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清河府城又恢複了平靜,城西的碼頭上,一盞盞漁火與天上的繁星輝映。
河水兩岸,亮著星星點點的火把,在黑暗中移動,鐵拳門總舵的所有弟子,沿著河兩岸進行搜尋。
劉洪扶著一株垂柳,默然望著漆黑深沉的清河水。黃病虎拉開些距離,站在不遠處,也是一臉嚴峻。
“弟子無能,讓師傅受累了。”李龍拜倒在地。
“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隻可惜你師兄一家……”劉洪一聲長歎,將李龍扶起來,“這也不怪你,都是命!”
“師兄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武藝傍身,定會安然無恙的道。”李龍安慰道。
不一會兒,黑暗中傳來呼聲:“找到了!找到了!”
一個勒馬莊的弟子被漁船救起,被搜尋者發現,黃病虎稍稍舒了一口氣。
很快,一個個幸存者被找了回來,比想象的多一些。
下遊十餘裡的地方,王磊提著不知死活的葉大川,從河水中走了出來。在被花承露拋入水中後,他立刻屏住呼吸、沉入湖底。
原來普通的蝗蟲依舊憑本能行事,不會進入水中,而清河府以河為名、水係發達,眾人基本都懂水性,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後來飛蝗妖帥被李青山擒拿,飛天蝗王便命蝗蟲大軍不顧一切的全力攻城,讓他們得以逃出生天,不過被淹死被咬死。乃至不知下落的也有不少。
王磊便親眼見到葉大川的夫人,在水麵上撲騰呼救,被蝗蟲啃掉了腦袋。還有一個勒馬莊的倒黴鬼被撲入水中的蝗妖抓到空中,一眨眼的功夫,連骨頭都不見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劉洪虎目含淚,緊緊抓著王磊的肩膀,他沒有子嗣,王磊就跟親兒子差不多。
“師傅師兄,外麵風冷。快上車吧!”李龍又招呼遠處的黃病虎:“黃莊主。可要送你們一程!”
“不必了,謝謝道友的恩德,以後若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黃病虎向李龍道了謝。便帶著剩下的族人們離開碼頭。消失在城市街道中。
李龍將劉洪送上馬車。正要跟著上去,耳朵動了動,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響。不顧身份趴在地上,側耳靜靜傾聽,那聲音由小到大,漸漸地,他聽到一陣熟悉的嗡鳴。
李龍不能置信的站起身來,望著地平線上的星辰被黑暗吞沒,鼓動全部靈氣,用最大的聲音吼道:“蝗災!”
柳長卿從**樓回來,他心情大好,也有幾分醉意,正在恣意揮毫潑墨,忽然聽到這聲音,握筆的手立刻就是一抖,墨痕蔓延開來。
湖水蕩開一輪漣漪,月光跟著一起蕩漾。
這片湖算不得大湖,李青山很快便來到湖底,來到湖底潛藏的洞府中。
秋海棠正在盤膝打坐,背對著他,頭也不回的道:“李青山,你來做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也有我的一份。你男人曆經艱險回來,你就不會起來迎接一下。”李青山笑著走到她身後,伸手摟向她的纖細腰肢。
“我的男人並不姓李!”秋海棠身上放出朱紅光芒,擋住李青山的手。
“有什麼區彆嗎?不過既然你喜歡。”李青山容顏變幻,獠牙伸長,赤發垂落下來,雙手強行穿透紅光,將她的嬌軀摟在懷中,在她耳畔道:“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放手!”秋海棠身體一僵,“你既不在乎我,又何必來?”
“因為你在乎我啊!”李青山笑道。
“滾!”秋海棠嬌叱道。
“開個玩笑,我明明讓你出關就聯係我,你……”
“滾出去!”秋海棠身上紅光大放,將湖底洞府映的一片通紅,上方湖水也蕩漾著陣陣紅光。
李青山知道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在她耳畔一陣道歉,外加甜言蜜語,果不其然,紅光漸漸消退黯淡,她不再激烈反抗,嗅著她淡淡的體香,懷抱著溫軟的嬌軀,感覺醉意更深了。
隔著黑色麵紗吻她的臉頰,卻見她眼角晶瑩流動,竟是在默默垂淚,不由愣了一下,修行者輕易不會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欲念為之一消,柔聲問道:“怎麼了?我不是回來了,哭什麼?”
