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1 / 1)

秦媽媽抹著眼淚,安慰道:“怎麼會呢?你原哥哥最喜歡你了。”

秦阮眼睛又紅又腫,“媽媽,我是原哥哥的未婚妻,他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秦媽媽用力的點頭,“乖啊,傻孩子,不要想太多,媽媽這就去給你原哥哥打電話,讓他過來看你。”

“嗯。”秦阮乖巧點頭。

接到電話的原媽媽:“……”

當初她怎麼就腦子犯抽,說了讓兩家孩子結親這麼個話呢?

真想回去堵住自己的嘴。

原媽媽深呼一口氣,說道:“馨嵐,那都是說著玩的話,怎麼就當真了呢?“

且不說她不喜歡一個性格過分刁蠻,總是打她兒子的人。

就說秦阮在知道抱錯事件後,表現出來的自私自利,她就更不喜歡了。

現在又是抑鬱症,又是想自·殺的。

是,抑鬱症是很可憐。

可是她更在乎自己兒子好嗎?

她不可能讓自己兒子和一個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抑鬱症患者綁定,糟蹋自己兒子的人生。

她秦阮可憐,憑什麼要用他兒子去彌補她的可憐?

他們原家又不欠秦阮。

可是,秦媽媽不這麼想啊,她的聲音很是沙啞,顯然是哭多了,“晴韞,阮阮她現在真的很可憐,吃不下睡不著,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口頭婚約也是婚約啊。你不能阮阮最艱難的時候不要她啊,那是拿刀往她心上捅,是逼她去死啊。”

原媽媽能理解秦阮現在很可憐。

但是,她絕對不可能拿自己兒子的未來去同情彆人。

她又不傻。

原媽媽說道:“馨嵐,我知道阮阮現在很艱難。咱們兩家什麼樣的地位都清楚,口頭的玩笑話說來笑笑就算了,又沒有正式定下,你要是還顧念我們之間的交情以後這件事就彆提了。阮阮呢,我們也是看著長大的,以後阮阮的醫藥費,我全出了。”

一聽這話,秦媽媽頓時心涼了。

他們超過二十年的交情啊。

她什麼心裡話都給原媽媽說,幾乎把原媽媽當成在這裡唯一的親人相信著,依賴著。

原媽媽怎麼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秦媽媽:“晴韞,我沒有想到你是這麼無情的人。你也說你是看著阮阮長大的啊,阮阮平常總是叫你阿姨,在她的心裡把你當婆婆一樣的尊敬,維護。難道你喜歡她隻是因為她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一旦她病了,她受傷了,你就不愛她了,拋棄她了?”

“我沒有拋棄她,你把她當女兒,我把你當朋友,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對她。婚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咱們倆坐著看兩個孩子玩的挺好的,開的一個玩笑。它當不得真。”

原媽媽努力的解釋,“就算阮阮沒病,我還是一樣的說辭。小傑也和阮阮說過,那就是一個玩笑。”

電話裡,秦媽媽開始抽泣,“我本以為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們一樣疼愛阮阮,一樣把她當親女兒。以後結為秦家,你會像我一樣疼愛她,保護她,這樣阮阮就多了一個媽媽護她周全,結果,是我想多了。”

“我……”

“好。”秦媽媽不想再聽原媽媽說話了,“既然你對阮阮不是真心的,我也不強求。婚約的事就此作罷吧。以後我會給阮阮找一個好人家,一個心不是石頭做的婆婆,一個疼愛她的丈夫,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什麼叫她不是真心的?

原媽媽第一次發現秦媽媽是如此喜歡自說自話,難以溝通,她也不想浪費口舌了,說道:“那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一句反駁都沒有,經典軟刀子台詞,秦媽媽被噎了一下,說話帶上了幾分怒氣,“行吧,既然這樣,那讓原傑過來見阮阮一麵總可以了吧?他們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總不至於連這點事,你都攔著吧?”

