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宋家。
進京之後,宋衍進宮回了話,就住在了宋家沒有住自己在京城另外的宅子。他住宋家不是為了擠兌大房,不過是因為宋老太爺的苦苦哀求,所以為著讓祖父舒心才住進了宋家。
而且還是住在大房,楊姨娘造成的傷痛宋大爺似乎已經忘懷了,有了宋太爺的警告,對於宋衍這個大兒子雖然不親熱,但也沒有像當初一樣對著他像是對著殺妻仇人。值得一提的是宋大爺身邊多了一個跟楊姨娘長相相似的姨娘,也姓楊,這個姨娘完美的取代了楊姨娘的位置,沒事就跟主母添添堵,宋大爺對她雖然沒有像當初對楊姨娘那麼喜歡,但也把一部分的情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世上最讓人噎的慌的就是自己的仇人過的自己要好上無數倍,宋衍走後宋昱發奮了一段時日,勢要靠自己的能力給姨娘報仇,可惜這份決心不堅定,再加上時不時聽到宋衍死在戰場上的謠言,總覺得自己的仇人應該已經罪有應得的死翹翹了,有了借口就徹底懈怠了,又沉溺進了脂粉香裡。
因為他跟唐芷璿的醜事,宋太爺對他這個孫子已經視若無睹,他不管宋大爺又放縱。如今宋昱已經要把唐芷璿娶進門,卻還沒有什麼功名,每天吊兒郎當的走街串巷,說起玩樂一套一套的。
見到活生生的宋衍,宋昱氣了兩天,旋即又恢複了原樣。要是以前的宋衍他還有拚的勇氣,現在的宋衍明顯已經跟他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浪費力氣,反正這一生他拍馬也追不上宋衍了,還不如當做看不見他。
反正無論宋衍怎麼厲害,小時候還不是廢物,因為他的三言兩語經常下跪。
大房除了宋昱快娶親之外,宋靜姝和宋靜思的婚事都沒有什麼動靜,兩人的婚事沒動靜,一是因為楊姨娘的事情影響,二就是因為宋靜姝眼光高,她繼母黃氏懶得搭理她。
宋大爺新的楊姨娘是宋靜姝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黃氏又不是沒氣性的,如今看到宋靜姝就是愛理不理,反正她有兒子在宋家已經站穩了腳跟,宋大爺念她了她就應付幾句,巴不得宋靜姝一直找不到好姻緣,過個幾年當了老姑娘跟她一樣去當個填房。
大房的事情,宋衍都沒興趣知道也沒興趣管,陪了宋太爺幾天,就直接去了二房,他回宋家的原因除了宋太爺,便是見羅氏。
羅氏算是虞詩唯一認可的長輩,他想向虞詩求親,可以不需要虞家二房的應許,但羅氏這一關卻是要過的。
羅氏正為自己兒子的婚事急的焦頭爛額,她原本以為玦哥兒惦記詩姐兒一段時間就忘了,沒想到他表麵沒說卻一直記在心裡,哪家閨秀他都說不行,她又不想逼迫兒子,就隻能那麼僵持著了。
兒子不願意娶,詩姐兒正好也沒嫁,羅氏有時候就想著要不就如兒子的願了,可是宋太爺和宋二爺的那一關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過,這時宋衍就上門了,而且上門的原因竟然是他想向詩姐兒求親,請她應允。
宋衍去了徽州的事她略有耳聞,虞詩寄給她的信雖然沒怎麼提徽州發生的事,但她總有其他的渠道知道。如今虞家分家,虞家二房分出去了,毛氏也送進了廟裡清修,虞詩的婚事他來請求她的同意也算是正常。
羅氏打量著眼前幾年沒見的侄子,過了一會才緩緩道:“你的親事就算大哥不管,老太爺也是盤算好的,你冒冒失失的來讓我應許你跟虞詩的親事,是與我開玩笑,還是沒長大還不知事。”
羅氏說的咄咄逼人,語氣算不上好。宋衍對詩姐兒有意,想來應該是詩姐兒在宋家就有的事,她把詩姐兒看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逮住了縫嗅到了味,詩姐兒才到了合適嫁人的年紀,就求上門來。
宋衍表情淡然,沒有因為羅氏的話露出半點不虞:“二叔母放心,祖父已經同意了。”
“同意了?”羅氏不由地再次打量了一遍宋衍,他是跟宋太爺說了什麼,讓他同意了這樁親事。詩姐兒如今的情況不算是好,宋太爺竟然沒想著讓宋衍在京城娶世家貴女,鞏固宋家,竟然同意了讓宋衍低娶虞詩。
宋衍頷首,神情自然不像是扯謊的樣子。
既然他都能求得宋太爺的同意,怕就是她這裡不同意,他也會不在意的去求娶詩姐兒。宋衍的狠勁,她這個看著他長得的叔母早就見識過了。
“要是我不同意呢?”雖然猜到了答案,羅氏還是試探地問道。
宋衍眼角帶著一抹淡笑:“叔母是詩兒尊敬的長輩,侄兒自然希望你能祝福我跟詩兒。”
這句話的意思的隱藏意思就是,你就是不祝福,對我來說也是是沒關係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見他連詩兒都叫出來了,羅氏皺了皺眉:“你在徽州的期間,有沒有用權勢欺負詩姐兒?”
