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聿醒來的時候,室內還黑著。
他半眯著眼,有些迷糊著,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摸床頭的手機,看現在幾點了。可手機沒摸到,卻被他摸到什麼冰涼的,金屬的東西。
那東西似乎繞在他手腕上,他稍微一扯,金屬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叮當的響聲。
什麼玩意兒?
沈聿從床上支起身子,打算坐起來去夠床頭燈的開關, 開了燈瞧瞧自己手上被綁著的是什麼東西。可全身就跟車軲轆碾過似的,pg剛碰到床,就疼得他一縮,支起來的身子重新趴了回去。
被身體的反應刺激, 沈聿眉心一緊,腦子裡的那根弦猛地炸開, 之前荒唐的場麵在記憶裡聚攏。
他跟許星野,做了。
不,準確的來講,是許星野把他,做了!!
在那管試劑的作用下,連他的掙紮都像在調情,連他的抗拒都好似在求歡……
他就像是溺水的魚,被裹挾在水乳中,大浪一層一層的疊過來。到了最後,不僅沒排斥,反而迎合著, 迷失其中,無法自拔。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局麵。
那時的許星野,也是他從未見過的許星野。
在沈聿的印象裡,許星野一直是乖巧聽話的類型,像朵飄在淤泥裡的睡蓮,單純、敏感、纖細。
這種孩子,被拋棄後,隻會躲在角落裡痛苦,加倍地折磨他自己,一輩子墜入深淵。
可很顯然, 昨晚那個將他壓在身下的男人,並不是這種孩子。
重新再見到的許星野,像是激發了潛藏在他人格裡的另一麵,往常的乖順柔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強勢、霸道、熱烈、不知疲倦、占據主導。
許星野似乎熱衷於看到他被他引得失控的模樣,也喜歡看他……時將腦袋縮起來的窘迫。
沈聿還能記起那時的臉。他的臉,在被熱氣氤氳得模糊的鏡子裡……
那完全是一副不太正經的,任人攫取的模樣。
那種樣子,是他自己都沒見過的麵貌,與他平日的嚴肅正經的形象大相徑庭。
那臉上的表情,沒有想象中應該流露出來的難堪,反而像是在享受。
也不知道被許星野看去了多少。
許星野這小瘋子,年輕沒經驗,嘶,也不知道輕點。
洗澡折騰就算了,擦乾水汽,裹到床上了,也……
翻來覆去。
以至於他連啥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簡直,狗屎王八蛋!!!
沈聿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無語至極,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局麵。
媽的,怎麼會被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商業談判都沒這麼惹人煩。
擦!
沈聿撐著身子好不容易就要摸到燈了,就聽到密碼開鎖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室內的燈被打開。
“醒了。”許星野的聲音。
跟初次醒來時一樣的台詞,聲音低沉著。
突然的亮光讓沈聿的眼睛一瞬間黑暗,他抬手微微擋住眼,適應幾秒後視線才恢複。等他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時,許星野已經端著托盤走到了床沿,將東西放到了床頭櫃上。
“醒了就吃飯吧,全是你愛吃的菜。”許星野說到這裡,頓了頓,補充,“都是按你的口味做的。”
嗬,這種情況了還讓他吃飯,他吃得進去嗎他!
沈聿瞧著人,對方垂著腦袋,麵無表情,完全沒有要提及那事兒的意思。
這讓他很不悅。
沈聿沒瞧那飯菜,反而是看向許星野的臉,仰頭問,“爽嗎?”
“什麼?”
這突然的問句讓許星野一懵,眉心蹙了起來。
這是沈聿醒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沒罵他沒詛咒他沒朝他扇巴掌,反而是問他爽嗎?
他摸不清沈聿這話的含義,也摸不清他想要的回答是何種。
但他知道沈聿在生氣。
“說話啊,我就這麼招你惦記,用這種卑鄙手段都要嘗嘗味兒?”沈聿唇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老實說你想這麼乾想很久了吧,現在得逞了,沒什麼感想嗎?”
沈聿這話說得難聽得很,好像他是什麼十足惡心,為了一時的念想不擇手段的人渣一樣,這讓許星野原本還猶豫著該不該跟他解釋清楚的那個想法,徹底咽進了肚子裡。
在沈聿心裡已經給他定了性,他說再多也是徒勞。
反正解不解釋結果都一樣。
他已經給沈聿上了鎖,栓了繩,沈聿在他的掌控中,在沈聿身體無恙之前,他不會讓他有機會離開這間屋子。
所以許星野沉默了一陣,就在沈聿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說了話。
“爽。”
就一個字。
但一字可抵萬千。
也把沈聿氣得夠嗆。
他手抬起來,想撐住眉心,壓住自己快憋不住衝出去打人的衝動,卻發現左手手腕上,被拴著一條**。也就是剛才叮當響,而他沒來得及看的那東西。
那連著手腕的圈兒有些像手鐲,金屬內圈靠近他皮膚的位置還裹著一層絨皮,所以並不硌手。另一端則連著長L固定在柱子上,沒有鑰匙,根本沒法拆下來。
沈聿抬了抬手,那**便叮當又響了一陣兒。
“這是什麼?”沈聿明知故問。
“**。”
“我不知道這是**嗎?我是問你用這個拴著我想乾嘛?”
“怕你逃跑。”
“嗬,”沈聿無奈,“囚禁判三年,許星野,你到底懂不懂?”
“沒人知道你在這兒。而且,我也不在乎。”
提到法律,許星野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從旁邊拉了一個椅子,在床沿坐下。然後伸手端起托盤裡的飯菜,夾了一筷子朝沈聿喂過去。
沈聿扭頭拒絕了他的投喂。
“二選一,要麼我用筷子喂你吃。要麼,我用嘴喂你。”
許星野揚起眸子,那雙漆黑好看的瞳孔裡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哥選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