現在秦媽媽已經徹底認定,就是原媽媽嫌棄秦阮生病了,所以處處為難她。

她說話不客氣,原媽媽隻當她護女心切,隻要婚約不作數了,其他的她都可以讓步。

原媽媽耐著性子說道:“見一見,當然是可以的,他們總歸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妹情分還是有的。”

“哼。”

秦媽媽不爽的掛斷電話。

不過就是暫時生了一場病,原家還嫌棄起阮阮了。

等著吧,阮阮這麼好,現在退了婚,有原家後悔的時候。

原媽媽了解那種因為孩子生病吃不好睡不好,神經緊繃的感覺,畢竟,以前原傑生病,她也是守著病床不敢合眼的照顧,所以秦媽媽鬨脾氣也沒生氣。

原媽媽敲了敲原傑的門,和他說了這件事,讓他去見一見秦阮。

原傑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那陸月呢?秦阮生病了,她在秦家還好嗎?”

以秦家對秦阮從小到大的偏愛來看,秦阮生病,陸月在秦家恐怕會被徹底的忽視。

被親生父母忽視,那種感覺肯定很難受。

原媽媽愣了一下,“我剛才光顧著理清婚約的事了,沒有問。”

“那我一會兒去秦家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

原傑以為陸月在秦家會因為被忽視而難受,沒想到到了秦家才發現事情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因為秦阮的病由是陸月,陸月被秦家“趕了出去”。

原傑看著秦哥哥。

那失望的眼神讓秦哥哥心裡有些發毛,他下意識的解釋道:“隻是暫時搬出去一段時間,爸媽商量好了,等阮阮的病好,就接她回來。她永遠都是爸媽的女兒,我的妹妹。”

原傑搖頭,“你失去了一個妹妹。”

“什麼意思?”秦哥哥試圖解釋道:“陸月也說她自己想搬出去,這隻是暫時的。阮阮的壓力來源是她,難道我們要讓阮阮搬出去嗎?”

“對,是她自己主動走的。”原傑歎了一口氣,抬步離開。

以陸月的能力,如果她不想走,這個房子,所有人被趕走,她也不會走。

她是主動走的。

大概是受夠了吧。

原傑敲了敲秦阮的門,秦阮趕緊塗了點催淚神器,喊了一聲:“請進。”

原傑走進來,秦阮坐在床上,看起來瘦削脆弱,宛如一個破碎的洋娃娃。

“原哥哥。”

秦阮叫了一聲。

換了以前,以他和秦阮從小到大的情分,他會很心疼她。

可是,現在他著實心疼不起來。

因為,他所有的心疼,現在都給了另一個人。

原傑搬了張等在,在床邊坐下,“還好嗎?怎麼突然就病了?”

秦阮眨了眨眼,在催淚神器的刺激之下,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原哥哥,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好想你。”

“好,我知道了。”原傑柔聲安慰,問道:“醫生怎麼說?”

秦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拉著原傑的衣角,搖來搖去的撒嬌,“原哥哥,你會不會不要我?”

“不會。”

“那我們訂婚吧。”秦阮突然抱住原傑,眼淚打濕了原傑的肩頭,“原哥哥,我好怕,我好怕你們都不要我了,爸爸媽媽哥哥全都向著陸月,沒有人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

原傑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方麵是因為秦阮的話,一方麵是因為秦阮突然的靠近,讓他聞到了一股很刺激的味道。

原傑推開秦阮,“阮阮,我和你一起長大,當你是妹妹,我們之間不存在婚約。”

“不,我不。原哥哥我愛你,我從小就崇拜你,喜歡你,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阮阮,你現在病著,這件事情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聊。”

“我不,原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拋棄我,我隻有你了。”

原傑清潤的目光越來越深沉,秦阮在這個問題上的咄咄逼人,是他沒想到的。

但是考慮到秦阮師病人,原傑也不好口氣強硬,兩個人隻能車軲轆話似的來回說。

最後,各說各的,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從房間出來,秦媽媽拉著原傑的手,不住地說道:“小傑,你是好孩子,阮阮一直很喜歡你,你以後一定要天天來看她。”

原傑捏了捏眉心,“秦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要不留下來吃完午飯再走。”

“不用了。”

從秦家出來,原傑深呼吸了一口氣,果然,舒服多了。

在秦家,總有一種好像要被迫承擔起秦阮的責任壓迫,讓人感覺胸口一股濁氣,吐不出來,堵在那裡。

原傑找了家店,坐下,給陸月發消息,“秦阮的病,是不是有問題?”

陸月想了想,將拍了的催淚神器照片發給原傑,“她沒病。”

“你知道?”原傑有些詫異,既然知道,為什麼甘心忍受?