宋衍搖頭:“怎麼可能。”
欺負她何需用權勢。
羅氏又問了宋衍幾句,見他言語中透漏出來的勢在必得,歎了一口氣:“我聽說詩姐兒的繼母被她送到了寺廟清修,你若是娶了詩姐兒,那幾個孩子你打算如何安置?”
問出這句話,就代表著羅氏不反對這門親事了。
“我會照顧他們。”宋衍頓了頓補充道,“宛如親弟親妹。”
羅氏想了一下身為宋衍親弟親妹的宋靜姝和宋昱,怎麼覺著宋衍的這保證還不如不保證。
得到了羅氏的讚同,宋衍本要啟程去徽州,卻又因為一些事情又微微耽擱了些時日。
由他送上京城的曲駱悠尋到了親戚,而那親戚正是當今的晉王。原她是晉王失散的庶女,曲駱悠拿出了信物,胎記各種有對的上就被晉王認了回去。
一飛衝天,從一個小孤女變成了王府小姐,曲駱悠自然想到了她一直覺得配不上的宋衍,晉王知道了她認了張庭源的夫人為義母,這次進京尋親也是又宋衍護送。就起了把女兒嫁給宋衍的心,曲駱悠雖然是庶女,但卻是側王妃生的,算起來也不算配不上宋衍。
知道親爹有這個意思,曲駱悠就隱隱透露了義母有意把她許配給宋衍的事,聽的晉王立馬就找人牽線,想儘快辦成這樁親事。
宋衍會耽誤行程,是因為晉王為了曲駱悠這事酬謝了他幾次,他無意得罪晉王就赴了幾次宴,明白了晉王的意思,就直接了當的道他早已有了意中人。
後麵晉王去見了宋太爺,又被拒了一次,這事才算結束了。
……
宋衍那廂遇到了一朵桃花,虞詩這邊也遇到了一朵爛桃花。
宋衍至少知道他的那朵桃花是誰,但是虞詩連知道都不知道她是入了誰的青眼。
“姑娘,院門口又放了一封信。”秋意急急忙忙地進了屋子,手裡拿著一封封口的信件,“也不知道是誰替那人傳的信件。”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比起有人看上了姑娘,秋意更擔心府裡的安全問題,府裡又沒有外男這信件到底是怎麼遞進來的,而且還放在姑娘院子的院門口。
虞詩接過拆開看了一眼,跟上次一樣是首酸事,仿照詩經寫的,大約是某次見到了她的風采就記在心裡,日想夜想,知道他配不上她,隻能用詩詞表達他對她的喜歡。
文采一般,堆砌的華麗辭藻太多,沒什麼看頭。
“姑娘看這信做什麼,一定是個不敢見人的小賊寫的,看了臟了姑娘的眼睛。”秋意氣呼呼地道,“看院子的婆子越來越偷懶了,我去問她放信的人是誰,她說她一直盯著院門口,連隻陌生的蒼蠅都沒放進院子,那這信是怎麼來的,難不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彆氣了,一件小事罷了怎麼氣的那麼厲害。”比起秋意,虞詩這個當事人要淡然許多,“應該是祺兒給人遞的信。”
“小少爺?”秋意驚嚇地瞪大了眼睛,“那賊人是怎麼接近小少爺的,姑娘怎麼知道是小少爺放的信,上麵寫了嗎?”
