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櫻就這樣讓謝騫靠在自己身上,慢慢挪回了住處。
她沒有把謝騫直接扶到床上躺下,而是先讓謝騫坐到椅子上。
“能坐穩吧?”
謝騫沒說話隻衝著她笑,聞櫻頭疼:“看來真喝多了。”
謝騫這個房間是剛收拾出來的,同樣需要撒驅蟲藥。之前是謝騫替聞櫻操心,現在輪到了聞櫻照顧謝騫。
她把床鋪和屋子都仔仔細細灑了藥,又往被子上滴了些驅蚊水。
忙完這一切轉頭一看,謝騫還乖乖在椅子上坐著。
他的腰沒有彎,眼神卻早已迷離。
喝醉酒的謝騫一點都不鬨人。
他的眼神沒了平時的清明,反增添了幾分親和力。
聞櫻想到謝騫下午一路走來,去屋外端了一盆水幫他洗臉。毛巾輕輕擦過謝騫的臉,隔著毛巾,聞櫻可以描繪他五官的輪廓。擦完臉,再擦擦脖子和手臂,剩下的地方……聞櫻也不好意思擦呀。
謝騫全程配合,聞櫻讓抬手就抬手,讓低頭就低頭,聞櫻這時候讓謝騫脫掉衣服,他估計也會乖乖照做。
這念頭一起,聞櫻頓覺口乾舌燥。
呸!
你怎麼能這樣下流,這是趁人之危!
聞櫻狠狠唾罵了自己。
等聞櫻打算弄水來幫謝騫洗腳時,謝騫的酒意好像散了些,抓住了聞櫻的手腕晃了晃腦袋。
“不……不用。”
謝騫潛意識深處就覺得聞櫻的手是用來寫書的,不是幫誰洗腳的。
聞櫻還以為謝騫是不好意思,“那你自己能洗嗎?”
謝騫點頭。
“……緩緩。”
聞櫻聽懂了,謝騫想要緩一緩再洗。
聞櫻今天在電腦麵前寫了一整天劇本,精神高度集中,本來早該累了,是謝騫的忽然到來衝淡了聞櫻的疲憊。此時夜深人靜,聞櫻的疲憊再也壓不住了。
她一邊打哈欠一邊幫謝騫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
上輩子聞櫻同樣會有應酬,喝了酒的人半夜會特彆口渴。
“盆子我給你放屋裡,你自己醒醒酒再洗腳好不好?我困了,想去睡覺。”
謝騫還是點頭。
聞櫻看他乖乖的,忍不住在他唇上飛快親了一下。
親完沒看醉鬼謝騫的反應,轉頭就跑回了隔壁的房間。
謝騫腦袋昏昏沉沉的,過了好久才把手放在了唇上,聞櫻的人已經跑遠了,他好像還能摸到那個吻。
聞櫻回房後自然又被李夢嬌調侃一番。
知道謝騫大概是喝醉了,李夢嬌說話非常放肆,笑問聞櫻為什麼要回來。
“你可以留在那邊的……”
聞櫻像猛虎一樣撲過去,把李夢嬌按在床上,使勁撓李夢嬌癢癢。
李夢嬌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求饒:“我是讓你留在那邊照顧謝騫,你、你想什麼呢!”
聞櫻才不信李夢嬌的鬼扯。
兩人打打鬨鬨,聲音傳到了隔壁。
謝騫躺在床上聽著牆那麵傳來的聲音,想到聞櫻就和他隔了一道牆,謝騫的心呀,一下、兩下、三下,跳動有力。
同時,他又有種說不出的踏實和滿足。
他是真的很想倉鼠。
想要牽牽手,想要親親抱抱。
思念是一種折磨人的情緒,讓謝騫放下了京城的事務來到這個小山村。他有很多想法要實現,有很大的版圖等著去拓展,一步兩步該怎麼走都是這兩三年早就慢慢製定下的計劃。
進軍房地產是很重要的一環。
謝騫清楚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但他真的壓不住思念,背多少遍數學公式都沒用!本來謝騫隻想著過來一趟,看看聞櫻就走,現在躺在床上,謝騫覺得明天自己走不了。
罷了,人生還有那麼長,宏大的事業計劃晚幾天去實現也行,他明天不走了。
年輕人新陳代謝高醒酒快,第二天一早,謝騫再出現在聞櫻麵前時已經恢複了清爽整潔。
“我會在這裡待幾天,等你把劇本寫完,我和你一起回學校。”
聞櫻真是眼睛都瞪圓了一圈。
“你不走了,那和彭總合作的事?”
“有邰超在,一點小事,他可以處理的。”
謝騫語氣篤定,聞櫻將信將疑:“邰五進步這麼快?”
上次還說沒鍛煉出來呢,這是忽然開竅了嗎?
京城。
邰五接到謝騫電話說暫時不回去了。
“都、都交給我做?”
邰五真是恍恍惚惚,“你可真信任我啊!”
——他自己都沒這麼相信自己呢!
