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睜開眼,第一反應不是難受,而渾身肌肉放鬆,沒有疲憊感,隻有輕盈,像是一朵飄在藍天的白雲。
這種感覺自從那次綁架過後再也沒有了。
一般情況下,林敬不是吃褪黑素就是蜷縮在陽台的椅子上,看著院裡的那棵高大榕樹放空大腦。
就這樣,漫長的夜晚不知不覺的才會過去。
睡眠不足帶來的下場就是大腦逐漸混沌,對待事物的反應比較遲緩,甚至林敬每天感受到都是疲憊,不管做什麼都會很累。
所以當睡飽的感覺出來之後,林敬竟然一時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的準備伸個懶腰,結果下一秒手腕上傳來的束縛感,讓林敬瞬間清醒。
他垂眸看去,隻見手腕上分彆被一個牢牢綁著一個皮革手環,手環的正麵鏈接著一個成年人拇指般粗細的金色刻花鎖鏈。
鎖鏈很長,蔓延到床底,直到進入黑暗裡,看不到儘頭。
林敬微微張著嘴,神情一直處於茫然狀態,他試探性的舉起手,金絲鏈跟隨著主人的動作也開始小幅度移動,上麵的小鈴鐺因為動作也發出清脆的聲響。
‘叮鈴鈴’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隻有一張床的房間裡,無限回環。
下一秒,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樓煜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個雕著鬱金香金絲的瓷碗,冒著點熱氣。
樓煜打開門一抬眼,愣住了,不為彆的隻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太過於刺激了。
大床上的男生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全身上下唯一遮掩著軀體的隻有一件堪堪蓋住腿彎的白襯衫。
雙腿修長,黑色的床單半掩半蓋,襯的腿冷白,還透著點點的粉。
纖細的手腕裹著黑色的皮革,白襯衣下的腰肢若隱若現,看的人想上手丈量一下是不是盈盈一握,一隻手就能環住。
漂亮的臉上全是茫然,像鴉羽一樣卷翹濃密的睫毛不斷輕顫,略帶蒼白的唇微微張開,貝齒和一截嫩紅若隱若現。
讓人想鑽進去,一探究竟。
白襯衫,金絲鏈,黑床單,坐在床上滿臉無措迷茫的青年,這些關鍵詞組合在一起,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瘋狂,更不要說本就心懷不軌的樓煜。
不僅如此,這個白襯衫還是樓煜親手為林敬穿上的,睡著的林敬穿上是一種安靜的美,那麼醒來過的林敬給人的就是一種,活色生香的美。
樓煜眼睛微微發紅,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身體也有一絲明顯的僵硬。
但很快被他調整過來,他背對門反手關上,然後看向林敬:“醒了,我剛熬了點粥,要不要喝點兒?”
林敬看著樓煜自然的態度和平靜的問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把這個東西弄掉,我要回家。”
隨著林敬抬手的動作,金絲鏈上的小鈴鐺也跟著輕微晃動,發出輕快悅耳的響聲。
樓煜的視線在停留在金絲鏈的小鈴鐺上,然後捏緊手裡的托盤,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他想這個鈴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這個想法一出,他的耳朵逐漸充血,他倉促的移開視線,出口的嗓音極為沙啞:“先喝完這碗粥。”
林敬看著樓煜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感受旁邊床墊下陷的感覺,林敬眉頭緊鎖:“樓煜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嗯,趕緊喝吧,等會涼了。”樓煜用白瓷勺,沿著碗邊輕輕的盛了一勺子,遞到林敬嘴邊:“喝。”
林敬沒想到樓煜會乾出這種下三濫的事,也沒想到樓煜會那麼油鹽不進。
“你到底聽沒聽見我的話?”
樓煜點頭:“聽到了,然後呢?”
“那就趕緊把我放開,讓我回家。”林敬偏頭避開樓煜遞到嘴邊的勺子,第一次把不耐煩掛在臉上:“讓我回去,我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樓煜見林敬似乎真的不想吃,把勺子調轉方向,自己喝掉,又揚手把勺子撂回碗裡。
“既然不想喝這個,那就洗澡睡覺吧。”
說完,把碗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站起身往林敬身邊靠近。
林敬慌忙的往後躲,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驚疑:“樓煜,你是瘋了嗎?”
“我?”樓煜嗤笑:“我早就瘋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邊說邊伸手去拉林敬,林敬慌亂的躲,甚至跳下了床。
他唇色蒼白,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跑出來,四肢因為恐懼有些僵硬,但林敬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跑。
帶著手腕腳踝上發出叮當響的金絲鏈一個勁的往前跑,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跑出去,接下來會經曆他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事。
樓煜看著林敬踉踉蹌蹌不斷往門口去的背影,臉上偽裝的和善一點點掉下去,神色也一寸寸的冷下來。
他解開手腕的袖扣,彎腰拽住地上被繃直的金絲鏈,突然收緊,緊接著用力把金絲鏈往自己的方向拽。
林敬的手明明快觸及到了門把手,明明就可以打開門出去了,但腳踝的鏈子突然繃緊,他身體緊跟著搖搖晃晃的,向前栽倒。
他把手撐在身前,準備緩解摔倒帶來的衝擊,卻被人猛的拉進懷裡。
“粥還喝嗎?”
樓煜手裡纏著控製著林敬的金絲鏈,手臂環著人,被黑發遮掩的耳朵紅的要滴出血來,可偏偏語氣裡帶著似有似無的冷意,像是威脅一般。
林敬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板,臉上沒了起初的慌亂和茫然,他不鬨也不掙紮,隻是輕聲問:“什麼時候讓我回家?”
“乖,要麼把粥喝完,要麼我們一起去浴室洗澡。”
樓煜拿起林敬細的輕輕一掰好似就能折斷的手腕,仔細的看看,見黑色皮革手環下麵有一點點紅,神色有些不虞。
輕輕的揉了揉那點紅,又把鎖卡鬆開了些許,才去看懷裡沉默無聲的人。
“決定好了嗎?”
林敬任由樓煜擺布,聽到問話,抿了抿唇:“我喝不下去。”
“我知道了,第二個。”
樓煜笑著說完,彎腰摟住林敬的腿彎,把人打橫抱起,往浴室走:“去洗澡,然後睡覺。”
“我沒說我要洗澡,放開我。”
林敬使了全身的力氣去推,不知道是藥效沒過去還是自己力氣本來就小,沒有推動分毫。
“樓煜,你真是瘋了。”
樓煜充耳不聞,隻抱著人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