“嗯,但是不重要。”

秦阮的病不是主要的問題,秦家也不是主要問題,她對秦家不切實際的期待才是。

現在,她收回了自己的期待,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原傑:“你不會再回秦家了,對嗎?”

“我想要的是毫不猶豫站在我這邊的感情,秦家明顯給不了我。”

“我明白。對了,GQ那邊,我和負責人談好了,過幾天就開始動工建設研究中心了。”

“好,等建立好之後,我們就開始招人。”

陸月放下手機,算了算自己的錢,還是不夠,要建立一個研究中心,要招專業的人士,她賺的那點錢,再省,省出來的也不夠。

原傑是義務幫忙。

要做火箭需要的錢太多了。

看來得另想辦法。

這是,郝城將做好的菜端了上來。

蘿卜燉牛腩,小炒肉,黃金玉米粒,炒青菜,再加一份雞湯。

陸月夾起一塊小炒肉,又辣又香,地道。

“你什麼時候跟姑姑學的?”

這明顯是姑姑的味道啊。

郝城自豪的說:“我高二就跟著姑姑全學會了,姐,我厲害吧。”

陸月豎起大拇指,比了個讚,痛快的吃起來。

看陸月吃的爽快,郝城趕緊盛了碗雞湯給陸月,“姐,再嘗嘗雞湯,你以前不是誇我雞湯燉的好喝嗎?嘗嘗看,這次有沒有進步。”

陸月點頭,“你果然適合當家庭主夫。”

“我早說過了,你還不信。”郝城委屈的說。

陸月:“……”適合和行不行是兩回事,好嗎?

郝叔叔能讓你當家庭主夫,那才見鬼了。

下午,陸月繼續和路白霜練習小鴨子舞。

原傑回去後,將秦阮裝病的事情告訴了原媽媽,原媽媽震驚了很久,“她為什麼這麼做?”

“陸月已經離開秦家了。”

原媽媽:“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原傑笑了笑,“媽,這是秦家的選擇,我們還是不參與的好。”

原媽媽不住的搖頭,“他們怎麼能這麼做?會後悔的,肯定會後悔的。”

哪有,因為一個女兒生病了,就把另一個女兒趕出去的道理?

而且還是在當天,就在看病後的當天,他們就迫不及待,馬不停蹄的把自己親生女兒趕出去了?

會後悔的,肯定會後悔的。

等回過神來,想起曾經對自己親生女兒做的一切,一定會後悔的。

原傑理解原媽媽的意思,原媽媽是從感情上考慮,以己度人。

她如果一時糊塗把自己女兒趕出家門,肯定會後悔。

但是,原傑不這麼認為。

秦家肯定會後悔,而且是在不久的將來。

趕走陸月這份損失,一定會成為秦家最大的痛。

一周後,畫廊周年慶,正式開始。

陸月和路白霜按時走入會場。

依舊是中式的宴會。

畢竟,秦爸爸自許傳統文人,做西式,不符合他的人設。

這一次,客人落座的餐廳前方,有一個舞台,秦爸爸專門請了一些表演者助興。

陸月托人將自己和路白霜安插了進去。

宗先生,宗夫人是全場最貴重的來賓,說白了就是鎮場子的,因為有他們兩人的參加,才讓秦爸爸順利敲定了其他人的行程。

秦爸爸請兩位在最前排的一桌坐下,又說了兩句,這才去招呼其他客人。

宗夫人穿著一身白色優雅的女士西服,長發高高盤起,紅寶石的吊墜耳環襯的她高貴冷豔。

她眉宇間藏著深深的哀愁,一副冷冰冰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樣子。

宗先生穿的是黑色暗紋西服,中年的年齡,中型身材,略微發福,沒有大肚腩。

他小心翼翼的給宗夫人倒了一杯茶,軟聲討好著,“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你從早上開始就不吃不喝了,喝一點潤潤嗓子再罵我。”

“你一個堂堂宗氏集團總裁,我哪裡敢罵你?”

宗夫人目光直視前方,沒有看任何人,“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們宗家處理好一切,將對宗氏的影響降到最低。甚至我手裡的股份也可以全部低價賣給你,隻要你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宗先生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溫熱的茶水落在虎口處,“一定要離婚嗎?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自從糕糕出事之後,我的痛苦不比你少,我每天都在後悔,我每晚都夢到他被綁架的那天,我恨不得立刻殺了自己。”

“那你為什麼沒死呢?”

