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山和賈政經洗完手以後,石更和張重遠去了衛生間。
石更讓張重遠先洗,張向遠讓石更先洗,最後一看洗手盆夠大,兩個人就一起洗了起來。
張向遠朝外麵瞄了一眼,小聲問道:“你最近見到沈葉葉了嗎?”
石更看了看張向遠,微笑道:“兩周之前見過一次。怎麼,還沒把她忘了?”
張向遠低著頭用香皂搓手,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和她的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她現在還好吧?”
口是心非。既然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問?
石更說道:“非常好。她碩士畢業以後,留校做了講師。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了,而且還懷孕了。”
張向遠非常吃驚,他扭頭看著石更問道:“真的?”
强牺 75zworg.com 读牺。石更點點頭:“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今年過年她已經把男朋友帶回家了。估計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了,不然肚子大了也不好看呀。”
張向遠聽了神情有些失落,擦了擦手就出去了。
所有人上了飯桌後,除了孩子,所有人麵前的酒杯全都滿的。
按照慣例,吃飯之前張金山都要說兩句,今年也不例外。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是我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說的一句話,因為花長得都相似,而人每一年都是不同的,不僅僅是年齡的增長,方方麵麵都會有變化。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我希望在座的每一座,在新的一年裡,都能變得越來越好。在保重好身體的情況下,在工作上要更加努力,更加上進,為國家多做貢獻。”張金山拿起酒杯後,所有人也都將酒杯拿了起來。張金山說道:“乾杯!”
“乾杯!”所有人的酒杯碰到一起,聲音清脆響亮,然後全都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張金山看著石更,笑著說道:“咱們家今年過年,與往年最大的不同是石更來了。我對石更之前一無所知,但是聽了張悅的介紹以後,我真是打心眼裡佩服這個孩子,生活上樂觀豁達,工作上踏實肯乾,真是難得。得知張悅說他們之間認了乾姐弟,我一想既然是乾姐弟,那跟咱們一家就都不是外人了,所以就決定叫他到家裡來過年。石更啊,以後想過來就過來,不要拿自己當外人,也不要拿什麼東西,你能過來,我們一家人都高興。”
馮桂芝看著說道:“你要是不願意自己過來,你就和張悅他們一起來。”
馮桂芝又看向張悅說道:“以後你過來叫著點石更,他回家也是一個人,過來一起吃頓飯什麼的,也不費什麼事,無非就是多副碗筷而已。”
張悅點頭道:“我知道了。”
石更拿著酒杯站起身,眼圈發紅道:“謝謝張書記,謝謝阿姨,也謝謝悅姐,再次感謝你們能夠邀請我來家裡過年。我是和我爸一起長大的,後來我爸不在了,我就一直一個人過年。在我的記憶裡,我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和這麼多人在一起過年。所以我真的……真的非常感動。謝謝你們能跟我這個機會,也謝謝你們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說完,石更伴著奪眶而出的兩行熱淚,將滿滿的一杯酒乾了。在座的其他人見了無不為之動容。
石更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動情了。他骨子裡是一個喜歡熱鬨的人,尤其是在過年這個時候,誰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熱熱鬨鬨的?可他卻做不到。所以來到張金山家,和他們一家過年,觸景生情,情緒就有些失控空了。
這候LwTxT.neT章汜。張悅遞了兩塊紙巾給石更,勸慰道:“以後你就有家了,再也不用一個人過年了。”
賈政經也說道:“說的沒錯,從今以後,咱們每年都在一起過。”
馮桂芝眼睛也紅了,一副想哭的樣子:“孩子,我們說的話你可得往心裡去,我們不是隨便說說的,我們說的都是真心話。”
張金山見氣氛不對,邊說道:“好啦好啦,石更不要哭了,其他人也不要說了,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應該高興才是,不高興的全都拋到腦後吧。”
隨後,所有人說說笑笑,喝酒聊天,全都沉浸在了過年的喜慶之中。
這頓飯臨近尾聲的時候,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喝了不少酒的原故,張金山看著張向遠說道:“向遠啊,彆看你畢業於名牌大學,進入政府機關比石更早,可是你混得卻不如石更啊。”
馮桂芝一聽,便在桌子底下踢了張金山一腳,示意他不要說了。可張金山就像沒感覺到一樣,繼續往下說。
“石更過了年才二十六歲,現在已經是主任科員,正科級了,沒有任何關係背景,完全是自己乾出來的。清風酒你知道吧,沒有石更,就不會有清風酒,這是多大的功勞。你呢,要不是身在咱們這樣一個家庭,你能被提為副科級嗎?你在機關這些年,乾出了什麼成績?如果有一天你不能靠家裡了,你的仕途之路是不是就要停步不前了?”
張金山的一番話,讓屋子的熱鬨氣氛一下子冷卻了下來。
石更看了看張向遠,張向遠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低著頭,麵沉似水。
馮桂芝瞪了張金山一眼,說道:“大家都挺高興的,你突然這個乾啥呀。再說,向遠他也一直挺努力的,領導同事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你怎麼能把他的努力全都否定了呢?”
