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手指上,指尖的位置當真燙出來幾個泡,紅著,沒被妥善處理。
許星野將沈聿拉到沙發上坐下,抱來醫藥箱給他處理燙傷。
沈聿手指縮了一下,“小傷,處理什麼,過兩天就好了。”
“彆動,很快就好。”許星野將沈聿燙出來水泡挑破,又在上麵塗了藥膏貼上創可貼後,問,“哥為什麼突然想做飯?”
“這幾天我看你似乎心情不好,老冷著個臉,就想哄哄你。”
沈聿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貼著的創可貼,小黃鴨的造型,是許星野備下的。看來小孩就是小孩,長得再高,也還是會喜歡幼稚的東西。
想到這裡,沈聿揚起眸子,將視線放到許星野臉上,“話說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是因為那個生物公益項目壓力大?”
“不是。”
“那是什麼?”
“沒什麼。”
許星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不管怎麼猜,沈聿都不可能猜到正確原因。
許星野很清楚自己不是同性戀,看著實驗室裡的任何男同學,他都不會有反應。
隻有對沈聿。
沈聿隨便一個不經意間的撩人動作,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男人對美的事物有性欲很正常,這種不涉及情愛,隻是身體自發的反應而已,所以也不需要有負擔。
許星野這幾日一直是這樣安慰自己,可每每沈聿靠近時,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製地移到他身上。
這是這兩年來養成的習慣,但如今這習慣讓他產生了羞恥心。
他需要時間思考。
或者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同學們的那個項目還有幾天收尾,工期有些趕,所以這周末過了就打算搬到宿舍去,等處理完再回來。”
沈聿雖然自我覺得那個項目沒有什麼用,但難得許星野這麼上頭,他便順著意思點了點頭,“那周末晚上讓王叔給你搬行李,住得不久的話,一個箱子收拾應該就夠了,太多了王叔也搬不動。”
“不用麻煩王叔了,我有同學幫忙搬。”
“誰?”
“王青青。”
這個名字對沈聿來說有些久遠了,他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是之前見過的,跟許星野站一起的女生。
從那時候就在追許星野來著。
沈聿眯了下眼,身子赫然湊近,略帶涼意的手指捏住了許星野的下巴,“你們在談戀愛?”
“沒。”
“那你對她有好感?”
沈聿離得很近,近到許星野能感覺沈聿呼吸出來的氣體撲到他麵頰上,連帶著,沈聿身上熟悉的體味也蔓延過來。
許星野眼神深沉了些,趕忙半垂下眸子蓋住情緒,回答,“沒。”
聲音帶著顫,配著現在這張逃避的表情,沈聿第一反應就是許星野在說謊。
好啊,自己養幾年才馴服,讓他能好好聽話的狗子,輕易就被人撬走了牆角。
沈聿煩躁得很,所以這幾天許星野對他冷淡,甚至要搬出去住,是為了王青青在避嫌了?
哈哈哈哈,真是好得很啊!
沈聿掐住許星野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跟彆人走得很近?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這四個字真好聽,比從沈聿嘴裡聽到他的名字時還令他雀躍。
許星野幾乎是控製不住,想要去抓沈聿的手,可手腕剛抬起來,沈聿的電話就響了,掐著他下巴的那隻手瞬間鬆開。
“喂,原總。”沈聿的身子離開了沙發,趿著拖鞋走到了陽台。
熟悉的味道飄散開,許星野剛才心裡的悸動才終於平靜下來。他默默地回到餐桌上,開始吃飯。
沈聿點的外賣不是預製菜,但還是有些難吃,跟不上他的手藝。
等沈聿接完電話回來,許星野已經自顧自吃完了飯,把自己的碗洗了,上了樓。
嘶——
沈聿抓了抓頭發,心情越發不好了。
原寂川約他吃飯商量投資的事兒。除了度假區那個項目外,沈聿新盤了一個曾經上市又退市公司,打算借殼讓自己公司上市。借殼上市要符合上市公司控製權發生變更,同時新任實控人在36個月大規模注入資產,並達到重大資產重組標準。
這個公司涉及It,也是互聯網企業,但項目比較雜,做過娛樂和放貸。原家涉及黑白兩道,若是這個殼子能得到原寂川的一小部分入資,成功上市將會順利很多。而且,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一下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等沈聿到地方的時候,原寂川已經等在那兒了。
是周末,所以原寂川穿得休閒。一身黑色的無袖連帽衫,下半身同色闊腿褲,腳踩高幫皮鞋,整個人慵懶隨意中又帶著一絲上位者的氣勢。
原寂川跟女服務員說著菜單,那服務員一邊記錄一邊往他臉上瞟,眼中的羞澀和驚豔藏都藏不住。
哎,再怎麼看也是白搭,這人不喜歡女人。
沈聿走過去,原寂川馬上停止了點菜,“那就這些,先下去吧,我朋友來了。”
服務員瞧了一眼沈聿,再望向原寂川時,那眼中的表情就變了,似乎為自己想到了什麼而興奮。
沈聿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定在這種地方?”沈聿五指張開,撐住了額頭,大拇指和無名指揉著眉骨,有些頭疼。
Azur Jo?l,北京有名的法式情侶餐廳。
有女情侶,那自然也有男的。
“喜歡這兒的口味。”原寂川的手隨意搖了搖麵前的紅酒,酒氣散上來,沁人心脾,“知道你第一次來,所以已經給你點好了,不用謝。”
“看樣子原總你經常來。”
“唔——”原寂川鼻音拖長,突然往沈聿那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也不是,畢竟比起這種地方,Gp更合適我。”
也是,Gp裡麵有明碼標價btm,不用負責,隻要錢貨兩訖,完事兒後拉上褲子就能走人,根本不需要耗費一頓飯的時間培養那種沒必要的愛情。
而原寂川一看就是隻在乎下半身爽不爽,不在乎對方是誰的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