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沈聿肯跟他好,彆說表白,沈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想辦法給他摘下來!
許星野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儘,連吃了兩碗。反觀沈聿,因為在外麵吃過的緣故,隻淺淺夾了幾下菜就落了筷,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看著許星野吃飯。
就因為一句鬆口就興奮成這樣,小孩子,的確好拿捏。
吃完飯,沈聿拿了醫藥箱過來給許星野看腿。他將許星野的長褲撩到膝蓋上後,瞧見了自己剛踢過去的傷。
明明青紫了一片,可許星野卻說不疼。
是真能忍疼。
沈聿抿了下唇,心裡有些自責剛才那一腳怎麼踢得這麼狠。
沈聿望著傷,沒有馬上塗藥,反而想到什麼奇怪的點子,抬眼瞥了許星野一眼後,突然低頭,在他青紫的傷口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親完又吹了吹。
這一段動作沈聿做得慢吞吞的,似乎有意要讓許星野看清每個步驟。
沈聿唇上溫熱的觸感像蜻蜓一樣停在他皮膚上,許星野的身體瞬間僵硬下來。他眨巴著眼,雙手緊張得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才對,隻有喉結憑著情緒上下滑動了兩下,咽了下口水。
“聿哥。”許星野喊了一聲,喉嚨間的嗓音不自覺變得喑啞。
“嗯?”沈聿鼻腔中哼了一聲應話。
“你飯桌上說的那番話,是不是說明,你其實也是有點兒喜歡我的?”
“唔~或許吧。”沈聿模棱兩可。
“既然你終究會是我的,那我能不能,提前行使我的權利?”
“什麼玩意兒?”
沈聿還沒從許星野的邏輯裡繞出來,自己的下頜就被人捧住,輕輕往上抬。下一秒,許星野的唇就貼了上來,沿著他的唇形啃咬親吻。
沈聿的手已經按到許星野胸膛了,但在推開他的那刻想到了自己的計劃。於是,那隻推他的手掌心卸掉了力,五指屈起,改推為拽,抓住了許星野的衣裳。
這動作無異於給了許星野動力,他原本輕柔的動作變得狂熱,舌尖撬開沈聿的牙齒,去追逐沈聿的舌。
你追我逃的遊戲後,沈聿的躲避變成了回應。他明顯感覺到許星野身體一滯,而後,更激烈的吻席卷而來。
不知道親了多久才鬆開,沈聿沒數,但肯定有個幾分鐘了,不然他不會有些喘不上氣來。
但嘴上鬆了沒兩秒,他身子就又被抓進了許星野懷裡,揉緊。
許星野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勒住自己的兩條手臂又緊又結實。沈聿被勒得有些不舒服,正要掙脫出來時,就聽到耳邊,許星野暢快的笑聲傳了出來。
許星野的聲音很好聽,說話時的語調就已足夠悅耳,可此刻乾淨爽朗的少年笑聲,竟像風鈴一樣讓人沉醉其中,不自覺與他一起感受這股愉悅。
尤其是許星野不怎麼愛笑,更不怎麼愛這樣笑出聲來。所以沈聿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有多高興。
沈聿被這心情感染,眉眼間染上一抹複雜的神色。
騙人感情可恥得很,但他是商人。
商人重利,隻在乎結果。
隻要結果符合預期,過程允許不擇手段。
——
得到沈聿的回應,一連幾天,許星野都心情大好。連周時予的邀約,他都準時到了。
周時予又換了處宅子,但裝修風格沒變,還是中西式混搭。
許星野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目光朝通往地下室的台階望過去,“你養了什麼東西?有些吵鬨。”
“不聽話的小白鼠。”周時予將許星野帶來的試劑在眼前晃了晃,借著燈光,試管裡的藥物呈現出詭異的淡藍色,“老鼠逃不出來,隻能在裡麵無能磨牙呢。有趣得很,你要去看看嗎?”
“不用了,不感興趣。”
許星野拒絕了邀約,將手中的咖啡轉了一圈,手柄的位置朝向周時予,“你上次不是就說解藥已經研究成功了嗎?為什麼還需要試劑?”
