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親子關係,另一個沒有?
這個結果,謝玉平並不是很意外。
卓琛、卓玥兩個野種都和謝景湖沒有親子關係的話,這事兒處理起來是最簡單的。
但若兩個都不是謝景湖的種,謝景湖還出錢養兩個野種那麼多年,謝玉平不僅會懷疑謝景湖的智商,他連自己的智商都忍不住要懷疑了:畢竟是親兄弟,有個智|障弟弟,當大哥的應該也不會太聰明!
謝玉平問:“哪個是老三親生的?”
一時間,謝玉平都不知道該盼著哪個不是謝景湖親生的。
按照世俗的觀念,卓琛不是親生的最好,國內的大環境還有讓兒子繼承家業的傳統,卓琛若是親生,將來一定會繼續和謝騫爭家產。
可若要說哪種結果對謝景湖打擊大,那肯定是卓玥非親生了!
卓琛是親生的,卓玥不是。
這不是簡單的欺騙了,而是姓卓的女人和謝景湖複合後還在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這摧毀的是一個男人的自尊。
當年是被迫分手。
是謝景湖沒有能力給姓卓的她想要的東西。
複合是因為謝景湖有能力了,起碼謝景湖是這樣以為的。
結果是笑話一場。
複合了也不耽誤姓卓的女人去找其他男人,謝景湖頭頂的綠帽油光發亮!
不等鐘用回答,謝玉平擺手,“算了,你先不要說,我要親自去問問老三,這麼大的事,他不能一直逃避嘛。”
鐘用使勁點頭:“您說的對!”
領導得有多討厭謝總啊?
謝總人都快要瘋了,領導一定要逼謝總麵對事實,是生怕謝總瘋的不夠徹底嗎?
有沒有可能,領導就是想把謝總給逼瘋了,讓謝總再也摻和不了公司的事……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誰是親生誰不是親生都不重要了,能從瘋子謝總手裡要到錢,才算真有本事啊!
鐘用知道自己不該摻和謝家的事,可鐘用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和謝騫、鄒蔚君都經常打交道,於公於私他都會站在謝騫、鄒蔚君這邊。
——如果謝少的車禍真是人為,那不管是姓卓的女人,卓琛、卓玥,包括謝總自己在內,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鐘用跟在謝玉平身側,邊走邊小聲彙報:“我收了那對兄妹的手機,檢測dna時一直有電話輪流打來,應該是姓卓的反應過來中了調虎離山的計,您看……”
謝玉平本想說不用理會,想了想,不如讓姓卓的女人過來。
讓謝景湖受更大的刺激,趁機簽下離婚協議。
隻有今天。
隻有現在。
謝景湖的思維是最渾噩的,過些天謝景湖把今天的難受和羞憤緩和了,又會在離婚條件上斤斤計較!
這是為了鄒蔚君,更是為了謝騫。
想到謝騫還躺在icu病房裡,謝玉平隻恨自己不能為侄子做更多!
離婚協議,鄒蔚君早就找律師擬過。
當時鄒蔚君的要求是平分夫妻共同財產。
現在即便鄒蔚君還是想平分,謝玉平也不同意。
謝玉平心頭的那把火,並未因為可以看混賬弟弟的笑話就熄滅了,兩個野種裡確實有一個不是謝景湖的,那證明謝騫追查的方向很正確,不是謝景湖親生的那個,應該就是章誌軍的……謝玉平還不知道章誌軍在整件事裡充當了什麼角色,但謝玉平有信心可以搞清楚。
再狡猾的狐狸,一旦露出了尾巴,離它被獵人抓住就不遠了!
謝玉平邊說,鐘用邊默記領導的吩咐。
第一,不攔著sara卓來鬨騰。
第二,逼謝總簽字離婚。
第二點要衍生的事可不少。
先要找魔都這邊最好的律師過來重擬協議。
之前幫鄒蔚君擬離婚協議的律師也要儘管趕過來。
事情不能鬨得太大,又得要辦的既快且好,確實很考驗鐘用的辦事能力。
鐘用正在心裡盤算,謝玉平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親子鑒定的結果,你給小聞說說。”
——嗯?!
鐘用意外。
想到聞櫻,謝玉平沉重的心情多了一絲絲慰藉:“謝騫的眼光很好,她是一個有成算的孩子,你儘管告訴她,我相信她不會亂說。”
沒有聞櫻及時的信息共享,謝玉平不會臨時起意把卓琛、卓玥抓來驗dna,隻有這樣快準狠的行動,才讓有些人來不及安排,來不及弄虛作假!
聞櫻的沉著冷靜和優秀的判斷力,給謝玉平留下了深刻印象!
鐘用本想問要不要將謝騫的情況一起告知聞櫻,話到嘴邊又咽下。
——並非是謝玉平不信任聞櫻,在謝騫出事後要特意隱瞞聞櫻。謝玉平這樣做,鄒蔚君和蔣佑嘉閉口不談,都是在尊重謝騫的個人意願。
因為那是謝騫在短暫的清醒時刻對身邊人唯一的交待,如果謝騫挺不過這一關,那、那就是謝騫的……遺願。
呸呸呸。
哪怕隻是想一想“遺願”兩個字,鐘用都充滿了惋惜和心痛。
他還僅僅是謝玉平的秘書呢。
鐘用都難以想象,謝玉平本人現在是什麼心情,還有鄒蔚君又是什麼心情!