虞詩搖了搖頭:“隻是猜到是誰寫的罷了。”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秋意口中的賊人就是虞祺的那個秀才夫子,不知道他是怎麼說通了虞祺給他送信的。
“姑娘猜到是誰寫的了?”秋意見虞詩胸有成竹,更疑惑了,怎麼覺得姑娘像是不生氣的樣子。“難不成是表少爺……”
秋意的話沒說完,見虞詩麵色因為她提起宋衍,猛地變暗了許多,呐呐地住了嘴。
虞詩揮手示意她下去:“等到祺兒課下了,直接把他接到我這裡來。”
與此同時在給虞祺上啟蒙課的年輕秀才有些心不在焉,見周圍的下人沒注意,悄悄靠近了虞祺輕聲問道:“祺少爺,虞大姑娘看到我的信沒有生氣的意思,那有沒有臉紅之類的?”
虞祺正在描紅,他年紀小拿筆不穩,本來就用了十足的精神在寫字,秀才那麼一打岔,手一抖子瞬間就歪了。
看到歪掉的字,虞祺嘟著嘴巴:“夫子你都問了祺兒好多次了,姐姐沒有生氣,也沒有臉紅。”
正是覺得虞祺說的這種情況不對,秀才才會問上那麼多遍,按理說大家小姐受到了這種信件,要麼就是大發雷霆,要麼就是害羞臉紅,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到底是被他的文采傾倒了,對他有意還是什麼。
“會不會是祺少爺沒注意看到,虞大姑娘說不準是臉紅了隻是你沒看到。”想到虞祺的年紀,秀才覺得這種可能很大。
虞祺不高興道:“祺兒看的準準的,姐姐的臉白白淨淨的,一點都沒有紅。”說完,又拿起了筆,“夫子不要再問祺兒了,祺兒要好好的寫字。”
秀才點頭沒有跟他辯,看他在紙上寫的歪歪扭扭的蚯蚓字,眼中閃過一道不屑,當年他開始拿筆寫字就寫的像模像樣,枉費虞祺有那麼好的條件,竟然練了那麼多天寫出的字還是這樣。果真是商賈之家,沒多少讀書習字的天分。
等到他娶了虞詩,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讓她不要白費這個勁,還不如讓虞祺早點學打算盤,以後也好有個糊口的本事。嫁了他之後,他可沒有閒錢養著她三個弟弟妹妹,得讓他們自己學會怎麼賺錢過日子。
秀才會愛慕上虞詩,說了也巧。因為虞家的名聲差,秀才本來不想來虞家教書,可惜他有誌氣,但家裡沒米下鍋的事卻容不得他有誌氣,隻能接受了彆人的舉薦,乖乖來虞家當教書先生。
來了虞家之後發現他所教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隻覺得被折辱了,心中咒罵了虞家的人不知道多少遍。不過因為虞家給的銀子不少,也隻有忍了這口氣,打起精神來應付虞祺這個小東西。
原本他根本看不上虞家,更彆說名聲差破天際的虞詩了,隻是一次偶爾的機會,他離開虞府的時候,恰好撞見了從外麵回來的虞詩。虞詩沒有戴帷幕,讓他遙遙的看到了一眼容貌,回到了家都還忘不了那一眼。
虞詩就是個棄婦,也不知道跟她的表哥有了什麼苟且,她表哥玩膩了又把人甩下了。因為知道這一點,秀才就開始了糾結,一方麵忘不了虞詩的模樣,一方麵又惡心她不守婦道的事情。
他娘看出了他的不對,就問了他是怎麼一回事,他全盤托出,他娘知道了一拍大腿:“這媳婦兒子你可得娶。”
見他娘一派欣喜,秀才不解道:“娘你是怎麼了?虞家大姑娘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忠不義不孝,而且還跟她的表哥有了首尾。”
秀才不明白他娘怎麼會讓他去撿彆人不要的破鞋。
他娘點了點他的腦袋:“你這傻孩子,娘當然知道那婆娘不是個好的,你彆忘了現在虞家都是她的了,你又缺讀書的銀子,要是娶了她虞家的家業不都是你的了嗎?”
