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棟心機深厚,早早將趙茜安排去京城住著,密切關注著京城幾所好高中的動靜,就是要讓趙茜和謝騫有機會當同學!
眼瞧著快開學,趙棟選中的幾所高中都查不到“謝騫”的入學資料,趙棟很是心煩。
這幾所高中已經是京城最好的了,謝騫又不是有病,放著好高中不讀去選擇差的!
趙茜在京城等得著急,打電話給趙棟抱怨:
“哥,謝騫真的會在京城上學嗎?萬一謝家要送他出國呢!”
這倒真的很有可能。
國內的留學熱潮是從80年代開始的,一直到2004年熱度都沒有降低,一般人家喜歡在高考後送孩子出國,但謝家不是一般人家,高中就讓謝騫出國很正常!
這就比較麻煩了。
首先不知道謝騫會去哪個國家,再者不知道謝騫會通過什麼途徑出國,查留學中介機構不一定能查到,而且謝騫可能不會用本名,國內的有錢人和國外富豪不同,大部分都很低調,謝騫家背景不僅是有錢,偷偷把謝騫送出國,在不驚動謝家的前提下,趙棟想查到具體信息很難!
為此,趙棟一邊安撫趙茜,一邊又厚著臉皮重新和蔣佑嘉聯係。
蔣佑嘉哪敢再透漏一點謝騫的情況給趙棟,謝騫家出了事,林琳去了京城這麼久都沒回來,蔣家雖然在蓉城挺體麵,到了京城謝家,蔣佑嘉喘氣聲音大了都覺得不自在。
趙棟提一個“謝”字,蔣佑嘉都非常警惕,半個字不肯吐露。
趙棟沒辦法,隻有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留學中介機構調查了。
蔣佑嘉晚上打電話給老婆林琳表功,林琳冷笑:
“你還等著我誇你呢?這難道不是應該的麼,你要是不多管閒事,哪有這些破事。趙棟把趙茜送去京城守株待兔,我可親自幫趙家兄妹在謝老太太麵前宣揚了一番,謝老太太現在是沒空理趙家,等她老人家騰出手來,你看趙棟是不是自找沒臉!”
蔣佑嘉被訓了一頓,同時也恍然大悟。
原來謝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難怪趙棟查不到謝騫要讀哪所高中,謝家想藏起謝騫的信息並不難。
趙棟那點小心思被謝家看得很明白,隱藏謝騫信息已經是無聲警告,趙棟再不收斂,謝家也用不著客氣——謝家都不用做什麼,把謝騫和趙茜隔開很容易,謝騫入讀的高中,不讓趙茜入讀就行了唄!
蔣佑嘉還想關心下林琳幾時回蓉城,“這都快開學了,你還不回來麼?”
“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用不著你催。”
“……”
蔣佑嘉再次被嗆,不等他說什麼,林琳把電話都掛了。
蔣佑嘉不知道的是,林琳已經在回蓉城的路上,她掛了蔣佑家的電話,彎腰鑽進了車裡。
車裡有個女人,戴了頂帽子將半張臉遮住,隻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正是謝騫的母親鄒蔚君。
林琳露出一個笑,鄒蔚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多少反應。
林琳在心裡歎氣,扭頭和坐副駕的謝騫說話:“你要轉學去蓉城的事,除了我婆婆,我可是連你表姐夫都瞞著呢。”
“謝謝。”
還沒上飛機,謝騫的語氣已有了愉悅。
隻要能離開謝家,這個少年肩頭的壓力似乎都卸掉大半。
雖然鄒蔚君的情況沒有好轉,林琳覺得到了蓉城,至少是個好開端——在蓉城,謝騫還有一群朋友在等著他,後備箱裡裝著謝騫為朋友們準備的禮物,謝騫以前可不乾這些事。
想到謝騫的改變,林琳都忍不住露出了輕鬆的笑意,打趣謝騫:
“你轉學去蓉城的事,特意叮囑我誰都不說,是想給誰驚喜呀?”
“沒什麼驚喜,隻是提前說了還要麻煩他們來接機,等安頓好了,他們自然知道了。”
謝騫不承認。
林琳哈哈大笑,“逗你玩呢,你緊張什麼!”
緊張嗎?
不,他不緊張。
他隻是有種很隱秘的高興,雖然聞櫻沒有告訴他想要什麼禮物,謝騫覺得自己選的禮物,聞櫻會喜歡!
……
在謝騫帶著母親鄒蔚君回蓉城時,聞東榮揣著聞櫻給的救命良方,主動回到了單位上班,接受調查組的調查。
見他依舊來上班,單位一把手都不好再說啥,調查組進進出出,單位很快有了對聞東榮不利的傳言,同事和下屬都不敢離聞東榮太近,把他孤立了。
競爭對手老李看聞東榮的眼神非常古怪,不知聞東榮為啥還能穩得起。
真的就一點都不怕?
老李不信邪。
結果調查組查了幾天,聞家的確在蓉城購有兩套房產,但買房的手續非常正規,聞東榮和陳茹各自背負了一套房貸,兩人的公積金不低,兩套房貸對兩人來說壓力不大。
至於房子的首付款來源,人家陳茹在銀行上班的工資比聞東榮都高,還不許夫妻倆這些年有積蓄?
買房的確是享受了折的優惠,卻沒有利用職務權力之便——在蓉城,聞東榮的那點職務權力派不上用場,所購樓盤是大地產公司開發的,人家不會求小地方的聞東榮辦事!
調查組反查證,聞東榮不僅沒有違法亂紀,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清廉”型的乾部。
單位平時發點福利什麼的不用說了,那是針對單位所有人的,為著那點福利把聞東榮揪出來批鬥,單位領導也不同意呀!
調查組最後找聞東榮談話,聞東榮在調查組再三追問下,才道出了舒國兵舉報他的原因。
說到動情處,聞東榮潸然淚下,作為一個從農村考出來的乾部,這些年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聞東榮把收據和陳茹的記賬本擺在調查組麵前,哽咽道:
“如果不是我女兒要去省城上學,我們不會在省城買房,不買房,自然不會催他們還錢,就、就……唉,家醜外揚,讓生活影響了工作,我真是太羞愧了!”
實名舉報,原是家庭債務糾紛引發的危機。
調查組麵麵相覷,看聞東榮哭得傷心,負責人感同身受:
“東榮同誌你能嚴格要求自己,但管不了彆人,這個舒國兵是個典型代表,物質生活豐富了,精神建設卻沒跟上!”
說得通俗點,就是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
一來聞東榮愛惜羽毛,調查組真沒查出什麼違紀行為,二來聞東榮拿得出證據,舒國兵的實名舉報,就被定義為誣告。
單位的大領導對聞東榮很同情,覺得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然不會這麼多年都在堅持幫助親戚。
就是人倒黴了些,幫助的親戚是白眼狼。
大領導親自為聞東榮辟謠,全單位都知道聞東榮被妹夫反咬了一口,有笑話他傻的,也有同情他的,老李看穿了聞東榮的手段,暗罵聞東榮無恥:明明可以早點把證據拿出來,偏要等事情發酵擴大了才交,欲揚先抑,反倒從一件壞事裡收獲了好處!
老李鬱悶,在一把手麵前裝作很關心聞東榮的樣子,一把手好似沒聽懂老李的暗示,重重一拍桌子:
“這種事可一不可再,東榮同誌可千萬不能再心軟了,一切按規章製度辦。”
這是怕聞東榮再給舒國兵求情呢。
聞東榮一臉為難點頭,似乎於心不忍,實則心裡樂開了花。
——他沒事了,該輪到舒國兵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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