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湖發瘋一樣打著章誌軍。
章誌軍並不還手,謝玉平嘴裡嗬斥著讓謝景湖住手,拉架卻有些敷衍,於是章誌軍結結實實挨了一頓。
謝景湖可算是找到發泄口了,他這個人一貫自大,把家庭經營到現在這般破敗,從未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鄒蔚君不肯接受sara卓的存在,理解不了他的為難,是鄒蔚君想不開。
sara卓背叛了謝景湖,是這個女人不知廉恥。
現在這口鍋又被扔到了章誌軍頭上。
章誌軍但凡給他提個醒,他又何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
卓玥的生父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不該是章誌軍啊!
章家不如謝家。
章誌軍長相不如他。
章誌軍身家不如他。
為什麼會是章誌軍?
謝景湖想到章誌軍每次勸他珍惜家庭,勸他和sara卓斷掉,勸他和鄒蔚君修複感情……越想越氣,謝景湖揍得更狠了。
因為章誌軍哪怕處處不如謝景湖,照樣綠了他,讓謝景湖在不知情時幫著養了十幾年小野種!
章誌軍每次勸他,是不是在笑話他?!
虧他還將章誌軍當朋友,當兄弟,還讓章誌軍當‘錦湖’的股東!
章誌軍能和sara卓那個女人有一腿,有沒有暗暗覬覦過鄒蔚君?
嶽父鄒教授去世,章誌軍幫忙跑前跑後,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鄒蔚君?
章誌軍給謝景湖織了一頂綠帽子,謝景湖疑神疑鬼,總覺得章誌軍時刻準備著要給他織第二頂。
見章誌軍已滿臉是血,謝玉平才真正出力擒住了謝景湖的手腕:“老三,住手!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你要是還覺得不解氣,重新約個時間再打誌軍一頓,不要在我家鬨出這麼大動靜!”
謝玉平家所在的小區鄰居不算多,房子門窗也足夠隔音,若非這樣,謝玉平還真不敢叫謝景湖過來。
章誌軍確實該打。
謝玉平自己不能打,借謝景湖的手打一頓也挺爽。
不過打成這樣就差不多了,真要打出個好歹,肯定會讓彆人注意到。
被謝玉平拉住,謝景湖還咬牙切齒呢。
“大哥,章誌軍誤我——”
“他誤你什麼了?他和姓卓的發生了關係,他覺得對不起你,所以他才提醒你要珍惜家庭。你也和姓卓的有關係,你同樣有對不起誌軍的地方……我看誌軍就比你大度。”
謝玉平說話總有一種不容反駁的氣度,憤怒如謝景湖都恍惚了。
是這樣嗎?
他替章誌軍養了十幾年小野種,他現在生氣,反而是心胸狹隘?
侯芝秀顧不上安慰盧美淑,趕緊拿出醫藥箱替章誌軍處理傷口。
謝玉平說得對啊,約在彆的地方,這兩人想怎麼打都行,不能讓章誌軍頂著滿臉血出這個家門。
章誌軍精神懨懨,嘴裡被牙齒頂破,說話也含糊不清,倒是一點沒推卸責任。
“這件事是我錯了,景湖打我,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求景湖能原諒我,我隻求……”
求什麼?
章誌軍沒繼續說。
大概是求一份心安?
章誌軍今天不坦白自首,謝景湖沉浸於被離婚的沮喪中還顧不上向sara卓追討贈予。
章誌軍的“自首”把謝景湖的怒火全激發了,謝景湖決定一會兒就回去找一找律師給的名片,不把這些年在姓卓的女人身上花的錢拿回來,謝景湖既是綠頭龜又當冤大頭!
sara卓要是還不上,正好還有章誌軍能支援呢!
侯芝秀替章誌軍處理完傷口,盧美淑搖搖晃晃站起來對著謝家人鞠了一躬。
“我很抱歉。”
為章誌軍的行為感到抱歉。
侯芝秀心酸極了,“男人犯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多保重。”
章誌軍想要去攙扶妻子,盧美淑使勁甩開了章誌軍的手。
這一段路盧美淑走得很艱難,可她再也不敢放任自己去依靠丈夫章誌軍了。
因為盧美淑知道,來謝家道歉隻是個開始,她還要麵臨更艱難的境況。
盧美淑走在前麵,章誌軍亦步亦趨跟在後麵,謝景湖還想跟上,謝玉平厲聲道:“你給我站住!”
“大哥……”
謝景湖不服。
謝玉平哪管他服不服,“我警告你,你打章誌軍沒關係,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也確實該打。但你不許把事情鬨到章家去,章家二老年事已高,被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醜事一激,二老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我們謝家理虧!”
誰惹事誰負責。
一個兩個都是年過四十的人了,在外麵做了醜事還要連累家裡老人受累!