宗夫人冷冷的看著他,“為什麼被從海裡撈上來的是糕糕,為什麼你把他帶了出去又不好好的保護他,為什麼他在我手裡好好的,在你身邊他就被綁架了?為什麼你要接那個該死的電話?”

提到這個,宗先生就沒有辦法再解釋什麼了。

再解釋,糕糕也是在他眼前被綁架的。

就因為那個工作的電話,糕糕從他視線裡消失。

然後再次見到,就是在綁匪的錄像帶裡。

等他拿著錢去贖人,換回來的是從海裡打撈起來的屍體。

他也恨自己,為什麼要接那個該死的電話。

恨到想回到過去,掐死自己。

為什麼工作就那麼重要?

為什麼要讓將視線從糕糕身上移走?

為什麼!

綁匪抓到了又怎麼樣?

判了死刑又怎麼樣?

糕糕能回來嗎?

宗先生痛苦的低著頭。

他失去了孩子,唯一的孩子。

難道,現在還要失去妻子嗎?

事情發生後,他停了所有的工作。

他想彌補,他無法原諒自己,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家。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我真的恨不得回去掐死自己。”

宗夫人眼神微痛,“你彌補,你知道錯了,那糕糕就能回來嗎?他在我身邊的時候好好的,我把他完完整整的交給你,怎麼他就在你手裡出了事兒?為什麼他在你手裡出了事兒?”

不行,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永遠不行!

那個孩子一直以來都有些自閉,她日日夜夜陪著他,才讓他從自閉中走了出來。

她努力學習手語,每天晚上給他講故事。

甚至幼兒園,都是她每天陪著他上的,一天都沒有停過。

他呢?

天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隻是接糕糕去遊樂園一天,就一天,為什麼就放不下工作?

為什麼要接那個該死的電話?

這時,秦媽媽帶著秦阮和秦哥哥走了過來落座,宗先生和宗夫人停止了對話。

宗夫人眼熱的看著秦媽媽和秦阮,秦哥哥聊的開心,秦阮還抱著秦媽媽撒嬌,垂下了眼眸。

宗先生放在桌子下的手去抓宗夫人的手,宗夫人用力甩開,看也不看他一眼。

終於,宴會開始了。

菜一道又一道的上來。

宗先生極力的討好宗夫人,仍舊得不到一絲回應。

秦媽媽秦爸爸對視一眼,知道其中關節,也不敢多說什麼。

很快,舞台上的表演開始。

秦媽媽也上去彈了一曲,許久不練了,技巧有些生疏,但眾人還是很給麵子的鼓了掌。

終於,輪到陸月和路白霜上場。

兩個人穿著印著鴨子的衣服,站在台上,郝城放音樂。

兩個人跟著音樂一起點頭。

然後蹲下,彎腰,手放在腰上,手掌向下,活靈活現的兩隻小鴨子。

秦哥哥坐在位置上,筷子從手上滑落,砸在了盤子上。

陸月和路白霜練習鴨子舞就是為了在今天表演?

太胡鬨了吧?

秦爸爸臉色很難看。

秦媽媽捂著臉不願意看。

秦阮幸災樂禍的抱著手臂。

丟死人了,今天來的都是名門望族,陸月在這裡表演鴨子舞,她是學霸的腦子用腦過度,cpu燒壞了嗎?

秦爸爸正準備阻止那還在舞台上劃水的兩隻小鴨子。

宗夫人突然站了起來,癡癡的看著舞台。

陸月和路白霜臉上掛滿了熱情的笑容,到最後,兩隻小鴨子對著彼此嗚嗚嗚的擺頭。

音樂結束。

表演卻沒有結束。

陸月像紳士一樣伸出手,路白霜將手放在她的掌心,兩隻鴨子牽著手像跳華爾茲一樣的跳了起來。

宗先生臉色突然大變。

這是當初幼兒園時,糕糕班級組織的六一表演。

糕糕從小就自閉,加上又不會說話,長大了,治療了很久還是很內向。

那天的小鴨子舞,原本是整個班的人一起上的,後來不敢上台,怎麼勸都沒用,老師隻好算了。

但是糕糕回到家又很生氣,生氣自己沒有上台,一個人躲著哭。

他和夫人就陪著糕糕跳完了整場。

音樂結束本來沒有了,夫人見糕糕很開心,一時興起,拉著糕糕跳了一曲似是而非的華爾茲。

這事,除了他和夫人,沒人知道。

怎麼會在這裡見到?

