企業的老總,指不準有多少人為了抬自己踩咱們呢!”
謝天祿認同地點點頭,而後他看了看端腦說:“阿噗發消息催了,我得回去了。”
“誒?!”諦聽沒想到說到這個份上了,謝天祿還無動於衷,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視財如命的貔貅天祿嗎?
“不是謝天祿,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戀愛腦啊?”諦聽氣得肺疼,他怒其不爭道。
“注意措辭。”謝天祿敲了敲辦公桌,他說:“是妻管嚴,本人已婚。”
諦聽氣得翻白眼。
這是什麼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混沌當年怎麼沒把你打死。”諦聽不禁說。
謝天祿起身,扯了扯領結,他說:“不和你說了,我要下班了。”
“不是?這麼早?還才四點啊。”諦聽說。
“晚高峰的空中列車很難擠,所以得早點下班,避免擁堵。”謝天祿說著就往外走。
買輛車會怎麼樣啊你!諦聽在心裡吐槽。
“會很貴。”謝天祿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
諦聽:“……”
謝天祿到電梯門口,看諦聽不來送,說道:“和那邊聯係,把會議往後推半個小時,然後叫星艦來我家接我。”
諦聽還沒反應過來,謝天祿已經走進了電梯,他的聲音忽地柔軟起來,似乎是阿噗來電話了:“馬上就到家,小祖宗,我都說了今天會回來陪你的……”
諦聽衝著關閉下行的電梯門豎了個中指:“結婚了不起啊,死扒皮。”
當然也有可能是阿噗給他撒狗糧,比如阿噗天天來送愛心餐,然後身為總裁特助就打不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了。
鬼知道他們在乾什麼。
他不是沒想過辭職,隻是百捷六險二金真的很香,而且百捷的特助工資比其他公司特助高,最重要的是沒有人來挖他!他沒辦法光明正大跳槽!
還有就是躲開了謝天祿和阿噗,還會有彆人在他麵前秀。
他有一陣子花了自己的年假去其他星球旅行,然後就撞見了帶著舟舟的鳳凰和混沌。
“諦聽?你也來玩啊,要一起走一段嗎?”鳳凰友好發出邀請。
而後不出半個小時,他就在兒童樂園麵前和舟舟手拉著手。
舟舟:“又去度二人世界了,真是的。”
諦聽很想衝過去問鳳凰——你說的同行是讓我和舟舟同行是嗎?
好不容易,把舟舟送走,他轉角遇上度假的獬豸和睚眥。
“白白,笑一個。”睚眥用手給獬豸擠出一個笑容,而後一照相把諦聽照進去了。
“誒?諦聽?你也來玩啊?要……”睚眥看到他和他打招呼。
“不了!我自己有安排!”諦聽生怕他們說要自己和他們同行,於是飛速逃竄。
睚眥:“?”
諦聽好不容易找了個酒吧喝酒,結果又撞上熟人。
“你確定不去跳一段?”檮杌拿著酒杯撐腮笑道。
“自己想去跳就跳,彆帶上我。”窮奇一口把酒悶了,語氣不太好。
“哥哥,從前沒發現你那麼愛吃醋。”檮杌笑著瞄見了諦聽,忍不住道:“那不是諦……”
“我不是!”諦聽火速開溜。
檮杌:“?”
窮奇:“?”
諦聽想還是喝咖啡吧,但這回仍舊撞上了熟人,是旋龜。
“諦—聽,好—久—不—見。”旋龜衝他笑了笑。
在諦聽的印象裡旋龜是單身來著,而且經常一個人。
於是他放鬆了警惕,和旋龜大倒苦水。
旋龜聽得很認真,而後他看了看端腦:“孟—極—叫—我—回—家—了。”
諦聽:“?”
諦聽:“你不是單身嗎?!你和孟極搞上了?!”