章誌軍都來了謝家坦白,其妻盧美淑亦知情,那麼章家人早晚會知道。
謝玉平不關心章誌軍要如何對家裡解釋,就是不許謝景湖出麵去把天捅破——若章誌軍是和鄒蔚君有什麼,謝景湖打上章家興師問罪師出有名,就為了一個情婦,謝玉平丟不起這個人!
謝景湖雖心有不甘,謝玉平言之有理,謝景湖隻能聽從。
等謝景湖這個糟心的玩意兒離開,侯芝秀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
謝玉平給妻子倒了一杯水,侯芝秀咕咕咕喝完,長長歎了一口氣:“這都什麼事啊,一個老三已經夠讓人煩心了,誌軍也這樣,我看章家就是下一個謝家,要被姓卓的女人攪得天翻地覆……”
章家會不會變成下一個謝家?
謝玉平沒那麼多同情心。
謝家所遇到的事,不僅是侯芝秀知道的這些。
謝玉平握住妻子的手,“我要給你說一件事,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完好嗎?”
謝玉平講了謝騫的車禍。
講了給卓琛、卓玥兄妹倆驗dna的事。
也講了謝景湖為什麼會同意離婚。
侯芝秀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這麼大的事你竟瞞著我,謝騫現在如何了?我就說老太太病倒忽然,你把我瞞得好死啊!”
“我不想瞞你,但我又不能不瞞你。魔都有我在,宵小才無法打謝騫的主意,京城必須有你在,我需要你穩住謝家的大後方。”
謝玉平手上的力氣大了些,“所以隻有謝騫醒了,隻有他脫離了危險,我才能告訴你!”
眼淚在侯芝秀眼眶裡打轉,又被她忍了回去。
她是很不容易。
謝玉平更難。
“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一切都過去了。”
侯芝秀喃喃自語。
謝玉平沒說話,示意侯芝秀跟著他上樓。
書房裡隻有夫妻二人,謝玉平臉色凝重:“你還記得家裡有什麼東西是章誌軍送來的嗎?你彆驚動其他人,把章誌軍拿來的那些東西都找出來,我會讓鐘用送去檢查。”
侯芝秀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為什麼要查誌軍送來的東西?
沒等她發問,就聽見謝玉平冷冷道:“我懷疑謝騫的車禍另有隱情,謝騫偷偷幫老三和那對野種驗過dna,驗出來兩個都是老三親生的,謝騫不信,又拿了章誌軍的樣本去驗,結果剛出來就遇到了車禍……所以你說的不對,不是一切都過去了,而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侯芝秀滿臉震驚。
她就是對章誌軍印象再好,最信任的人還是丈夫謝玉平,在謝玉平的注視下,侯芝秀緩緩點頭。
“不管是什麼才剛剛開始,我都不怕。”
這些年發生的各種事還少嗎?
多少次,侯芝秀揪著心睡不著。
多少次,侯芝秀要在家裡家外保持著鎮定。
以前能熬過,這次也一定可以,因為她的丈夫是謝玉平。
這個男人永遠不會犯謝景湖、章誌軍那樣的錯誤,夫妻同心,侯芝秀不怕麵對任何困難!
……
謝玉平夫妻同心,章誌軍與妻子盧美淑卻有了深深隔閡。
與章誌軍一起去謝家,已是盧美淑的極限。
章誌軍要如何將實情告知章家人,盧美淑真是不想管了。
一個被傷透了心的女人,一個心累的女人,盧美淑病倒了,回家就發了高燒。
章誌軍徹夜不眠照顧妻子,盧美淑燒退了,拒絕和章誌軍交流。
夫妻倆一貫恩愛,章家人很快察覺到盧美淑的不對勁。
這是吵架了?
章家人關心盧美淑,盧美淑態度冰冷。
不想讓家人誤會盧美淑,章誌軍硬著頭皮坦誠了自己十幾年前犯下的錯誤。
整個章家都被炸翻了。
最崩潰的人當屬章楠!
章楠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章誌軍,眼前的章誌軍讓章楠很陌生。
看長相是她叔叔。
靈魂像是住著另一個陌生人。
她叔叔怎麼會做這種事?
聽章誌軍的意思,sara卓要求他承擔撫養責任,要章家認下卓玥。
章家一片死寂,章楠當著全家的麵,忍不住從胃裡直衝喉嚨的惡心。
沒錯,章楠被惡心吐了,吐得一塌糊塗。
“如果你們要認那個野種,我就從京城最高的樓上跳下去!”
足夠高才摔得重。
摔得重,彆人才認不出來摔死的人是她。
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章楠一邊吐一邊流淚。
章誌軍還隻是叔叔,章楠都接受不了。
——難以想象謝騫是怎麼接受的!
……
京城的章家在大地震。
魔都的醫院,謝騫清醒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
距離謝騫第一次睜眼已是第三天,謝騫還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但他逐漸能掌控自己的意識。
說話還是很費力的一件事,要和笨蛋醫生順暢交流也不容易。
磕磕巴巴說了好久,醫生才懂他的意思。
“你想要自己的手機,想要給彆人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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