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病好了,羅氏也不打算讓虞詩在屋子裡窩著繼續養病,把筆墨紙硯送到她屋子,讓她明日就去上課。
對於在宋家的第一次上課,虞詩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天沒亮的時候就從夢中驚醒了一次,盯著帳幔看了一會,迷迷糊糊的自個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到了快天亮才又睡了過去。
“姑娘該起了。”
雪盞隔著帳子輕輕喚了一聲,想著小孩子瞌睡大,正想著掀開帳子再叫一聲,就聽到虞詩應了一聲:“幾時了?”
“卯時了,聽掃地的小丫頭說二小姐那已經起了
。”
聽到宋靜枝已經起了,虞詩努力睜了睜眼,上一世因為身體弱不是在榻上躺著,就是在床上躺著,沒想到重活了一世,竟然還有睡不夠的困擾。
雪盞把簾子勾好,見虞詩自個就穿了鞋去洗漱,趕過去見她的袖子也是挽得好好,洗臉也不要她插手,感歎了句:“姑娘可真利落。”
窮人家的姑娘七八歲自己洗漱是正常的事,但是對於富家小姐來說,這些事都還是大丫頭在做。
虞詩笑了笑,洗漱完了就乖巧的坐在小兀上,抹著茉莉花油,讓雪盞給她梳頭。
經曆過上一世無力的感覺,這一世她什麼都喜歡自己做,四肢有力的感覺簡直讓她迷戀,要不是梳頭這項事太麻煩,她都想自己動手梳頭。
“姑娘今個想梳個什麼頭?”
小孩子還能梳什麼頭,虞詩無所謂道:“雪盞姐姐挑自個擅長的梳就成了。”
雪盞想著虞詩平時都是梳雙丫髻,就照常給她梳了一個:“姑娘要彆什麼顏的絹花?”
想著今天要帶老夫人送她的瓔珞,虞詩就挑起了粉色玉蘭形狀的花遞給了雪盞:“簪兩朵花就行,不帶其他東西,不然頭重。”
雪盞輕笑了一聲:“姑娘跟奴婢見過的小姑娘都不一樣。”
按理說虞詩這個年紀正是愛俏的時候,小丫頭都還想著頭上多帶幾朵花,其他姑娘頭上的發細都不少,也就她嫌麻煩帶的那麼素了。
不過模樣出挑,不帶那些也讓人忍不住第一眼去看她。
可漂亮有什麼用,現在不過是個小孩。昨日羅氏訓斥了她一頓,就把李媽媽調到周媽媽身邊學規矩,讓她來主要管虞詩的起居,要說不嫌麻煩是假的,她還有幾年就該配人了,在羅氏身邊當大丫頭跟宋家表小姐身邊當大丫頭,這差彆可謂不大。
就是虞詩長得好看,以後有好前途,但這幾年是不可能給她帶來任何好處的。
心裡雖然不平,但是想到羅氏對虞詩的在意程度,她也隻有好好的伺候虞詩。
梳好了頭發,虞詩直接去了羅氏的院子,發現宋靜枝已經到了,帶著笑再跟羅氏說話,見虞詩過來了,笑眯眯地叫了聲“表姐”。
而對宋靜枝麵無表情的羅氏,咧開了一個笑就招手讓她到身邊:“詩姐兒昨日睡得可好?”
見虞詩點頭,羅氏笑道:“還是詩姐兒乖巧,那麼早就起了,你玦表哥可還在賴床著呢。”
話落地就見宋玦揉著眼睛進門聽個正著:“娘親可彆彆在詩姐兒麵前汙蔑我,我這不是起了。”
“這都還在揉眼睛呢,瞌睡都沒醒,就擔心被表妹嫌棄。”
宋玦臉色發紅地看向虞詩:“平日裡我都起的挺早的
。”
見宋玦的樣子,羅氏抱著虞詩直樂:“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以後再賴床,我就跟詩姐兒一起笑話你。”
宋玦頓時愁眉苦臉,突然覺得多了一個可以親近的妹妹還挺累的。
宋靜枝在一旁看著羅氏懷裡的虞詩,麵色僵了僵,她臉都要笑酸了,也沒見羅氏露出一個笑臉,虞詩一來她倒是笑逐顏開。
幾人吃了早點,羅氏怕虞詩第一次去上課不習慣,就領著她一起去了上課的院子,跟梅夫子說了幾句讓她多照顧虞詩的話,見上課了才回了。
宋靜枝看的更是眼酸,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若是她那麼對宋玦她自然沒法不舒服什麼,但對的是個外人她就不舒服,她雖然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但也是她的女兒,她可知道羅氏手上有不少的好東西,珠寶一類的東西,本來還想著她能得上不少,但是多了個虞詩,不知道要被分過去多少,
“二妹妹你一直看著詩表妹做什麼?”宋靜姝順著她的視線問了一聲。
旁邊的宋靜思撇了撇嘴:“大概是看著二叔母對虞詩好,眼熱唄。”
宋靜枝表情僵了僵:“怎麼可能,我就是隻是瞧表姐的握筆的姿勢好看才多看了幾眼。”
宋靜思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正在寫字的虞詩:“不就是一個胖爪子握著一根杆子。”
躺著也中槍的虞詩:“……”
“靜思!”宋靜姝照常充當和事老的角色,“詩表妹的字寫的規規整整的,可比我第一次寫字寫的好看多了。”
虞詩看了一眼自己可以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體,羞澀地笑了笑。
坐在台上的梅夫子敲了敲桌子,對話算是短暫結束了。
一起學文的除了宋家的六個姑娘,還有一個蘇家的姑娘,蘇家就在宋家的隔壁,兩家的關係不錯,所以蘇家聽聞宋家請了梅夫子教府上的姑娘,就讓家裡唯一一個適齡的姑娘一同聽課。
虞詩坐在宋靜雅的左邊,另一邊就是蘇玉蕊,看一眼宋靜雅已經寫的似模似樣的字,再看一眼蘇玉蕊寫的有幾分風韻的字體,虞詩就有種寫不下去的感覺。
原本她就想著藏拙把字寫的難看一些,但是沒想到身體變小了,力道什麼的也跟往常不同,寫出的字比她想的還要更醜,簡直看不下去。
想放開了認真往好的方向寫,但又怕被夫子看出端倪來,隻能一直將就的畫蚯蚓。
梅夫子把她安排在宋靜雅和蘇玉蕊的中間,就是想著讓她們帶帶她,但一眼看到三人的字,梅夫子就覺得自己的決定做錯了,虞詩的年紀比她們還大一些,看到隔壁兩人寫的字,該是都不想學了。
梅夫子看不過去,乾脆在後麵找了一張空桌子,握著虞詩的手手把手的教她,見她寫的像模像樣了,才滿意地鬆開了手。
“以後練字的時辰虞姑娘就自個在後麵練,等到我覺得可以了,在同其他姑娘一起寫,我一起講解。”
虞詩點點頭,一個人單獨坐著寫字,不用畫個蚯蚓都提心吊膽的,簡直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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