秦爸爸以為宗先生生氣了,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沒管理好,讓這麼幼稚的表演出現在了舞台上,我這就叫她們停下。”

宗先生伸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隻專心看著台上。

旁邊的人也笑道:“秦先生,挺有趣的,都是孩子們的心意,就彆阻止了。”

秦爸爸坐下,厭煩的看著陸月和路白霜跳完了。

鴨子舞跳完,路白霜站到一邊休息。

陸月站在舞台中間,伸手比劃,“爸爸媽媽。”

秦爸爸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走到秦夫人身邊。

“爸爸媽媽,我是糕糕。我現在在一個很漂亮的地方,每天都是晴天。爸爸媽媽,我很想你們,所以我托姐姐告訴你們。”

“糕糕……”

宗夫人上前一步,眼淚瞬間落下。

“媽媽,對不起,是糕糕沒聽話,私自跑開了,你彆怪爸爸,爸爸不是故意的,都是糕糕的錯,糕糕追著氣球跑了。你彆生爸爸的氣,糕糕想讓你們都好好的。不要吵架,不要生氣,好不好?”

宗先生伸手攬住宗夫人的肩膀,眼眶也是紅紅的。

“我被抓後,我聽見叔叔們說已經蹲守好久好久了,他們一早就想抓我,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不要因為我不開心好不好?爸爸媽媽,我現在很好,就是很想你們,爸爸媽媽我永遠愛你們,你們要好好的。”

陸月將最後一句話帶到,和路白霜一起下了台。

宗夫人下意識的就追了過去,宗先生自然也跟在後麵。

驟然變故,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切。

秦爸爸氣的臉都黑了。

他最重要的客人居然被陸月帶走了?

那他後麵的宴會還怎麼開下去?還怎麼賣畫?

宗夫人抓住陸月,“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是糕糕讓你做這一切的嗎?不,不是糕糕,糕糕已經沒了。”

宗夫人赫然看向跟過來的宗先生,“是你對不對?你不想離婚,不想承擔錯誤,所以找了她演了這樣一場拙劣的戲碼?”

宗先生拚命的搖頭,百口莫辯。

陸月開口道:“宗夫人,糕糕身高一百二十厘米,偏瘦,不會說話,總是喜歡躲在彆人背後。他不喜歡吃胡蘿卜,不喜歡巧克力。小時候隻有抱著你才能睡著,就算睡著了也會抓著你的手指。他三歲上幼兒園,那天下雨,是你陪著他去的。你發現糕糕很喜歡下雨,所以每次下雨都會帶他去看。”

“還有,隻有你們兩人知道的事情。有一次,你陪糕糕去看荷花,糕糕在荷葉上寫最愛媽媽,你說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秘密,就連宗先生也沒告訴。”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是糕糕告訴我的,在夢裡。”陸月說道:“可能糕糕是想親自和你們說那些話,隻是不小心走錯了路,入了我的夢。”

“你說的是真的?”

雖然話是這麼問的,但是顯然宗夫人已經完全相信了陸月的話。

陸月堅定的點頭。

她不能猶豫。

一旦猶豫就會讓宗夫人產生動搖。

畢竟,死人托活人帶話,這太匪夷所思了。

宗先生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渴求的看著陸月,“糕糕在夢裡是什麼樣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很好,靈魂狀態的話也會說話了,不過他不習慣,很少說話,還是用手語交流。”

“那他除了這些還說了什麼嗎?”

陸月想了想,說道:“他說,如果有下輩子,還希望做爸爸媽媽的兒子。”

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

宗夫人身形搖晃,嘴裡不斷的念著糕糕兩個字。

這是他們兒子的小名。

宗先生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仍舊被宗夫人推開了。

她不行。

就算是糕糕說要爸爸媽媽好好的,她心裡仍舊有一根刺。

就算是糕糕說自己是私自跑開的,可是,但凡他用心一些,注意一點,糕糕那麼小又能跑到哪裡去?

