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話的時候你少插嘴,我這不是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他姐夫嗎,你一個勁兒的打岔!”
老雷有些不滿意,沒好氣地看了看鐘蘭。
鐘蘭在一旁小聲地嘀咕著說:“每次勸你不要這麼做,你都是這麼說,我就不相信這身體器官少一樣還能跟平常一樣!”
“對,爸你可彆那麼倔強,我從網上查了,那肯定是不一樣的,這就跟機器零件一樣,本來兩個零件乾活,現在換成一個,那能一樣嗎!”
因為林軒跟著自己回來,雷昌膽子也大了起來。
平常那些不敢說出來的話,現在當著林軒的麵,他也都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人家網上寫的清清楚楚,要是去掉一個腎以後,剩下的那個腎承載力和壓力都會大很多,時間長了,你這抵抗能力都會下降。”
“抵抗能力一下降,什麼感冒啊中風啊,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就都來了,你彆說那是人老了都避免不了的,那就是因為缺一個腎的原因!”
“還有,缺一個是你的人可是容易得尿毒症,還有什麼心衰,還有高鉀症,那都不是鬨著玩兒的!”
雷昌還想要說什麼,老雷一下子把臉耷拉下來。
“你說完了沒有,你老子現在還沒有賣腎呢,你就先亂七八糟的說上一大堆,你這不是成心給我添堵嗎!”
“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說的可都是事實,那網上都寫著呢!”
雷昌又不滿地說了一句。
老雷不再說什麼,而是再次看向林軒,乾脆不再搭理他們母子二人。
“其實,雷子說的話也不是全錯,這種事情畢竟是有風險的,而且上點歲數的人恢複起來要比年輕人慢一些,這是事實。”
對於林軒所說的話,老雷覺得比較認可。
不過想到他們的聯係人所說的那一番話,老雷又覺得其實沒有必要那麼小心。
畢竟,他們一直說如果賣掉一個腎的話,身體也不會怎麼樣,所以自己才會答應下來。
況且,不光自己決定做這件事情,工地上還有好幾個工友也答應了。
如果真的有事的話,估計那個聯係人也承擔不了這麼大的風險。
為了讓林軒相信自己的決定,老雷又把聯係人對他們所說的話說了一遍。
最後,老雷依然笑著開口。
“你看,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我考慮的肯定會多一些,可那麼多人都同意了,你能說那些人都是傻子嗎?”
“同一件事情,一個人如果隻能想到一個問題,那十個八個的人想到的問題就多了,大家都沒有那麼擔心,我也沒有必要如此。”
“再說了,隻要賣一個腎,就能得到一大筆錢,可以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以後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林軒無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老雷。
這件事情,老雷一直在朝著好的方麵想,甚至沒有想到這麼做,是不是觸碰了國家的法律。
而且,或許老雷還有他們的工友想到的都是同樣一個問題。
那就是,聯係人過分的優化賣腎以後的事情。
那個聯係人隻是誇大了賣完腎以後的美好生活,卻沒有告訴他們,很可能會遇到的風險,以及後續身體狀況會明顯下降。
林軒皺起眉頭,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看到眼前這種狀況,老雷悄悄地看了一下鐘蘭還有雷昌,也不再說話了。
工地老板秘密的找建築工人去賣腎,而且找的還不是一個,這件事情絕對非同小可。
林軒腦海當中閃過毛登雲的麵孔。
畢竟,以前毛登雲曾做過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
利用自己醫院的醫生,據販賣人體器官從而謀取暴利……
現在,林軒有一個很明確的想法,那就是,是不是毛登雲正在重操舊業!
“伯父,我想問一下,你們那個老板是不是姓毛啊?”
林軒突如其來的問了一個問題,這讓老雷有些措手不及。
仔細的想了一下以後,老雷搖了搖頭。
“不是。”
“不是姓毛?”
林軒想再次確定一下。
“不姓毛,我們工頭姓張,這麼多年,我都是在他手底下打工的,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林軒臉上的神經如此謹慎,老雷也跟著緊張起來。
林軒搖搖頭,“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啊,老張也挺不錯的,以前年輕的時候脾氣火爆,動不動就張口罵街,現在上歲數了,脾氣也沉穩了很多。”
“多大歲數?”
“四十多歲,將近五十了吧!”
林軒和老雷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一問一答。
林軒從老雷的話語當中得知,他們的老板並不姓毛,而且不可能是毛登雲。
毛登雲跟自己歲數差不多,不可能是將近五十的中年人。
而且,林軒根據老雷的描述,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涉及到的是建築公司。
按道理說,建築公司跟人體販賣器官的團夥是怎麼也搭不到一塊兒的,可偏偏就這麼走在一起了……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告訴相關人員。
想到這些,林軒接著又想到了高小瀾。
在警方這邊,林軒覺得很熟絡的人也隻有高小瀾了,而且高小瀾這個人辦事效率高,正義感十足。
林軒正在沉思,鐘蘭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老雷呀,你就給我一句放心的話吧,你彆去賣腎了,咱們家的日子又不是過不去,大不了晚兩年買房子,你那麼著急乾什麼呀!”
鐘蘭再一次哭起來,當著林軒的麵。
老雷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的火。
自從自己說起要賣腎的事情以後,兒子不同意,張口閉口就是不讓自己去,老婆也不同意,話雖然說的不多,可是總是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
當著自己的麵哭也就算了,現在當著外人的麵,鐘蘭還在那裡抽抽搭搭的,老雷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能不能彆哭了,我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嗎,不還是為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