秀才沒想到有這關節,眼前一亮,除了虞詩的容貌又有了一樣讓他想娶她的優點。
“隻是可惜了我兒子的才貌,村長的閨女清清白白的都配不上,卻要配那個不守婦道的。要是家裡還有些銀錢供你考上狀元,多的是大官的閨女想嫁給你。”
秀才長了一副清秀的相貌,曾被村長的女兒看上過,不過這母子覺得村長的女兒看著粗手粗腳的,就冷嘲熱諷了一番,後麵村長的女兒另外嫁了,秀才家裡越來越窮,秀才他娘又有些後悔推了這門親事,現在知道了虞詩,恨不得直接去虞家讓虞詩認她當婆婆了。
想起虞家的模樣,虞祺用來練習的紙張都那麼好,秀才當夜就做了一個美夢,再醒來也不嫌棄虞詩跟她表哥的那些事,就想著怎麼娶了虞詩。
對他來說,他才華橫溢,虞詩整日拋頭露麵就算了,還名聲不乾淨,他願意娶她她就該感恩戴德為,所以寫了兩封信之後,他也計劃著讓虞詩知道他就是寫信的那個人,不再繼續瞞下去。
虞祺下了課直接去了虞詩那裡,親親熱熱的抱著姐姐說了幾句話,虞祺就察覺到姐姐的表情不對,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對旁人的表情變化卻是察覺的準的很。
比如虞詩現在是在笑,但是他卻覺得她現在是在生氣的笑。
心裡有鬼的虞祺戳了戳手指:“姐姐是不是生祺兒的氣了。”
虞詩見著他的樣子好笑:“無緣無故我生你什麼氣。”
“姐姐知道了祺兒給夫子傳信的事。”虞祺手縮到了一起,瞅了一眼虞詩的表情,把手有攤開放在了她的麵前,“祺兒知道錯了,姐姐拿板子打祺兒,但是不要生祺兒的氣。”
虞詩拍了拍虞祺的手,沒有怎麼用力。
“祺兒的夫子對祺兒說了什麼,祺兒怎麼就給他送信了,姐姐被祺兒瞞著不是生氣,隻是覺得傷心。傷心祺兒幫著外人,不幫著姐姐。”
聽到姐姐傷心,虞祺皺著包子臉:“姐姐彆傷心,我不是幫著夫子,我是聽到哥哥說姐姐要嫁出去,但是沒有人上門求親,然後夫子說有信送給姐姐,我就幫忙了……祺兒最喜歡姐姐了,隻會幫著姐姐的。”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虞詩無奈笑了笑,不止虞瑾開始操心她的婚事,連最小的虞祺也開始操心起來,這種情況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猜到是虞祺送信很簡單,二房走了之後虞家的人口就簡單了許多,丫鬟不敢有什麼外心,府裡的護院沒少請,所以她就想到了經常進出她屋子的虞祺。
送信這種事虞瑾兩個大的懂事不可能做,虞祺就不一定了,而她正好想起給虞祺請的夫子是個才華一般的酸秀才。
“以後彆做這些事了。”知道了緣由,虞詩算是輕拿輕放了,虞祺會那麼做是為了她好,比起他,那個利用他小用他傳信的人才要好好教訓一頓。
“祺兒覺得你的夫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祺兒喜不喜歡夫子?”
虞詩本想虞祺會給夫子傳信應該是喜歡夫子的,卻見虞祺搖了搖頭:“夫子常常對著祺兒不耐煩,看祺兒的眼神也怪怪的,祺兒不喜歡他。”
說著抱住了虞詩:“姐姐可不要嫁給他。”
虞詩無奈:“那你還給他傳信。”
“因為哥哥說姑娘都要有很多人求親才多。”虞祺撅了撅嘴,他隻是想增長追求姐姐的基數而已,他想著既然他不喜歡夫子,那姐姐一定也不會因為他的信喜歡他的。
虞祺可比她三歲的時候懂的事懂的多了,虞詩抱著他搖了搖:“古靈精怪。”
既然虞祺不喜歡,那這件事處理起來就簡單多了。
“姐姐給你換個夫子好不好?”
