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聽到這聲驚呼,什麼也顧不上了推開了門就往裡衝。
他一進門就看到臉色蒼白緊閉雙眼的鳳凰,一顆心高高地懸起,他跑到床邊,眼眶紅的滴血:“阿岐!”
“你怎麼進來了?”九尾看到混沌一個飛撲到床邊,他問。
混沌扭頭,他嘴唇都在抖,他剛要問,九尾大概猜到了什麼,他說:“沒事了,累暈過去了,睚眥嚇一跳才叫的。”
混沌這才整個人虛脫地坐在了地上,他手裡拉著鳳凰冰涼的手,放在臉邊蹭了蹭,忽地慶幸檮杌給他擦過臉了,不然他愛乾淨的阿岐又要嫌棄他了。
屋外的人也紛紛鬆了口氣。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啊?怎麼都沒聽見哭?”饕餮聽到沒事就往白澤那邊去了。
睚眥這才也跟著去看,但是看到白澤懷裡的東西後,有點詫異:“怎麼……是個蛋?”
九尾也看了過去,看著那個鳳凰紋的青黑色的大蛋,說:“鳳凰是鳥,生個蛋不是很正常嗎?”
白澤抱著剛洗乾淨的蛋則是一臉凝重,南極仙翁也蹙起眉。
“怎麼會正常呢?”睚眥說:“鳳凰現在是人身,而且揣了那麼久,就算是蛋也該在肚子裡就破殼了,怎麼可能……”
睚眥沒有說下去了,因為白澤示意大家出隔壁說,彆吵到鳳凰了。
大家這才都出去了。
混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著鳳凰有點擔憂。
但是南極仙翁走前說:“沒事,他真的隻是累壞了。”
“我來守著吧,你去洗個澡,你身上臟死了,鳳凰醒來看見肯定又不高興了。”九尾沒打算和大家一起走,他隱隱有預感,不是什麼好事,既然不是好事他不想聽了。
混沌欲言又止,顯然不想走,檮杌道:“你也來吧,孩子如果有什麼事,你當爹怎麼能不知道。”
混沌這才起身跟著大家去了隔壁。
隔壁屋內,白澤抱著蛋坐在床邊,他麵色很凝重,南極仙翁歎了口氣看混沌來了,才捋著胡子開口:“我之前就說過,鳳凰胎氣不穩,和朱厭打過之後更是差點小產,如今你們鬨這麼一出害得他早產了,這孩子……唉!”
“孩子怎麼了?”窮奇擔憂地問。
“神魂殘缺,幾乎是個死胎。”白澤代替南極仙翁說道。
“幾乎是個死胎?怎麼還有幾乎這種說法?”謝天祿問。
“因為他現在還活著,但是和死了沒區彆。”白澤說。
混沌和應龍的臉色又是一白,在場的人臉色也變的難看了。
“他在鳳凰體內沒有汲取足夠的靈力,魂魄又不完整,若非鳳凰在波動中極力護住了他,否則他一生下來就是死的,但即便如此這孩子也活不久。”南極仙翁又連連歎氣。
“那該怎麼辦?”應龍連忙問:“您把我們叫過來,證明一定是有辦法的,對吧?”
“辦法自然是有的。”南極仙翁捋著胡子,他說。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現在這孩子需要有人用真元來給他補魂,不然他一刻之內定然會暴斃。”南極仙翁說。
“我來吧,是因為我才有的這場風波,我……”應龍上前一步,螣蛇拉都拉不住,應龍受了傷再用真元補魂,半條命都得丟在這。
南極仙翁搖了搖頭:“這孩子先天不足,魂魄極其虛弱,外人補魂他當場就會死。”
應龍臉色一白,難道他什麼都沒辦法彌補?
“那怎麼辦?”睚眥是個急脾氣,他問。
“這孩子神魂與鳳凰的真元契合最高,自然是由母體來補魂最為合適。”南極仙翁說著,混沌就要插嘴,但是南極仙翁還是說了下去:“隻是鳳凰如今力竭,身體虛弱,昏迷不醒,我也不確定鳳凰能不能撐得住給孩子補魂。”
“我不行嗎?”混沌問:“我不能來給孩子補魂嗎?他體內有一半我的血脈吧?”
南極仙翁說:“你身為生父,自是可以,但是由你來補魂,孩子到底能活多久也是個問題,由你出手他極有可能會早夭。”
“最短是多久?”檮杌問。
“短則數年,長則百年。如若他在這段時間內不能破殼,便是死路一條。”南極仙翁歎了口氣。
“能活一天是一天,先活下來再想其他辦法。”混沌說:“把孩子給我吧,我來給他補魂。”
“不行!”窮奇看白澤要把蛋給混沌,他脫口而出。
檮杌也一臉凝重,他說:“混沌,你傷的很重,你……”
“這點傷,比起當年饕餮打得差遠了。”混沌從白澤手裡接過蛋,他笑了笑說:“再說了,他是我和阿岐的孩子嘛,無論怎麼樣我都該救他的。”
“那不一樣!”饕餮說:“哥!你不能……”
“出去吧。”混沌說:“你們在這裡妨礙到我補魂了。”
白澤斂下眼皮,對著窮奇他們搖搖頭,而後說:“混沌彆逞強,比起失去孩子,鳳凰更沒辦法失去你。”
“我哪有那麼差勁,放心好了。”混沌說著抱著蛋上了床。
“都出去吧,我留下給混沌護法。”白澤驅趕眾人。
“白澤!你知道……”窮奇臉色難看到極點,他道。
“就算那樣,混沌也會去做的。”白澤說:“你們勸不住他,與其在這擔心,不如省點力氣,想想後續怎麼辦。”
燭九陰一頭霧水他問:“混沌補魂怎麼了?他雖然受傷了,但是也不至於丟命吧?”
