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晏清河×沈聿的大學生活(2)(1 / 1)

但沈聿的心思裡,沒有情愛,隻有學業。

沈聿勵誌當個好醫生,所思所想,都是怎麼拿穩手裡的手術刀,怎麼用最快最好的方法,切除病灶。

我沒法在這種時刻,去妨礙他的學習,惹他分心。

我知道醫生這個職業對沈聿來說的神聖性和重要性,我也期待著他成為大醫生,錦旗滿室的那一天。

所以,我隻是一邊留意著沈聿身邊出現的異性,一邊以朋友的身份,跟沈聿繼續拉近著關係。

所幸,沈聿沒對任何人產生過比我更濃的交集。

我幾乎勝券在握。

我覺得我很能忍,在大學的那幾年,我覬覦著沈聿,卻一次都沒跟他表白過。

大學到了最後一年,沈聿獲得了澳洲本碩連讀的機會,打算醫院實習結束後就去。

我成績跟沈聿差不多,要不是澳洲這個機會隻有一個名額,我也能上。但名額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沒有名額,我也依舊能跟沈聿上澳洲的同一所大學。

我覺得,我跟沈聿能有以後。所以我在當晚的同學聚會上,借著送沈聿回家的名義,在車上偷偷牽了他的手,吻了他的手背。

那時候,沈聿睡著了,沒睜開眼。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睫毛晃動了一下。

我心跳如擂鼓,以為自己終要戳破這好朋友的身份局限,正大光明讓沈聿知曉我的心意了。

可沈聿那晚,始終沒睜開眼。

那場我以為是我表白的行為,成了我一個人歡愉的獨角戲。

但所幸,沈聿並沒有與我疏遠。

我跟沈聿約好,出發的那天在機場見。

我以為不用著急,等到了澳洲,我還有的是機會追求沈聿。

可那天,我在登機的位置等了很久,沈聿都沒來。

後來才知道,他除夕夜那晚,出了很嚴重的車禍。

我想回國。

想回去照顧他,看看他。

但護照被周家扣押了下來,連晏家也做了幫手。

好不容易等我修習結束,可以正大光明回國當醫生的時候,就發現沈聿身邊,多了個小男孩。

剛成年的年紀,外表乖巧,但實質乖戾,很會裝佯。

一開始,許星野並不是我的威脅。

我的威脅是沈聿身邊圍繞的那些異性。

三年後再見的沈聿變了很多。

他模樣依舊出色,即便換了條路走,也依舊不服輸,努力向上。但眼神和跟他說話的音調,卻不再是之前那種一心求醫,不憐憫也不諂媚的模樣。

他身上的那股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淡了,跟他父親一樣,也染上了銅臭,變成在人前,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商人模樣。

這樣的沈聿,不會再對異性果斷拒絕,會懂得利用人脈來為自己鋪路。

這樣的沈聿,與我心裡的人有差距。

但這差距仍在我的接受範圍內。隻要沈聿能屬於我,我有辦法,能將他走偏的路,掰正過來。

讓沈聿重新成為我心裡的月。

我知道家裡人有意要為沈聿和晏知雅牽線搭橋,所以那本寫了我對沈聿暗戀心事的日記,就“正巧”被我爸發現,傳閱給了整個家庭。

我喜歡沈聿的事情不用瞞。

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他。

最好是能傳到沈聿那裡去。

傳是傳給沈聿了,但沈聿不信。亦或者應該說,他視而不見。

我為了得到沈聿付出的努力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奢求沈聿能給我回報,但也不希望與他的關係僅僅止步於好朋友。

我想與沈聿再靠近一些,可最後,卻被最不可能的人捷足先登。

許星野年輕、莽撞、不問是非,不求對錯,隻圖隨心隨性。

所以,即便被沈聿當眾羞辱,卻還敢鼓起勇氣,去搶婚,去囚禁,去逼瘋沈聿的同時,強勢地占據了沈聿心裡的位置。

我不認為我比許星野差哪裡,我不過是被搶了先。

如果能有同樣的機會,我不定做得比許星野差。

我一直這樣想,以至於籌備了很久,不惜拿手帕迷暈了沈聿,借了原家的船,直接一股腦將沈聿帶到了公海。

一望無際的海域,沈聿唯一熟識的人隻有我。

我終於,還是不擇手段,將我的喜歡的人,關進了獨屬於我的金絲籠裡。

我希望看到他的依賴與習慣,就像在籠中被折翅的鳥兒一樣。

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沈聿也沒依靠於我。

即便我用自己調配的水來馴服沈聿,沈聿心裡,也還是想的許星野。

凡事,應該講究先來後到的。應該講究的。

所以憑什麼,先認識沈聿,先喜歡上沈聿的都是我,沈聿卻選了彆人?

這個答案,在公海上,許星野的那架飛機出現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

沈聿跟許星野之間的聯係絕不僅僅隻有“沈岸”這一個媒介。

這兩人之間的羈絆大過我。

在沈聿眼裡,因為喜歡,所以許星野不管做什麼,他都無錯。而我,正相反。

因為不被愛,所以做什麼都是徒勞。

公海沒能留住沈聿,我知道,這個機會沒把握好。我此生,便不會再有下一個機會。

住院的時候,媽媽和舅舅都在罵我,罵我鬼迷心竅,他們都說,這世上好兒女這麼多,為什麼要追尋一個人,將自己搞得這般人人喊打,事業儘毀的地步。

他們都不懂,這世上沒了沈聿,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跟我聊到一起去。

我的月,沒了。

不會再有了。

沈聿和許星野的婚禮沒邀請我。但我還是腆著臉去參加了。

我望著沈聿含笑的眉眼,望著他看向許星野時,那溫柔又繾綣的眼神,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沉澱後的釋然和祝福。

我唯有祝福。

我知道,沈聿在講話的時候應該是看到了我,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然後他說:

“我現在很幸福,我也希望在座的所有人,也能有幸福。”

我不知道他心裡,這個“所有人”中,包不包含我。

但幸福這個詞與我太遠了些。

沒抓住沈聿,我此生,怕是不配再跟誰論及幸福。

唯有願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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