“好。”
……
秀才拿著虞家管事結算給他的銀子,一臉的不可置信,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還想著當虞家的姑爺,怎麼轉眼虞家就要解雇他了。
“吳管事這是什麼意思?我教的好好的,為什麼結錢讓我走了?”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他教少爺教的不儘心了,反正姑娘那邊給他的理由就是這個。
“你覺得自己教的好沒用,要主子覺得你教的好才成。這些銀子都是按著你教的天數來算的,你要是覺得不對就再算一遍,算好了就早些回家。”
秀才自然沒有去算那些阿堵物,臉色憋得漲紅:“小少爺可喜歡我教他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管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能有什麼誤會,主子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彆在這裡念叨了,快回家去吧。”
秀才抓住了管事的手:“你怎麼能那麼對我?我又不是阿貓阿狗,你揮手趕人是什麼意思。”
管事這算知道姑娘為什麼要替小少爺換掉這個夫子了,這活脫脫的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他對他的態度算是不錯了,不過揮了揮手,他就瞪著一雙要吃人的眼睛,說他認為他是阿貓阿狗。
要是把他當做阿貓阿狗,他就直接用棍子趕人了,怎麼會那麼好聲好氣的。
“我錯了還不成,”管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秀才大人走好。”
“不,我不走。我要見你們的大姑娘。”虞詩要換掉他一定是因為不知道寫信的是他,聽到了她那個小弟胡言亂語兩句,就要把他趕走,要是知道虞詩知道她收到的信都是他寫的,一定不會想著把他趕走。
管事繃著臉勸了幾句,見秀才一定要見主子,而且就像是跟主子有什麼事一樣,想了想就去虞詩院前稟告了這事。
“他要見我?”虞詩想起了那幾封信,找來秋意嘀咕了幾句,就讓她過去了。
秀才等了一會,見有姑娘過來,心中一喜,但抬頭看到不是虞詩,眼睛又暗了下去:“我要見虞大姑娘,不是其他的什麼人。”
“我是姑娘身邊的大丫頭,能見著我就是我們姑娘對你心慈了,你還想見我們姑娘,你以為你是誰。”
知道他就是那個癩□□想吃天鵝肉的小賊,秋意翻了一個白眼,語氣惡劣。
“你!”秀才氣的怒發衝冠,“你自然不知道我是誰,但是你們姑娘知道,讓我見你們姑娘,我有話跟她說。”
秋意皺著眉:“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懂,我們姑娘不見你。而且我們姑娘才不知道你是誰呢,真以為自己會寫幾首酸詩就了不起了,我們姑娘可沒有閒心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虞詩讓人秋意數落秀才一番,斷了他的心思然後把她趕出去,數落人秋意是一把好手,句句沒把事挑明,但卻冷嘲熱諷了秀才一番。
聽到秋意那麼說,秀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了,虞詩知道那些信是他寫的了,還要把他趕走。
果真是個商戶女,他還以為她能懂些詩詞歌賦,懂他的才華橫溢,沒想到也是個俗女。
“識趣的就快走吧,要不然我讓護院把你扔出去!”
“不可理喻,不過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難不成還把自己當做了什麼寶貝!”
秋意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敢那麼說我們姑娘!”
“怎麼就不能說了,這是實話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蕩.婦,我願意娶她是她……”
秀才這話沒說完,就從天而降了兩個人,揍他的他嘴巴腫脹,沒有在開口的能力。
秋意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正想開口叫人,就聽到那兩人道:“我們是宋大人留下來保護虞小姐的暗衛,見這小子出言不遜才出來阻止,姑娘不用害怕。”
宋大人自然就是宋衍了,秋意知道他們是宋衍的下屬,拍了拍胸口。
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秀才,秋意摸不定主意,這樣的人就是被打死了也不虧,但是這事姑娘不知道,現在把人打成了這樣,要是姑娘生氣了怎麼辦。
“勞煩兩位在這裡守著這人,我去稟報姑娘一聲。”
見兩人點頭,秋意急急忙忙的就去稟報虞詩。
虞詩聽了沒想到事情會鬨成這樣,原本想著把人趕走就算了,沒想到引出了宋衍留在這裡的下屬,不過宋衍人都走了還留著下屬在她身邊做什麼。
還有他不是說他留的人隻是在外麵探聽她的消息,怎麼會在府內。
比起秀才,虞詩現在滿腦子都是宋衍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到了秀才麵前,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虞詩才醒了過來:“怎麼打成這樣了?”