“我知道了,領導。”
鐘用將惋惜和憤怒都變成了做事的動力。
謝玉平不再說什麼,帶著鐘用下樓。
謝景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裡握著幾頁紙,在他腳邊還散落著另一些。
哦。
這是一個被“真愛”反複戴綠帽、反複欺騙的男人,在如此嚴重的打擊下,出現了肌無力症狀握不緊幾張紙很正常嘛。
謝玉平還以為會看到謝景湖用頭撞牆呢!
彎腰從地上撿起一份鑒定報告,謝玉平翻到了最後一頁,看了看鑒定結果,不由冷笑:“可以呀,比我想的要好一些,我還以為兩個都不是你親生的,看來是我狹隘了,人家雖然騙了你,又沒完全騙你。”
謝景湖痛苦的不得了。
什麼叫騙了又沒完全騙?
謝景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謝玉平要求做親子鑒定,謝景湖以為隻是走個流程。
現在流程是走完了,鑒定結果卻把謝景湖打懵了。
卓琛和卓玥兄妹倆,謝景湖這些年都沒虧待。
對卓琛,謝景湖是想培養得有能力。哪怕將來不能光明正大繼承“錦湖”,隻要卓琛自己有能力,謝景湖會提供資金和資源,讓卓琛自立門戶。
對卓玥,謝景湖是不講原則寵愛。因為卓琛的童年謝景湖沒參與,卓玥出生後他是想彌補的,女兒不用像兒子那麼辛苦打拚,謝景湖對卓玥的安排是儘情享受生活,一生衣食無憂。
所以謝景湖給卓琛股份,給卓玥的則是不動產。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兒子、女兒他都疼愛啊!
謝景湖哪會想到,他當了十幾年的綠頭烏龜!
一個是親生的,一個不是,這結果比兩個都不是親生的更打擊人。現在他想到不是親生的那個很惡心,想到自己的“真愛”也很惡心,連帶著想到是親生的那個,都有難以言喻的排斥。
“大哥——”
謝景湖痛苦抱頭。
謝玉平一點都不同情他,“如果你對這個檢測結果有懷疑,我可以讓你們再抽血檢測,一遍驗不出你想要的結果就再驗一遍,直到你相信這個檢測結果。當然,你要是懷疑是我讓人篡改結果,你也可以把人帶去國外機構檢測,我還管不到國外的檢測機構。”
謝景湖的痛苦一點都沒減少,也並沒有被謝玉平安慰到。
如果謝玉平要安排,乾嘛不安排卓琛、卓玥兩個都不是他親生的?
謝景湖拿了三家機構的檢測報告就回來了,剩下的兩家剛才也給他打了電話,五家機構,相同的檢測結果,再不可能出錯的!
“你打算怎麼辦?”
謝玉平冷笑,“我現在隻關心謝騫,沒空安慰你,也沒空去安慰那兩個野種。”
是了。
自己還有謝騫。
想到謝騫,謝景湖在渾噩痛苦的狀態裡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大哥說得對,除了卓琛和卓玥,他還有謝騫這個兒子。
謝騫和謝景湖長得太像了,凡是見過兩人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懷疑兩人的血緣關係。
“謝騫他、他——”
謝景湖的眼神飄向了天花板。
謝玉平語氣冷淡,“謝騫一定會挺過來的,但你和蔚君的婚姻挺不下去了,她現在一定要離婚,她一刻都不能再忍耐。”
離婚?
現在為什麼要離婚?!
謝騫還躺在icu病房裡,再大的夫妻矛盾都該等謝騫轉危為安,等謝騫傷愈出院後再解決啊!
謝景湖的腦子都不會轉動了,渾身無力,嘴巴開開合合幾次,半天都組織不好想說的話。
“大哥,你彆逼我……不能是現在……你幫幫我。”
這熟悉的台詞,讓謝玉平想起很多往事。
每一次謝景湖闖了禍,就會這樣跑回家向謝玉平求助。
長兄如父,謝玉平一次次為謝景湖擦屁股。
謝景湖成年了,工作了,戀愛了,創業了,結婚了,又出軌了。
這麼多年,謝景湖年齡增長,財富增長,心智好像沒怎麼長。
謝玉平檢討自己,還來不及說話,鐘用快步走來:“領導,卓女士來了。”
謝玉平不氣反笑,“老三,不是我在逼你,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你的真愛在逼你。她來的這麼快,你不想進深淵,人家一定要拽著你下去,我這個當大哥的沒辦法啊。”
謝景湖一下從長椅上站起,雙目通紅。
人在極短痛苦時,情緒是需要宣泄的,以前是謝騫當了謝景湖發泄負麵情緒的靶子,現在謝景湖剛知道自己被真愛戴了十幾年綠帽子,真愛還敢主動往他麵前湊,謝景湖恨不得將sara卓挫骨揚灰!
“她在哪裡?”
鐘用憋住呼吸指了指樓下,謝景湖握著檢測報告,像一頭發怒的狂獸大步衝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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