“哎哎哎,糾正一點,我們花了這麼多年研究出來的那東西,不是解藥,隻能算是有短期作用的抑製劑。臨基生物這麼多年十幾個億投入的項目,如果就這麼被我們破了,那沈教授這教授的職稱,也不用乾了。不過,這抑製劑目前還有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
“不清楚,小白鼠還在試。哦,剛才那聲兒,就是他試藥後罵娘的聲音。但他嘴裡被塞了東西,你可能聽不出來。嘖嘖,相信我,他罵得可臟了。”
許星野沒有接話,也大概猜出了周時予口中的小白鼠是誰。
他又朝著地下室望了一眼,開了個新話題,“這是近期最後一管試劑了,我已經跟他達成協議,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進入地下場。”
許星野沒說那個“他”是誰,但周時予心下了然,道了聲,“難怪。”
“什麼難怪?”
“我這邊得到消息,那人又找到跟你血液指標體征一樣的下一個幸運兒。估計有了備選,對你就鬆懈了。”
“是誰?”
“沒查到。但應該也在市裡,沈教授這些日子因為這個,都忙得幾個月不著家了。”周時予話說到這裡,繞了回來,回到最開始,“話說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停止?那抑製劑研究可耽誤不得。”
許星野抿了下唇,臉上浮現出一抹少見的羞赧,“有事。”
“什麼事兒?”
“追人。”
“追誰?兔子?”周時予好奇地湊過來,“沈聿終於跟你好上了?”
“好上”這個詞多少有點輕浮,許星野不喜歡。他輕輕蹙了下眉,解釋,“還沒答應,隻說我表白的話興許有機會。不過他愛排場,想要盛大點的表白儀式。所以我這段時間想籌備籌備。”
“嘶——”
周時予聞言吸了一口氣,伸手勾了一束自己齊肩的長發把在手裡玩,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的意思是說,沈聿找了個男的,居然還要在京城大搖大擺公開?你不覺得奇怪嗎?”
許星野搖了搖頭,“我隻覺得可愛。”
許星野想到沈聿跟他說“表白不能隨便,要真誠,要隆重”時那認真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快點到那一天。
那時候,他便不再囿於“弟弟”這個身份,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沈聿身邊;能在那些鶯鶯燕燕朝沈聿貼上來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趕跑她們;還能親他抱他占有他,能跟他共度一生。
一想到沈聿會是他的,許星野就覺得胸膛那顆心跳得鏗鏘。
他是真的喜歡沈聿,喜歡到隻要是沈聿,他的所有行為許星野都覺得美好。所以一點兒也不會奇怪。
周時予瞧著眼前的人,搖了搖頭,“你果然跟18說得一樣,這幾年被養得太乖了,都忘了狩獵者基本的警惕性。還記得集訓營時你的樣子嗎?”
被周時予的話帶回集訓營的日子,許星野眼中的那抹光微微閃了一下,被長而卷翹的睫毛蓋下壓住,形成了一片斑駁的影。陰影讓他那張精致的美人臉顯得陰鷙狠戾。
“那時候的你,警惕性很高,對任何主動示好都很排斥。一個偽裝弱小打著交朋友名義靠近你的孩子,在與你相處長久的某一天,一個晚上,偷襲你的時候,被你先出手,擰斷了脖子。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二十人相互殘殺,能活下來的那七個裡頭,一定有你!”
周時予冗長的一段話後,許星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與咖啡杯磕在桌上的脆響一同響起的,還有周時予的下一句話。
“可你現在,弱了很多。如果換成沈聿,你還會像對那孩子時一樣,毫不猶豫嗎?”
“他不會。”
話音剛落,許星野的回答就出口。
嗬,真是天真!