她無法原諒他。

她做不到冰釋前嫌。

宗先生痛苦的站在原地,手還維持著想要擁抱的姿勢。

陸月沒有辦法說什麼,她隻能帶到糕糕的話,讓宗先生宗夫人了解糕糕的想法。

但是,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所有的感情都來自於心。

心不願意接受,誰說也沒用。

陸月轉身離開,宗夫人卻死死的抓住她,“再給我說一點點,多一點點關於糕糕的事情好不好?”

她央求的看著她。

拳拳愛子之心。

陸月點頭,跟著宗夫人走,一邊走一邊聊。

秦爸爸這時追了過來,他一看到陸月就是橫眉冷對,“陸月,你又對宗夫人做了什麼?”

宗夫人明明好好的,怎麼和陸月一碰麵就哭了?

宗先生一聽麵色不善的看了秦爸爸一眼,“秦先生,我夫人和這位小姐有話要聊,我們不要打擾他們。”

秦爸爸愣了愣,看著宗夫人和陸月離開。

宗先生攔住了要追的秦爸爸,跟了過去。

關於糕糕的一切,他那顆迫切想知道更多的心並不比宗夫人少。

從宴會回來,陸月開始收拾行李回姑姑家。

和宗夫人聊的越久,就越是能體會到宗夫人那顆愛子之心,就越是想念姑姑。

傍晚,陸月將那隻郝城送她的手表放在床頭櫃上,回到了姑姑家。

手表的價格她不清楚,但是秦家人看到手表時表情的變化,她還是能懂的。

回到四源小區,陸月推門回家。

坐在沙發上一起打遊戲的周源和李思思聽到聲音扭頭,一看到陸月兩個人都撲了過來。

李思思抱住陸月,“月月,我好想你。”

周源是男孩子,不願意把感情表現的這麼外露,隻說道:“回來也不說一聲。”

陸月回抱李思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周源,“哥,你不歡迎我回來啊?”

“歡迎啊。”周源用力把彎了的嘴角往下壓,“歡迎回家。”

“月月,彆理他,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李思思哼了周源一聲,“昨天還和我說想你呢。”

“你胡說!”周源急了。

李思思躲陸月身後,對周源辦了個鬼臉吐舌頭。

哼,現在月月回來了,她有月月保護,才不要給這個小屁孩麵子。

兩個人你追我趕,繞著陸月轉圈圈。

陸月護著李思思,是又無奈又好笑。

知道陸月回來了,陸姑姑把接了單的客人都做了,後麵就不接新客人了,將店留給小徒弟們和高考完過來打工的周堅,讓他們招呼客人,自己和陸姑夫飛快的回家做飯了。

家裡冰箱裡什麼菜都有,陸姑姑一回家,不一會兒就變出了一桌子的菜。

陸月看著滿桌子的菜,感動的快哭了。

吃飽了飯,陸姑姑問道:“月月,你這次是回來暫住,還是……”

剩下的話,陸姑姑又不好說。

畢竟,月月找到了親生父母,要是留月月,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不想讓月月回親生父母身邊似的。

“我不回去了。”陸月笑了笑,“姑姑,我覺得我和秦家格格不入,以後都不回去了,好不好?”

陸姑姑一愣。

這是月月在秦家受委屈了?

那怎麼她打電話問的時候,月月一句也不說呢?

陸姑姑愣住了,陸姑夫怕陸月誤會,連忙說:“這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回去什麼?你現在就是回家。”

周源立刻說道:“對啊,月月,咱們這裡就是你的家,誰要是說不是,我揍他。”

陸姑姑也醒神了,立刻說道:“月月,你的房間姑姑每天都打掃,東西和擺放都和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一會兒,姑姑就幫你收拾行李。那秦家人不好,咱以後不要他們了。”

“嗯。”陸月點頭,“不要了。”

期待一點點的磨沒了,還要做什麼呢?