白澤剜了他一眼,把門關上了,眾人被隔絕在外。
燭九陰看向窮奇三兄弟想問又不敢問,最後隻能把目光投向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歎了口氣,也沒說話。
燭九陰隱隱覺得有些不好,連忙去看身邊的應龍。
應龍垂著眼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還在流血,他渾然不覺地攥緊手心,像是一個木雕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螣蛇和燭九陰對視一眼,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問南極仙翁要了一些藥,強拖硬拽著應龍離開去上藥了。
睚眥則是進了鳳凰的屋裡,和九尾一起守著鳳凰醒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鳳凰總算悠悠轉醒。
“孩子呢?”鳳凰看守在身邊的人是九尾和睚眥,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他虛弱地問。
九尾和睚眥張了張口都沒有說出話來。
鳳凰艱難地想爬起來,睚眥連忙去扶著,鳳凰問:“怎麼了?孩子呢?”
“孩子……被混沌抱下去休息了。”九尾摸了摸鼻子說。
鳳凰這才放心了不少,他笑了笑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睚眥抱著他,垂著眼沒有說話。
九尾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為難地啊了一聲,打著哈哈:“沒仔細看,應該是個女孩吧?”
“應該是個女孩吧?”鳳凰見兩人明顯不對勁,他問:“出什麼事了?你們……”
“沒事啊,就是……”九尾還欲繼續胡扯,但是鳳凰明顯察覺出了不對,他扭頭看著睚眥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睚眥沉默不語,他不擅長說謊。
“怎麼可能有事瞞著你,沒事啦哈哈。”九尾連忙說。
“沒事的話,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鳳凰蹙起眉道。
“啊……”九尾也編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圓過去。
“為什麼隔壁會有奇怪的靈力波動?”鳳凰見兩人都不說話,自己靜下心感受了一下,於是又問。
九尾頭都要撓禿了,他頻頻給睚眥使眼色,但是睚眥也圓不過來。
“誒!鳳凰!”鳳凰見兩人不說話,已經養回來了些力氣,掀開被子就往外走,九尾和睚眥都沒攔住。
眾人聽見九尾驚呼,連忙往那邊看去,就見鳳凰赤著腳披頭散發地從屋內跑了出來。
鳳凰看到他們一群人守在隔壁房間門外,而隔壁房門緊閉,白澤和混沌不見了蹤影,心中隱隱不安,他看著南極仙翁:“發生什麼事了?”
南極仙翁正欲開口,裡麵的動靜停了,白澤打開了門。
白澤看到鳳凰醒了,神色有一瞬的慌亂,他正要開口,鳳凰推開他跑進了屋內。
混沌見鳳凰進門,有些訝異,很快訝異轉換為了擔憂和驚喜,他從床上下來:“阿岐怎麼來了?”
混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結痂了,混沌也隻是臉色有些差,他看鳳凰一副要哭了的模樣,走過去:“阿岐怎麼連鞋都沒穿?你身體還沒……”
鳳凰眼神越過混沌,他盯著混沌身後那顆蛋,他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南極老頭說孩子是早產才是顆蛋的,養兩年就沒事了。”混沌走過去抱住鳳凰,安撫道:“沒事的,彆怕。”
鳳凰呆呆愣愣地回抱住混沌,他並沒有因為熟悉而溫暖的擁抱而放下心來,混沌身上的傷看上去確實沒有太嚴重,他也能感覺到那顆蛋裡有微弱的生命氣息,隻是為什麼他那麼不安呢?
就好像,他馬上要失去什麼了……
鳳凰這樣想著,抱著他的人忽然一個踉蹌,把身體一半都重量都摔在了他懷來,鳳凰心裡一緊,他抖著聲音:“混沌……”
回應他的呼喚的是,混沌哇地一聲吐出的一口血。
鳳凰整個人愣住了,眼淚也僵在眼眶裡,他抖著手去摸混沌的臉,混沌稍稍與他分開些,他抱歉地說:“不小心把阿岐的衣服弄臟了,阿岐彆生氣,我待會兒就去給你洗了。”
鳳凰搖頭,他說不話來,聲音哽在了喉頭,他隻能搖頭。
混沌見鳳凰哭,想安慰兩句來著但是身體實在沒力氣,又跌回了鳳凰的懷抱,他說:“我是不是很重啊,要不阿岐去把窮奇他們叫進來吧……”
“不是的……混沌,混沌……”鳳凰摸到了肩上的血,他搖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彆哭啊,我最怕阿岐哭了,彆哭啊。”混沌抬起手想替他擦眼淚,但是他沒力氣了,他昏昏沉沉地說:“完了,沒有力氣了,抱歉啊阿岐。”
他的話一落音,整個人癱軟下來,把重量全部摔在了鳳凰懷裡,鳳凰被他帶的差點摔倒,還好門口的白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們。
鳳凰抱著混沌,他含著淚扭頭去看白澤,他問:“出什麼事了?為什麼……”
白澤不敢與鳳凰對視,他偏過頭去。
窮奇和檮杌還有饕餮見狀也進了屋,要去把鳳凰懷裡的混沌抱起來。
“你們……說話啊!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鳳凰看著進來的幾人,他繼續問。
“鳳凰,你先把混沌給我們吧。”檮杌說。
鳳凰搖頭,他抱著混沌,他說:“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你們說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好了,鳳凰。”白澤抱住鳳凰的肩,強製要他卸力把混沌交出去:“沒事的。”
鳳凰看著窮奇和檮杌他們把混沌帶走,他看向白澤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昏迷?”
“你先冷靜,鳳凰。”白澤用力地抱著他,他說:“沒事的,你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