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課時間,有疑問也不好耽誤進度,吳美聯隻能帶著困惑讓李思思下去了。
李思思回到座位上,同桌張蘭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思思,牛逼啊。”
李思思激動的握緊了小拳頭,“是食堂的帥氣小姐姐牛逼。你都不知道她隻掃了一眼就說題乾錯誤,推理證明一氣嗬成,連個修改都沒有,我都懷疑她是照著答案抄的。”
說著,李思思拿出了試卷,“你看,多乾淨啊,而且字還寫的好看,比我那一□□爬好太多了。帥氣美麗又心地善良,啊,我的小姐姐。”
張蘭嘴角抽搐,李思思這好看美人的病真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會不會是高年級的?”張蘭問。
李思思搖頭:“絕對不可能!她還問我三中食堂什麼菜最好吃呢!”
後排江河聽見兩個人的話,抬起頭,清透的目光越過李思思看向試卷。
果然最後一題,乾乾淨淨,條理清晰簡潔,字體端正大氣。
借飯卡?
難不成是外校的?
……
第二天早自習,陸月跟在吳美聯的身後走進二班大門。
李思思驚叫一聲,立刻捂住了嘴。
張蘭問道:“怎麼了?”
李思思努力壓製聲音裡的激動:“她就是昨天的小姐姐。”
!!!
張蘭和李思思一個震驚表情的看向台上。
驚豔的美。
自信大氣的風度。
如雪一樣白的發光的皮膚。
據說才剛滿十二歲,比她小了一歲多快兩歲,卻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了。
這要說來自窮鄉僻壤誰信啊!
她現在明白李思思為什麼昨天能那麼激動,嘰嘰喳喳的給她安利她的小姐姐不停了。
陸月做了自我介紹,被吳美聯安排到了李思思後麵江河旁邊的座位。
等吳美聯走後,李思思轉過身,指了指自己,“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陸月點點頭。
“太好了,我叫李思思。”
“你好,陸月。”陸月眯著眼睛一笑,伸出手。
李思思趕緊回握,哇!小姐姐的手握起來好有力。
自我介紹結束,李思思迫不及待的問出自己的疑問,“同學,你成績是不是很好啊?”
“應該還行。”
還行?
最後一道答題,全年級隻有兩人答對的情況下,你一眼就挑出了錯誤還給出了答題步驟,這叫還行?
李思思:“小姐姐,不要謙虛!!!”
陸月:“?”
為什麼她感覺李思思比她還激動?
“小思思~”陸月勾唇一笑。
“嗯?”
“你有課表嗎?”
“誒?”
……
陸月成功借到了李思思的課表,開始謄抄在筆記本上。
江河手撐著光潔的下顎,睡眼惺忪間,瞥見陸月的筆記本。
一筆一畫。
和昨日他所見的同樣的端正大氣,但是筆鋒更為淩厲,尤其是轉折處,仿若一把靜待出鞘的匕首。
江河打小就是個字控。
而陸月的字寫的太好了,單單拿出來做筆帖都是完全可以的。
他目光緩慢的上移,少女的手很細,很白,白的沒有血色,卻並不會讓人聯想到不健康。
突然,江河瞳孔一震,“你的動作?”
“嗯?”
陸月抬頭,看了看江河,又看了看自己執筆的手,了然道:“你說我握筆的姿勢嗎?小時候握筆姿勢不對,被老師批評說握筆姿勢不對永遠練不好字。我不服,就硬生生用現在的姿勢練字,想證明,字寫的好不好,和握筆的姿勢沒有任何關係。隻要會寫字,就是用腳寫,也一樣能寫好。寫習慣了,這粗糙的握筆方式就改不了了。”
聞言,江河啞然失笑。
果然字如其人。
字隱刀鋒的人,性格亦棱角銳利。
年級辦公室內,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十分獨特的初一二班插班生。
氣氛不由的有些尷尬的安靜。
畢竟,三中采用的競爭製,火箭一班二班每年都在比,比前十名哪個班更多,比平均分,比單科成績,每一項都關係著一筆巨額獎金。
這會兒突然插進來一個拖後腿的,誰心裡能沒意見?
這教育部也是,整天搞些有的沒的。
吳美聯笑了笑,打破沉重的氣氛,“其實我看過這孩子以前的成績單,據說家境不好,八歲才上小學,一年後就跳了兩級,考試也一直都是滿分。應該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快能跟上進度。”
吳美聯是教數學的,也是二班班主任,平日裡和大家都處的不錯。
而且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們現在有意見又能怎麼樣?
教語文的劉星老師連忙打圓場開玩笑道:“能在那種艱苦的環境還保持優異的成績,說不定還是個小天才呢?沒事沒事,我們多關注一下這個……叫……哦,對,陸月的孩子,多補習補習,說不定還能創造奇跡呢。”
教生物的馮乘也笑道:“能跳級,肯定是聰明的,隻是教學資源跟不上……”
“嗬嗬。”
英語老師王憐花冷笑了兩聲,“八歲上學,小學跳了兩級,是個正常人都行。就鎮上的那教學資源,能教個什麼東西?現在稍微有點追求的爹媽,孩子都至少送到縣裡。”
這沉重的話題好不容易緩和了兩份,王憐花這一說,又沉了下去。
偏偏王憐花還不依不饒的嘲諷道:“吳老師,我聽說,這陸月原本是分給一班的,人家一班班主任把燙手山芋迫不及待的往外扔,你倒好,給接住了。”
聞言,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更彆說吳美聯了。
王憐花嗬嗬了兩聲,“吳老師,你心軟,你心善,你踩著咱們整個辦公室的獎金做好人,名聲你倒是擔了,我們能得到什麼?”
王憐花這話說到大家心裡去了。
人嘛,都是世俗的,哪來那麼多高尚的情操。
錢,俗,可是房貸車貸兒女教育哪樣不要錢?
當教師的都是死工資,現在又不讓不補課,不就瞅著那點獎金緩解經濟壓力,放鬆放鬆嗎?
聽見鈴聲響了,王憐花拿起課本往外走,“我呢去上課了。至於補課嘛,我家兒子剛上小學,我每天也要給他補課,這種課後免費補課的事兒就彆找我了。”
說完,王憐花走了。
吳美聯被王憐花說的很難受,小聲道歉道:“各位啊,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到。”
私心是一回兒事兒,但是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想把關係鬨僵,連忙說沒事沒事兒,隻是心裡頭怎麼都不舒服。
二班的第一節是英語課。
王憐花高高的站在講台上,下巴微微抬起,將全班掃視了一遍,很快就看到了陌生的陸月。
嗬嗬,還是和江河坐在一起。
吳美聯是想讓江河拉她一把吧?
還真是用心良苦了。
王憐花看見陸月那副脊背挺直,雙手放在書桌上,乖到刻板的樣子讓她一下想起了以前那個轉學生。
不僅口語帶著濃重的鄉土味,說話還磕磕絆絆。
最後承受不住壓力自己轉學走了。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做惡人,那就她來。
什麼補課,費那勁兒乾啥,直接讓這個陸月像以前那個轉學生一樣認清楚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自己主動轉學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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