何況,秦家。

陸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秦爸爸秦媽媽秦哥哥的優先級始終是秦阮。

秦老爺子和秦大伯那裡,心心念念的都是評判她夠不夠水準,能不能為秦家帶來利益。

這點,她看得清,不會糊塗。

回到熟悉的臥室,陸月感覺無限放鬆。

在這裡,她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而且姑姑姑父哥都知道她的習慣,在她的學習時間從來不會有人打擾。

姑姑姑父哥看著她的時候也不會用一種衡量評估商品價格的目光看著她。

真好。

陸月躺床上,閉上眼睛,進入空間,將宗先生宗夫人的事情告訴糕糕,告訴他,他相對爸爸媽媽說的話她都帶到了,爸爸媽媽很愛他,很想念他。

糕糕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用力的點頭。

陸月回來後,為了籌措資金,先後拜訪了路白霜的父母,許總經理,宗先生宗夫人,也請邱雲落幫她引薦了邱爸爸邱媽媽。

最後上門拜訪了郝叔叔。

郝叔叔和許總經理是最先敲定投資的。

Walter本身就是郝家收購的公司,郝叔叔點頭後,許總經理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做一個火箭,建一個私人的研究中心,需要非常多的錢。

而這些錢,其實短時間內,甚至是好幾年,十幾年,不能帶來收益。

是一個投資大,回本難,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回本的項目。

要投資,太難了。

路爸爸路媽媽,邱爸爸邱媽媽,宗先生宗夫人也是考慮了很久之後確定不止他們一家之後才同意投資的。

畢竟錢雖然多,但是多家合作,風險要少很多,而且有郝董事長背書,加上陸月能力又足夠強,在已知的現在已經做出了很多讓人刮目相看的奇跡。。

陸月拿出了企劃書,和郝叔叔在書房隻聊了一會兒,甚至根本沒進入正題,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郝叔叔就同意了,讓陸月著實驚了一下。

“郝叔叔,你不怕虧本?”

“這個項目,不指望賺錢。”郝叔叔笑道:“賺了那麼多錢,總是要做點仰望未來的事情,你有這個心有這個實力,我有錢又喜歡你,為什麼不投資呢?”

“謝謝您,叔叔。”

“還叫您。”郝叔叔裝作不開心的看了陸月一眼,“你這個小丫頭,有時候過於講究細節了。”

陸月笑笑,“公歸公,私歸私。”

“要多少錢,給個總數,叔叔給你備著。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

“做出成績來,讓叔叔露個臉。”

“是!”陸月笑著。

“對了。”郝叔叔似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說道:“許嘉言讓你問我Walter的投資意見,我是同意的,不過,你還是要去問傻小子一趟。”

“郝城?”

“對,Walter是我給那小子高一時考進前二十的獎勵,等以後他成年了,就歸他。”

“他要Walter乾什麼?”

“說到這就來氣,臭小子又哭又鬨,不給就上吊,真不知道哪兒學的這些混賬玩意兒。我以為他考不進二十,沒想到運氣好,混進去了。不過,公司呢管理的還是不錯的,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做的方案,總算沒虧本。要是虧本了,浪費我的錢,我打死他。”

說完,怕陸月誤會,郝叔叔連忙說:“航空那玩意兒,基本都賠錢,月月,你放心賠,叔叔扛得住。”

陸月:“……”

郝叔叔說話還是這麼‘風趣幽默’。

後來,郝城聽見陸月的投資計劃書,沉默了好久。

天知道當初他家姐天天搞汽車,他以為他家姐的興趣在汽車上,拚了命考進前二十,在他家姐封閉式訓練的時候,還被郝老頭拖去參加酒宴談生意。

他一個未成年人,去酒宴,就算不喝酒,也過分。

結果,他家姐後來說,她要搞火箭。

早說啊。

早說他就不買汽車公司了,換打滾賣萌讓郝老頭收購一個火箭研發中心,多買幾個火箭了。

郝城蹲在地上畫圈圈,都白乾了。

委屈。

陸月:“你委屈什麼,你也沒問啊?”

郝城背對著陸月,生氣,明明當初姐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搞汽車,結果最後跑去搞火箭了。

以後是不是還要親自登月?

委屈,生氣,那時候他被郝老頭壓榨的可慘了,又要學習,又要學談判管理。

他又沒有他家姐過目不忘的能力,學的可淒慘了。

陸月:“……”

陸月:“你到底投不投?”

“投!”郝城舉手。

好歹Walter還賺了錢,也算對姐的事業有一丟丟的用處,雖然,沒有他,他家姐也能拉到足夠的投資。

再說了,都是郝老頭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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