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必須到指定鹽場,不得越界侵銷,運輸過程中,各種查驗手段極其嚴苛。
此法一出,立刻造就不少豪商。
基本都與當地官員有牽連。
當然,天下間從來就不缺鑽空子的人,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鹽綱這東西為官商把控,同時也出現了各種私鹽販子,常是江湖中人。
比如關中有些出名刀客,便是販賣私鹽謀生。
“動手!”
眼見難以善了,這幫蜀中私鹽販子紛紛從腰間拔出匕首,還有兩人從木車中抽出長刀。
然而,三名官差卻毫不驚慌。
他們牽著狗迅速後退。
與此這時,周圍也出現異動。
旁邊幾個茶棚中,商客們紛紛拎出刀兵,衝了出來,瞧熱鬨人群中,也竄出不少人。
這分明就是個陷阱!
看到這些衝出來的人,李衍眉頭微皺。
呂三更是眼神微沉,滿臉厭惡。
他從這些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朝廷的差人,都和曾經的喬三虎手下一樣,個個麵目凶狠,不是什麼正經人。
那領頭的差人更是挑著眉,流裡流氣冷笑道:“大宣律法,凡販私鹽者,杖一百,徒三年,若有軍器者,加一等,拒捕者斬!”
“斬你個買媽屁!”
私鹽販子罵了一句,便直接動手。
這些人的拳法,全部師出同門,架勢工整,剛勁有力,短小精悍,喜好貼身近戰。
配合匕首,更添一份凶悍。
沙裡飛眼睛微眯,“是僧門拳,估計是同村相鄰出來闖江湖。”
李衍點了點頭,“有些莽撞了…”
僧門拳是唐朝時少林拳傳至峨眉,由峨眉山僧人結合兩地拳法特點研究而出,在蜀中民間廣為流傳。
這些人有老有少,多半來自同村。
敢打敢拚,也算江湖中人。
可惜的是,這幫人功夫一般,連明勁巔峰都沒一個,都是憑借凶狠氣勢廝殺。
但圍捕他們的差人,同樣沒什麼高手。
雙方鬥在一起,很快亂了章法,和普通幫派廝殺沒什麼兩樣。
鮮血四濺,喊殺叫罵聲不斷。
很快,便有十幾個人躺在血泊中,斷了氣。
“殺人啦!”
不少百姓嚇得紛紛後退。
而私鹽販子中膽小的,已扔掉兵刃跪在了地上,被官差一擁而上抓捕。
“走!”
李衍微微搖頭,帶著眾人迅速離開。
他們很想低調,但低調不起來。
沙裡飛自然不用說,身高馬大,光頭絡腮胡,滿臉凶險,照著他這幅尊榮畫像,肯定能逮著幾個江洋大盜。
王道玄仙風道骨,原本最正常的呂三,如今腰挎大葫蘆,身背二胡,胸口還有小白狐探出腦袋,怎麼看也不是普通人。
反倒一襲刀客打扮的李衍,最正常。
果不其然,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下。
為防止驚動彆人,就由王道玄掏出白色道牒。
守城的小兵接過道牒,看了上麵鄖陽府的戳子,頓時微笑道:“呦,今兒可真熱鬨,幾位也是為吳公子的病而來?”
什麼吳公子的病?
李衍有些莫名其妙。
沙裡飛卻眼咕嚕一轉,從懷中掏出幾兩散碎銀子,塞入小兵手中,嘻笑道:“這位兵爺,咱們從外地而來,人生地不熟,吳公子的病到底咋回事?”
“伱們不知道還敢來?”
守城的小兵有些詫異,看了看周圍,不動聲色,將銀子揣入懷中,低聲道:“吳公子中邪了,聽說是被一女妖精迷了魂,整日瘋瘋癲癲。”
“哪個吳公子?”
“就是縣太爺家的吳公子啊…”
小兵本想繼續說,但看了遠處一眼,麵色微變,立刻急聲道:“快進城吧,彆在這礙事!”
李衍扭頭一看,確是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有人打掃戰場,有人押著私鹽販子向這邊走來。
他們也不廢話,立刻進入城中。
抓捕私鹽販子的官差頭領緊隨而至,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眼中滿是狐疑,拽過守城小兵,冷聲詢問道:“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外地來的神漢,上吳府治病。”
“哦。”
官差頭領鬆了口氣,緊接著冷聲叮囑道:“最近不太平,不少人想找咱們麻煩,招子放亮,盯緊點兒!”
“羅頭您就放心吧…”
…………
歸州城比一般的縣城大了不少,再加上占據長江要衝,所以城內很是繁華。
幾人找了個普通客棧,住下後湊在一起。
“這秭歸縣風聲不對。”
沙裡飛搖頭道:“我去弄份情報。”
“我和你去。”
怕沙裡飛出事,李衍也跟在身後。
二人也算熟門熟路,在城中大街小巷轉了幾圈,便立刻找到一間江湖店。
這家店買賣消息,同樣分為風林火山。
沙裡飛江湖老道,對著店老板一番胡吹亂侃,對方摸不清他們來頭,卻也知道是玄門中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將城中情況講述了一番。
“秭歸縣如今,可不太平啊…”
“官麵上,從鄖陽府那邊來了位上官,督促著縣令邀請附近幾位土司入城,看模樣要安撫一番,讓他們彆跟著作亂……”
“道上則是暗流湧動,本地有幫派朝山會,和吳縣令關係不一般,把持著鹽運,眼下戰事將起,各地都在囤鹽,食鹽供不應求。”
“可惜,這朝山會想吃獨食,和道上的兄弟們,無論明麵還是私底下,都鬥了幾場…”
“更麻煩的,還是出了不少怪事。”
“哦,都出了什麼怪事?”
“二碑灣村子裡,秧苗種不活…”
“老官廟那邊,傳聞半夜有人哭泣,但卻找不到人,嚇得百姓不敢靠近…”
“江上出了河怪,諸位應該知道。”
“還有,二位想必是為吳公子的病來的吧,聽在下一句勸,這事可千萬彆摻和,你們搞不定!”
沙裡飛樂了,“不就是被迷了魂麼。”
“哪有那麼簡單啊!”
店老板壓低了聲音,“不瞞二位,這半個月,已經來了幾批玄門中人,聽說死了好幾個。”
“那吳公子,根本不是被迷,而是被一個厲害的邪祟給盯上了。”
沙裡飛來了興趣,“什麼邪祟如此猖狂?”
店老板咽了口唾沫,“你們聽說過,夜半花轎,鬼新娘嗎?”
李衍瞳孔頓時一縮,“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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