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林耀先被甩飛出去，下頜骨歪曲，嘴裡蹦出幾顆著血的牙齒，他整個人撞在電梯內壁上的時候，還有幾分懵逼。
刺啦——正在上升的電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挑撥神經的劇痛，讓林耀先雙眼中的茫然化為滔滔怒火，但緊接著鐵箍般的大手按在他的頭顱上。
“你的廢話太多了。”李銘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耀先心中泛起驚悸，這才猛然發現，這家夥的生命層次不對勁啊，怎麼會是e級生命體！？
他並非毫無能力反抗，但久居高位已經讓他不想冒險，在他看來李銘已經窮途末路。
自己沒必要和這種人去生死搏鬥。
林耀先心中憋下這口氣，雙手抬起示意自己沒有彆的意思。
李銘鬆開手，林耀先轉過身，雙手掰著自己的下頜骨，隻聽哢巴一聲，他活動了一下嘴巴，又吐出幾口血沫，不過卻沒說話。
叮
電梯門打開，李銘率先走了出去，似乎根本不怕林耀先在背後對他下手。
林耀先又啐出一口血沫，隨之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秦霄正等在辦公室外麵，何玉低著頭，不發一言，肖剛等人冷冷地看著他。
“來了。”他神色祥和，不過看到李銘背後的林耀先那副慘樣，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耀先啊，你先在這裡等會。”秦霄把李銘帶進房間。
“林耀先好歹是後勤科長，你這麼動手，他多沒麵子，以後會給伱穿小鞋的。”秦霄帶著幾分調侃，又無奈道：
“你也彆生氣，這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上頭壓得緊，我也沒辦法。”
“部長，到現在，就沒必要裝了吧。”李銘開口，帶著幾分譏諷，自顧自地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著李銘這旁若無人的樣子，秦霄眼神中掠過一抹陰鬱，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畢竟…”
“停…”李銘抬手，漫不經心道：“陳頌南消失了，星創公司把屎盆子扣你頭上，讓你給個交代。”
“你索性把我們都推出去當替罪羊。”
秦霄頓住，臉上的神色收斂，最終麵無表情。
“彆那麼謹慎了部長，我身上沒帶錄音設備。”李銘搖搖頭。
“世事難料。”秦霄說話了，走到玻璃窗前，俯瞰著銀灰城，語氣淡漠：“我從很久之前就明白這個道理。”
“還有另一個道理，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麵對任何不公的事情，都要忍著。”
“我是真的很想培養你，可惜了。”
他說話滴水不漏，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你還有什麼心願嗎？”秦霄勝券在握，即便李銘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唔…”李銘沉吟片刻，正此時，何玉有些慌張推開門，“部長，秘書長範曉蘇帶著楊鵬上來了，還有其他人。”
“嗯！？”秦霄驀然轉身，眼神中爆出精光，看了眼神態自若的李銘，眼神變得晦暗不定。
攔自然是不可能攔住的，何玉剛說完便被人推到一旁。
踩著高跟鞋的範曉蘇徑自走進來，大波浪蓋住半邊臉頰。
同行的，還有他的貼身保鏢，以及其他幾名官員。
“秦霄，你被指控賄賂…謀殺…走私等十七項罪名，我將暫時凍結你的部長權力，等候調查。”範曉蘇神色沉靜，身姿窈窕。
背後的楊鵬給了李銘一個眼神，在門口的林耀先還有些迷茫，摸不透現在是什麼情況。
秦霄麵色不變，環視眾人，駁斥道：“範秘書長，你我根本不在一個係統中，你有什麼資格凍結我的部長權力。”
雖然秦霄之前看起來卑躬屈膝，可實際上，作為藍星城衛總部派過來的人，隻要總部那邊不放棄他，他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僅憑一些人的三言兩語，就指控我十七項重罪。”秦霄冷哼一聲，目光落在楊鵬身上，轉身點開桌子上的終端，沉聲道：“隊長級以上的城衛，都上來，配槍！”
範曉蘇臉色微變，但也隨之做出應變，打開智能終端，彈出虛擬屏幕，“憑什麼，就憑這些！”
一大串的圖片，視頻以及音頻資料刷新出來。
秦霄心神劇震，臉上流露出驚色，銳利的眼神瞬間落在李銘身上，明顯失態。
那些資料，怎麼會泄露出去！？
他無比吃驚，那些資料都是他放在經過量子加密的u盤中的，怎麼會出現在對方手中。
經手u盤的人持有陳頌南和李銘，陳頌南隻會威脅他，不可能撕破臉，
唯一可能就是李銘，可他明白，李銘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解？
結合李銘剛剛的態度，他明白，暗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電梯運轉不停，秦霄的辦公室外站滿了人，有的凶神惡煞，有的神色迷茫。