秀才衣服還是完好的,但是看著整個人像是隻剩了半條命。
秋意在一旁看著,覺得這秀才的身上的傷痕,似乎多了不少,但是沒敢開口說。
虞詩隻聽秋意說這秀才口出惡言,至於說的是什麼,秋意怕虞詩聽著心裡不舒服就沒有告訴她,看這秀才的狀況,虞詩也猜到了一定是特彆難聽的話,要不然依秋意的性子,不過是現在的態度。
雖然人不是她叫人打的,但虞詩還是叫來了管家多給了秀才一些銀子:“勞煩兩位把他送回家吧。”
“姑娘放心,我們倆一定把這人安安全全的送回家。”
虞詩目光掃到腫著一雙眼哭的鼻涕呼啦看她的秀才:“人我謝謝你們幫我教訓了,但要是出了人命,我會直接找你們的主子說話。”
兩人本來打算在送秀才的路上順便再揍他一頓,但是聽到虞詩的警告,連連點頭,放下了這個心思。
不過這秀才還是沒逃掉又被打一頓的命運,而這次打他的不是那兩個暗衛,而是宋衍這個正主,讓他明白了一番什麼叫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聽著那秀才的慘叫聲,暗衛慶幸他們當時下手不是太重,要不然這秀才被主子那麼一打估計就要被打死了。
收拾好了人,宋衍收拾洗漱了一番,就去找佳人安撫。距離也不遠,他新買的院子恰好在虞家的隔壁,跟虞府就隔了一麵牆。
“隔壁的宅子似乎有人搬進去了。”秋意聽到婆子說起就跟虞詩說了一聲,那宅子因為離虞家大房近,而且因為不大,虞詩就想著買下來,不過宅子的主人一直不住也不賣,沒想到進來有人搬進去了。
“知道是做什麼的人家嗎?”
秋意搖了搖頭:“說看不出來,下人也不多的樣子,應該就是尋常的人家。”
虞詩點了點頭:“讓管家送份禮過去,恭賀喬遷,要是他們家裡有跟瑾兒他們同齡的孩子,還能跟瑾兒他們做個伴。”
禮物送出去,虞詩立刻就得了一份回禮,而且這回禮還是由房子主子拿著過來的。
虞家人跟宋衍是熟人了,再加上他進門的架勢就像是回自己家似的,所以也沒有人攔著他,讓他都走到了虞詩的院門口。
看到宋衍,虞詩怔了怔:“你怎麼來了?”
宋衍把手上的禮盒遞給了一旁的丫頭:“你在這,我不來還能去哪。”
虞詩:“……”
“不請我進去?”宋衍掃過虞詩的院子,院子不大看著卻十分的精致,院裡的花開的姹紫嫣紅,讓他有進院一遊的意願。
虞詩搖頭:“媽媽你帶宋大人去大廳稍等,我等會過來。”
不能進院子,宋衍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可惜:“我等著你。”
這句話他說的低沉悅耳,虞詩耳尖一紅,每次再見他都能越來越不正經。
回屋換了一件見客的衣裳,拒絕了秋水在她臉上塗脂抹粉,和秋意給她帶紅玉頭麵的動作:“不過是見親戚,不用那麼慎重。”
現在說是親戚了,剛剛不還是叫宋大人。
秋水動作頓了頓:“就是親戚,姑娘素著臉看著氣色似乎差了些。”
“姑娘今天梳的這個發髻,要是隻戴幾根發簪,看著也太空了一些,要麼奴婢跟姑娘解了重新再梳一個髻?”
虞詩今天是梳了一個百合髻,秋意喜歡在她身上試手藝,這個發髻梳的繁瑣,要是解下來再梳,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虞詩覺得兩個丫頭說的都有道理,便點頭道:“你們看著辦,不要太隆重就好。”
“是。”秋水秋意對視一眼,齊齊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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