周時予在心裡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就看到許星野起身離開。在路過地下室台階的時候,許星野停下了腳步,將剛才那句話補充完整。
“他不會有機會。沒人能在招惹我以後全身而退。沈聿也一樣。”
——
隨著許星野的離開,宅子裡又恢複寂靜。但這寂靜隻持續了較短的一段時間,馬上又傳來男人含糊的辱罵聲。
字句被嚼得囫圇,語調也嗚咽著,聽不真切內容,但周時予還是能腦補出這人罵他的內容。
他起身下了台階,身上淺色的長袍隨著走動飄逸著,蓮花玉牌在袖子中輕輕晃蕩。
地下室內,18被綁住了手腳固定在手術床上,嘴被塞住。 他臉上如同毒液形狀的肉斑消去不少,半張臉清秀著,此刻臉色因為藥劑的作用帶著紅暈,眉眼含潮。
見周時予下來,他激動得四肢開始掙紮。周時予會意,伸手將他嘴上的東西解了下來,馬上,18就朝他臉啐了一口。
但周時予像是要料到他有此動作,身子一轉,躲開了。
“01你他媽的把老子當小白鼠喂,合著坑老子一個造福你們一群是吧!新的藥劑裡麵加了什麼狗屎玩意兒,我感覺全身都難受,熱得快死了!”
“什麼也沒加。”周時予順手拿起記錄冊,用筆在紙上寫了當前的時間後,問,“除了熱,還有什麼彆的感受?”
“有,老子他媽感覺要*你!*死你!你他媽的給老子下椿藥,還綁著老子的手,你這缺德玩意兒!趕緊死去吧!”
周時予挑眉,劃拉的筆停了下來。
——
幾個月後。
許星野的籌備很用心,他原本選了個好日子好地點,並且提前在那地點布置好了道具和場景。可臨了,沈聿卻自己改了個地址,讓他到這裡來。
為了沈聿說的真誠,他還特意定了套黑色的高定西裝。
許星野對衣裳的追求並不高,也不喜歡喜歡西裝的正式和古板,總覺得限製了行動能力。他平常的穿著,多半是衝鋒衣和運動裝的款式。
西裝的話。
比起自己穿,他更喜歡沈聿穿。
沈聿的身段和皮相,才能將西裝穿出禁欲和矜貴的感覺,那骨節分明的手去扯脖頸間的領帶,鬆開襯衣領口的扣子,露出光潔突出的鎖骨時,就是他最性感的時候。
這時候,他就幻想能扯著領帶吻他,親手將他正經嚴肅的衣裳全都扒下來……過後,再一件一件地替他穿上。
想到深處,許星野收回思緒,抓緊了手裡早前就定好尺寸的戒指,上了樓。
北京最繁華的地段的京都空中花園,無數名媛老總名流的聚集地。許星野一上樓,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沈聿坐在一眾熟悉的麵孔中間,有王總,有歐總,有晏總,還有白家的人……
有他叫的出名字的,也有他叫不出名字的,反正半個京城商圈,都在這兒了。
這地方像交際會,像娛樂宴,像所有,但獨獨不像是適合他表白的場合。
許星野局促著,隔著人山望向沈聿。
沈聿也轉眸,望向了他。一如往昔,眉眼間帶著柔。
但沈聿沒往他的方向走,而是依舊仰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夾著煙。
許星野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沈聿表白。不是怕公開,他喜歡沈聿這事兒,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他隻是擔心這時候說了,會對沈聿的事業造成影響。
見許星野站在原地沒動,沈聿朝著許星野勾了勾手。
像喚小狗似的,等著他目標明確地朝著自己奔來。
果然,下一秒,許星野步子動了,挺拔的身子朝著沈聿靠近,單膝跪在地上,打開了那個裝著戒指的盒子。
這動作很突兀,也很驚奇,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人群就朝著他和沈聿的方向望了過來。喧鬨也在此刻寂靜。
可許星野絲毫沒怯場,還是依舊我行我素繼續著表白的步驟。他私下偷偷排練過幾次,但此刻依舊因為麵對著沈聿,而緊張得手心出汗。
“聿哥,我喜歡你,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不想當你的弟弟,我當你男朋友,可以嗎?”
沈聿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他盯著許星野,指尖將燃燒的煙蒂碾滅,然後伸手,勾住了許星野的下巴。
“抱歉,我手上已經有戒指了,戴不了你這個。”
說著,沈聿鬆開手,向許星野展示了手指上,無名指那裡戴著的戒指。
“我不知道是什麼惹你誤會了。但,我要結婚了,對象是女的。男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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