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被沈祁請去樓家老宅再回來已經過去四五天了。
林敬沒再聽到關於樓煜的一點消息，隻知道樓家現在又被樓硯洲接手了。
現在他已經重新回到學校了。
第一次出現在沈正辦公室的時候，沈正嚇得手裡的茶杯都摔了。
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話。
直到林敬開口叫了一聲老師，他才捂著心臟大口喘氣。
已經解釋爛的理由又從林敬滾了一圈，傳到沈正耳朵裡。
到最後一把年紀的人了，抱著林敬哭的那叫一個淚流滿麵，涕泗橫流，那叫一個傷心。
還是有學生來辦公室尋找沈正，沈正才勉強恢複老師的姿態，草草擦了一把眼淚，去給學生解決麻煩。
本來是來找沈正的小姑娘，大大咧咧的很開朗的模樣，一看到屋裡站著的林敬瞬間收斂，溫溫柔柔的輕聲喊老師。
沈正當了幾十年老師了，怎麼看不出這些小姑娘小夥子的心思。
他笑得了然，對小姑娘說，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了，你瞧著帥不帥？
小姑娘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但頭點的很誠懇。
接過沈正簽完的文件 彎腰道過謝就跑。
路過一邊的林敬時，還很禮貌的彎腰鞠躬，喊了一聲師兄。
末了，不等林敬反應一溜煙的跑出了辦公室。
林敬那一句你也好，硬生生沒有機會說出來。
現在又想起那個畫麵，師徒倆對視一眼，都差點沒忍住笑。
“你這次來找我做什麼？”
沈正親自泡了一杯好茶，遞給林敬。
他知道，自己這個帶了幾年的小弟子，已經經曆了一場大變故。
眉眼間青稚逐漸變得成熟。
林敬摸了摸茶杯，看著裡麵飄的幾片茶葉，以及茶葉裡自己的倒影，開口了：“我打算出國留學了。”
“什麼？？”
沈正一聽驚訝的猛地站起身，滿臉的不可思議。
林敬沒想到沈正反應這樣大，一時間握著茶杯也愣了：“嗯，我想找你來寫一封推薦信。”
“京大不好嗎？”
沈正慢慢的坐回去，歎息一聲。
林敬點頭：“京大很好，老師和環境都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換個環境。”
沈正把茶杯裡的水一飲而儘：“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我就不阻止了，你的話有沒有推薦信也不重要了，直接聯係學院的老師吧。”
說完，沈正要去翻手機，給林敬那些外國高校好導師的聯係方式，但他忘了，他還沒問林敬要去那個學校。
“你要去那個學校……”
“老師，我想去你曾經的母校。”
林敬把手輕輕的壓在沈正的手腕上，語氣輕飄而堅定。
沈正一愣，然後笑：“行了 你小子滿肚子算盤往我身上打，知道了。”
林敬看著沈正，兩個人，不知為何噗嗤一笑。
這一幕和幾年前，林敬在沈正手底下做出第一個實驗時畫麵一樣，那個時候他們是成功笑。
這一刻他們是即將到來的分離，和未來更好的重逢大笑。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再次重逢必當滿懷思念，重歸故裡。
＊
“媽媽，學校那邊的事我已經搞定了，等過幾天和爺爺奶奶告彆再離開吧。”
在超市裡，林敬一邊和林母交談出國的各種事樣，一邊推著快要裝滿了的購物車。
最後還不忘阻止購物興頭上的林母，少買一點。
“媽，老母雞拿一隻就可以，下次吃的時候可以重新買。”
“哎對，把雞屁股去掉就行了，可以給我裝起來了。”
林母和處理的工作人員說完，剛想回應兒子的話，一邊一個新來的挑選老母雞的女人突然翻了她一個白眼。
翻完之後，女人一邊又開始挑選生蠔，裝袋的時候還陰陽怪氣的來上這麼一句。
“這靠著兄弟吸的血，花著舒服嗎？”
不止是林母，林敬都震驚了。
他仔細看了半天，發現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的。
可能是在和彆人說話。
他拉著林母想離開了。
林母也和林敬想的一樣。
結果下一秒女人直接貼臉：“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一家子吸血鬼，貪財怪，死了也是下地獄。”
這下林母不忍了，她站直身子，輕輕的睨了女人一眼 笑出了聲：“是嗎，吸誰的血？貪誰的財？你又不是閻王，怎麼知道我死了下不下地府？與其操心我，還不如把裙子上的吊牌摘了吧，會員製的商超，你能進來也是本事。”
一番話下來，女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把捂住吊牌開始尖叫：“大家快來看啊！這是網上那一堆貪財鬼，吸血鬼，他們大庭廣眾之下母子倆圍著我罵，怪不得人家搶不來家產還被好手段送進了牢裡呢！”
“還有，那兒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樣子，說不定真的和人家博主說的一樣，給男人賣屁眼，當破鞋呢！！”
女人的尖叫辱罵引來了一大筆圍觀的人，他們再看到林母和林敬時原本臉上的好奇都變成了指指點點。
甚至有的人拿著手機直接當場直播。
“家人們好，我去了趟超市，居然偶遇了貪財鬼母子倆，刷個嘉年華，近距離看真顏啊！”
林敬和林母被一群人圍著，滿腦袋問好。
“喂，劉叔叔，我們在A聯超市被人圍堵汙蔑了，請您帶人趕緊過來吧。”
劉叔叔是林父在京市特警局的一個老友。
林敬本來隻想打普通報警電話的，怎奈那個沒摘吊牌的瘋女人直接試圖想搶林母手腕上的挎包。
要不是林敬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把攬著林母躲進了身後的櫃台後麵。
幾個超市員工，竭力堵在櫃台上，防止這群不知為何發瘋的瘋子闖進來。
那個沒摘吊牌的瘋女人見自己搶包沒搶成，臉上一陣鐵青，然後開始大聲辱罵：“大家快看啊，貪財鬼手上的包今年琳琅家的新款，吸彆人的血還那麼理直氣壯，真是不要臉的一家！”
話音落下，原本圍在櫃台直播的拍視頻的舉著手臂一起喊。
“貪財鬼！”“不要臉！”
閃光燈刺的林敬眼睛生疼，他護著林母背對那群人。
背上不知道，被人用重物撞擊，一陣疼麻，他頭上冷汗直出。
“快走，警察來了！還是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