“那你彆辜負我的信任。”
因為在村裡信號不好,邰五聯係謝騫沒那麼方便,謝騫提前給邰五交待了不少注意事項。電話那頭傳來“哎呦”聲,是邰五急忙忙要去拿紙筆記下謝騫的叮囑,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上。
有那麼一瞬間,謝騫都在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想到邰五沒有簽字權,合作方又是彭寧康,謝騫才稍微放下擔心。
“還有那件事,你也上心一點。你既然鬨著要獨立,那就把自己該擔的責任擔起來,替你家出點力!”
那件事,是指邰五的前姑父忽然評上職稱。
比起讓邰五獨自在京城推動項目,邰五處理這件事顯然更有思路:“放心吧,我讓人和狗兒子接上線了。狗兒子沒有他爸心眼多,被我們壓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爸春風得意,他哪忍得住不炫耀?”
邰五這個思路很有道理,謝騫挑不出毛病。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信號變差,謝騫順勢掛了電話。
聞櫻問他:“你要在這裡住幾天,換洗的衣服不夠吧?”
“我昨天穿了一套,背包裡裝了一套,輪流替換足夠了。”
謝騫從來不穿隔天的衣服,不管在家裡還是出差在外,他都沒有操心過這個問題。但到了這小村裡,出去一趟不方便,謝騫又不想興師動眾讓人從外麵送衣服來,他隻能自己勤快一點把換下來的臟衣服及時洗了,否則第二天就沒乾淨衣服換。
聞櫻想幫忙被謝騫趕到了一邊:“你站遠一點,不要把你身上弄濕了。”
他說話一頓,“你有臟衣服要洗嗎?”
聞櫻使勁搖頭,“我晚上洗澡時候就洗了,你彆管我,先洗你自己的。”
聞櫻懷疑謝騫就沒洗過衣服。
村裡人的生活用水都是從井裡打起來的,謝騫有潔癖,洗一次衣服吊了好幾桶水。
李夢嬌從外麵回來,看見謝騫在擰衣服晾曬,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你居然自己洗衣服!”
——謝神這是下凡了啊!
謝騫撇了她一眼,“不然呢,叫你洗?”
李夢嬌連連擺手,“我都不想洗自己的衣服,乾嘛要給你洗?聞櫻說自己的事自己乾!”
謝騫沒乾過家務,李夢嬌也沒乾過呀。
若不是這次來村裡,李夢嬌哪有機會乾活。
何況謝騫是聞櫻男朋友,李夢嬌才不會衝上去獻殷勤。想了想,也不能讓聞櫻洗啊,憑啥女孩子就要給男朋友洗衣服,女孩子又不是生來就要乾家務的——嘿嘿,謝神還是自己洗衣服最合適。
不食人間煙火的卷子精也有今天,真是沒想到啊。
李夢嬌笑得像個偷雞賊。
“不洗就不要這麼多話。”
謝騫將洗乾淨的短袖晾曬在繩子上,仔細整理著每個褶皺。
聞櫻坐在屋簷下看著謝騫乾活,一點都不覺得有個潔癖+強迫症的男朋友有什麼不好,反正謝騫又舍不得叫她乾活。
李夢嬌近距離吃了點狗糧,猛然想起來正事兒還沒乾呢。
“謝神,林導請你過去一趟。”
謝騫意外:“請我?”
聞櫻也站起來,“你是不是聽錯了?”
讓聞櫻過去很正常,為什麼要叫謝騫呢?
李夢嬌非常肯定自己沒聽錯,“林導就是請謝騫,說有什麼正事。”
聞櫻和謝騫對視一眼。
林文軒找謝騫能有什麼正事,難道……林文軒知道了謝騫是‘嘉信’的老板?
即便知道謝騫是‘嘉信’老板,對林文軒來說也沒什麼吧,林文軒拍電影又不缺投資方。
聞櫻想不明白,決定陪謝騫一起去看看。
兩人到了林文軒入住的院子,除了林文軒還有彆人在,一個臉龐黝黑的中年男人。
聞櫻一眼認出來,“劉村長?”
林文軒帶著人來這裡,這些天都是村長在跑前跑後張羅。昨天林文軒給謝騫接風宰的那隻雞就是村長貢獻的,做飯的人則是村長老婆。
林文軒和謝騫說這個村子太窮了,謝騫說電影上映會有改變,這些話恰好被村長老婆聽了去。
村長老婆回家一說,村長激動一整夜沒睡覺,一大早就來找林文軒。
林文軒睡到快十點才醒酒,村長就在院子裡等到十點。
好不容易林文軒醒了,村長向林文軒詢問“風景區”的可行性,林文軒多少是有點懵的。
林文軒隻會拍電影啊!
這事兒是誰先提出來的?
對了,是聞櫻的男朋友謝騫!
林文軒看見了謝騫就笑,“小謝,昨天的雞你也吃了,你快給劉村長講講風景區該咋弄。”
謝騫:……
早知道林文軒請客的一隻雞這麼貴,昨晚謝騫就不該動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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