製大製梟。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張悅附和道:“就是。石更確實很出色,這一點有目共睹。可機關單位不可能都是石更這樣的人,就像這個社會,不可能是一類人組成的一樣。另外,石更和向遠所工作的環境也不一樣,您這麼比對向遠是很不公平的。”
張金山反駁道:“那怎麼比才算公平呢?都是縣一級的機關單位,也都在黨口工作,石更後來居上,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我要不是市委副書記,金河區委能提他到副科級嗎?記住我的話,隻要有能力,無論在什麼樣的工作崗位,都能做出成績。要是沒有能力,在再好的單位也是白給。”
張向遠聽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拿下羽絨服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馮桂芝緊忙起身問道:“向遠,你去哪兒啊?”
張向遠一邊穿鞋一邊說道:“我去同學那兒呆一會兒,你們慢慢吃吧。”
不等馮桂芝再說話,張向遠開門就走了。
張金山不以為然,拿起酒杯悠悠地喝了一口白酒。
馮桂芝對張金山非常不滿,可是礙於石更在,她又不好說什麼。
吃完飯,張悅一家三口就穿衣服準備走人。他們要去賈旺那邊看一下,並在那邊吃十二點的那頓餃子,這也是每年的慣例。
石更見他們走,便也穿衣服打算回家。
“你彆走啊,你就在這兒吧,陪我爸媽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張悅衝石更使個眼色說道。
“對,石更彆走了。你回家也是一個人,回去乾什麼呀,就在這兒呆著吧,陪我聊聊。”張金山看著石更問道:“你會下象棋嗎?”
“多少會一點。我爸在的時候喜歡下象棋,以前我總跟他下。”石更回道。
“那正好,陪我下幾盤。等春陽來了,咱們一起看春晚。”張金山衝石更勾了勾手,然後就朝書房走了過去。
張悅看著石更,衝張金山的背影努了努嘴,石更便放下衣服,跟著張金山去了書房。
張金山將他的棋盤拿了出來,落座後,擺棋的時候,石更故意選了黑子,因為下象棋講究“紅先黑後”,石更想讓張金山先走。
馮桂芝端著一壺茶和兩個杯子進了書房,倒了兩杯水,然後將門帶上就出去了。
棋擺好後,石更笑著說道:“我水平低,您彆嫌棄下的差。”
張金山說道:“水平怎麼樣,下了才知道,你嘴上說的可不算。開始吧。”
幾盤過後,兩人互有勝負,但張金山勝多,石更勝少。强牺 shucang.cc 读牺
雖然多贏了幾盤,可張金山並不高興,因為他看得出石更是在故意讓著他。而通過這幾盤,他還看出石更棋嚇得很老道,棋藝遠在他之上,深不可測。
“你如何理解‘落子無悔大丈夫,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兩句話?”張金山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問道。
石更不想便答:“我的理解是勝敗乃兵家常事,做人要有一個好的心態。”
“有些人說象棋如人生,你認可這句話嗎?”
“我認可,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為什麼?”
“象棋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高瞻遠矚,走錯一步,可能就會滿盤皆輸。人生不也如此嗎。”
張金山聽了微微一笑,石更忙說道:“我是亂說的,讓您見笑了。”
張金山搖頭道:“不,你說的挺好的,接著往下說。我想聽聽你的見解。”
“見解談不上,隻能說是一點心得體會吧。”石更拿起一個卒說道:“這個卒就像人的小時候,剛學會走路,隻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需要大人的幫扶。小卒隻能前進,不能後退,就像一個人的成長過程,隻能往前看,不能走回頭路。”這候sHucaN*章汜
石更見張金山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臉上還有期待之色,便放下卒又拿起了一個車。說道:“年輕的時候,人就像這車,血氣方剛,橫衝直撞。雖然闖勁十足,但還是不夠成熟、穩練。往往一步衝到最前,卻沒有顧忌後方大本營所麵臨的危險,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放下車,石更拿起相說道:“人到了中年就像這顆相,充滿智慧和謀略。邁著穩健的步伐,雖不能給敵人以重創,卻總能在慢慢悠悠的行進當中保持事業與家庭的雙穩定。”
放下相,石更又拿起了仕:“老年時人就像仕,經驗豐富,行動遲緩,隻能在自己的家裡來回踱步。不過年老也不必悲傷,雖不再能馳騁疆場,但保家衛國的責任依然重大。隻要輕身一側,就能化解一場危機,為其他人贏得戰機。”
張金山拿起將和帥問道:“這兩個代表什麼?”
石更想了一下說道:“出將入相,代表人一生奮鬥的目標。無論做什麼,都是向著目標前進。如果將帥被滅,得到的再多,可能也不意味著成功。”
“當下的我像棋中的什麼呢?”張金山問道。製大製梟
這個問題顯然有些難度,因為無論哪顆棋子,身上都有長有短,長了可說,短了說出來容易惹張金山不高興。
石更快速轉了轉腦子,說道:“哪顆棋也不完全與您相似,因為它們每個身上的品質您都兼有。您既有卒和車一往無前的勇氣,卻又不失相仕的智慧與沉穩。而將帥則離您隻有一步之遙,相信很快您就能如願以償,完成目標。”
張金山哈哈大笑,石更的話說的他心裡非常舒爽。與此同時,他對石更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覺得此子果然不凡,確實是一塊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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