“秦部長，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在場的都是你的部下，一定要搞得顏麵無存嗎？”範曉蘇淡淡道。
秦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卻歎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落到這個地步，其實，範秘書長你誤會了。”
“哦？”範曉蘇嗤笑，想看著秦霄在這些鐵證麵前如何辯解。
“我不知道你這些資料從何而來，但我隻能說，這都是我必要的犧牲。”秦霄神色肅然。
這場所有人，腦袋上麵都浮現一個問號？
犧牲？你收受賄賂，享儘富貴，算犧牲？
隻有李銘，他也是微愣，但隨即秦霄所說的一切都被他串聯起。
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李銘終於明白，秦霄為什麼還收集了他自己的犯罪資料。
有意思…他嘴裡勾出一抹笑，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走一步看三步。
“銀灰星是什麼情況？眾所周知，我也不會過多贅述。”秦霄踱步，神態哀傷，“黑惡勢力盤根錯節，更有銀灰城高層與之勾結，當初我雄心壯誌來到這裡，也是為了肅清這一切。”
“但難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他們鐵板一塊，幾乎不可能撼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身伺虎，與之沆瀣一氣。”
“同時暗中收集他們的犯罪信息，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可避免地會染上血，但我可以保證，這裡麵記載的每一件事，我都備了案，並且上報藍星城衛總部。”
秦霄言語鏗鏘頓挫，話音落下之際，眾人麵麵相覷。
楊鵬臉色大變，一顆心沉入穀底，秦霄把自己變成了臥底？
林耀先瞠目結舌，此刻對秦霄的崇敬之心達到頂峰。
“我不知道給你資料的是什麼人，又有什麼樣的心思，但我可以把更完整地給你。”秦霄從李銘身側走過，拿出經過量子加密的u盤，握在手中。
“這裡麵，包含著城市管理委員會，與外城三大幫派，還有星創公司勾結的勾當，還有十七名中高層政府人員的犯罪證據！”
房間中，落針可聞，房間外的那些城衛，有些腦子轉不過彎的，還繼續迷茫著。
楊鵬忍不住看向李銘，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猜得出來這是秦霄的手段。
若隻有剛剛那頓嘴炮，太過蒼白無力，但加上這些證據，情況卻又不一樣了。
秦霄環視眾人，心中騰起的，隻有蔑然。
他早就預想到了眼前這一幕，無論是星創公司還是三大幫派，都有他的把柄。
至少五年之前他就開始布這個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全身而退。
“當然，這都是我個人所言，或許太空了，我這就聯係陳委員，他會為我佐證。”秦霄緊接著又道，當著眾人的麵，他打開智能終端。
和我鬥，太年輕了點，秦霄看著李銘，心中沒有波瀾，能給他造成這些困擾，已經很不錯，可惜…
想乾掉他們這些人，最重要的永遠不是證據。
智能終端微震，秦霄迫不及待道：“陳委員…”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範秘書長在場嗎？”
這位城衛總部委員之一的陳委員，頗為神通廣大，即便遠在首都星也對這裡的情況了解大概。
“委員閣下，我在。”範曉蘇開口。
秦霄滿不在意，臉上帶著儘在掌握中的笑。
“秦霄所說的一切事情，我都不為他背書，他犯了什麼罪，怎麼罰，你自行處理即可。”
話音落下，秦霄的臉色僵住，好似團團炸雷在耳邊響起，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智能終端，臉色忽然變得扭曲，一種滔天怒火伴著絕望而生。
那麼多年的供養，大半身家都砸了進去，怎麼會這樣！？
剛剛到得意與傲然，此刻都變成一柄柄錐刺，插進他的胸膛，攪動著。
其他人也懵了，剛剛看秦霄，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還真以為他的後手無可匹敵，結果就這樣？
形勢又逆轉了？
楊鵬長舒一口氣，略帶欣喜地看向李銘，這才發現他神色始終平靜，不悲不喜對這個結果似乎沒有任何意外。
那位陳委員沒多說半句，便結束了通信。
“秦霄，還有其他問題嗎？”範曉蘇淡淡地詢問，李銘注意到，她也沒有太多神色變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秦霄抬頭，眾人都嚇了一跳，此刻他雙眼中遍布血絲，冷冷地看著李銘，咬牙切齒：“是…你！？”
“你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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