旋龜反應了半晌,而後說:“你—誤—會—了,我—們—是—合—租—舍—友。”
諦聽一點都不信,旋龜臉上的粉紅已經出賣他了。
諦聽覺得這個人間很沒意思,於是他回了昆侖之墟散心。
隻可惜,昆侖之墟也不清靜。
“雙馬尾多好看啊,你說是不是啊,白小澤同學。”燭九陰在院子裡給白澤梳頭,然後梳了兩個馬尾,一手捧一個笑得很放肆。
白澤微笑:“你還有三秒鐘用來逃跑。”
燭九陰汗流浹背.jpd
“哎呀!白澤大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諦聽麻木地看著兩人打鬨,心中罵娘——瑪德,他們兩怎麼也搞上了,這個世界沒有單身狗了嗎?
他罵著,端腦進來一個電話。
“喂?”
是九尾。
“元啟,應觀騰說我們結……”九尾話還沒說完,諦聽怒而打斷:“結婚請帖發郵箱裡就好了!用不著親自打電話來通知!”
諦聽吼完掛了電話,長呼一口氣,而後一抬眼看見了樹上啃瓜的饕餮。
諦聽:“你啥時候來的?”
饕餮覺得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啊。”
“你也來昆侖之墟躲清淨?”諦聽猶豫著試探問道。
提起這個饕餮就頭疼,他說:“你可彆說了。”
饕餮也沒比諦聽好到哪裡去,四兄弟三個都有伴了,連阿噗都結婚了,他沒事去做客,就隻能吃到狗糧。
場景1
混沌:“老婆,你試試味道。”
鳳凰:“怎麼做菜做的滿臉麵粉,真是的。”
混沌:“滿臉麵粉老婆也喜歡我。”
鳳凰:“是是是,辛苦了,我們的主廚混沌大人。”
兩人親親。
饕餮:“……”
場景2
檮杌:“哥,給我紮一下頭發,有些不方便。”
窮奇:“炒菜前怎麼不紮上?現在要我幫。”
檮杌:“謝謝哥。”
兩人親親。
饕餮:“……”
場景3
阿噗:“饕餮叔叔來做客,自然是你下廚。”
謝天祿:“是是是,小祖宗。”
阿噗:“真聽話。”
兩人親親。
饕餮:“……”
然後他不得已跑出去玩,誰知道到處偶遇成雙成對的家夥。
他一查日曆——聯邦情人節。
他沒辦法了,來昆侖之墟避避風頭,誰知道……
白澤:“三二一,摔跤。”
燭九陰摔跤。
燭九陰:“啊啊啊啊!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我會絆倒還不提醒!”
白澤:“我提醒了啊,我不是倒數給你聽了嗎?”
燭九陰:“誰知道你提醒的是這個!”
白澤:“那隻能說明你笨。”
燭九陰:“笨是吧!今天讓你看看笨人是怎麼反擊的!”
燭九陰撲倒白澤。
饕餮:“……”
諦聽聽完饕餮的話,感同身受得都快落淚了,他說:“你真是太不容易了兄弟。”
饕餮歎氣:“你也是。”
於是兩人就這樣相互扶持著在狗糧世界裡存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
“諦聽叔叔!你幫我查一個事唄。”時間過得太快,連舟舟都長大了。
“什麼事?”諦聽問。
“就是……”舟舟臉上泛起粉,他說:“從前我有個好朋友叫啾啾,你幫我查查他後來是不是投胎做了人啊……”
諦聽覺得有些奇怪,還是應下了。
幾天後,他打電話給舟舟,舟舟卻說:“不用了,他現在是誰不重要了,我現在很確定無論他是與不是我都喜歡他,謝謝諦聽叔叔幫我。”
電話掛了,諦聽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
不是?!舟舟也談上了?!
於是當天夜裡,他約饕餮喝酒,他四十五度角望天,他道:“饕餮,要不我們試試吧,我實在受夠了。”
饕餮嚇得酒杯都甩出去了,他道:“你不要過來啊!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善茬,我上個月剛從靈異局放出來嗷!”
諦聽抱頭痛哭:“這個世界怎麼了?!單身怎麼了?!我真的受夠了!”
饕餮拍拍他的肩:“兄弟,堅強。”
諦聽扭頭認真道:“饕餮,我認真的,咱試試吧,我受不了了。”
饕餮:“救命啊!!!強搶民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