“我知道你在騙我。”秋海棠幽怨的道。
“好吧,我承認摻了那麼一點點水份,但也決不是騙!”李青山道,他雖做不來什麼癡情男兒,喜好隨心所欲,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麼你在**樓中,又摻了多少水份呢?”
秋海棠問道,她自出關之後,回到**樓中,便欲聯係李青山。然而在她不在的時候,李青山當過一段時間**樓的東家,這就跟把猴子放進桃園的效果差不多,那是相當的縱情聲色、為所欲為。雖然這種事在修行道也算平常,但她可是**樓的門主,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怒之下就不再聯係。
“咳咳,那都是逢場作戲罷了,沒有感情的。”李青山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嗎?”秋海棠的聲音飄忽。
“嗯?”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接著騙我、哄我!”秋海棠轉過身來,含淚的眼眸望著李青山。
李青山大是感動,將她抱在懷中,一陣溫柔撫慰。
秋海棠臉貼在他的胸前,心中隱隱下定了某個決心,也用力抱住他的腰身。
月光透過湖水,映在水晶天花板上,蕩漾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幽暗靜謐。
過了一會兒,李青山摘下她的黑色麵紗,一張粉黛不施的臉,帶著淡淡的淚痕,卻如海棠花般嬌豔,他的呼吸一滯,有一絲驚豔,笑道:“又變漂亮了,難怪要帶上麵紗!”
“這都是為了你!”
秋海棠無比認真的道,這些年的時光並未虛度,而是苦修《胭脂染心法》,或許是與功法相性相合,進境頗快,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而且對於那個“法術”的運用,也變得更有把握。
李青山越發感動,低頭吻在她嬌嫩的紅唇上,一番深吻之後,將她橫抱起來,走向那張撲麵厚厚皮毛的石床,原以為她會害羞掙紮一下,沒想到她一動不動的縮在他懷裡,溫順的像一隻小貓。
在石床上又是一陣耳鬢廝磨、親昵愛撫,秋海棠臉上泛起紅潤,如雲的烏發散落下來,豐盈的酥胸微微起伏,黑色衣裙皆有些淩亂。
“你男人又沒死,穿成這樣太不吉利了,不如……”李青山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勾住她的衣帶。
秋海棠的臉色越發紅潤,緊緊閉上雙眼,卻沒有反對。
李青山嘿然一笑,正待為佳人寬衣解帶,卻見秋海棠的臉色一變,不由問道:“怎麼了?”
“有人正在攻打府城,恐怕是飛天蝗王,我得趕緊回去,守城大陣不能無人主持!”
李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按住秋海棠的肩膀:“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便回!”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是男人的事!”
轟的一聲,湖泊中一股水花衝天,李青山張開羽翼,直到罡風層中,表情十分猙獰,他這次是真怒了,任何男人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斷,都會想要殺人。
來到高空之中,李青山右手招出鎮魔塔,問其中的飛蝗妖帥道:“飛天蝗王,又是你乾的好事?”
“怎麼樣,李青山,沒想到吧!用你們人類的說法這叫做回馬槍,你以為我損失了一些分身就會被嚇住嗎?”
飛天蝗王得意的道,從李青山展現出驚人實力,擒拿了飛蝗妖帥之後,他就立刻開始籌劃第二次進攻。
果然給他抓住了機會,在掃平了如此大規模的蝗災之後,所有人都放鬆下來,覺得渡過了一次危機。
秋海棠與李青山先後離開府城,留下一座無人主持的守城大陣。
“你儘管多來幾次,我看你有多少分身給我殺!”李青山冷笑道。
“不用幾次,一次就夠了,我勸你還是停一停,不然我可要大開殺戒了!”飛天蝗王警告道。
“你以為能威脅的了我?”
“其他人的性命你不在乎,那個鷹狼衛的賤人呢?她是你的姘頭吧,你猜我抓到她之後,會乾什麼?”
“你敢!”李青山怒目圓睜,想起花承露在宴會後說要回鷹狼衛處理公務,此時還在清河府城中。
“我說過要殺光你所有的親人朋友,不過你要是識趣一點,放了我的所有分身,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那賤人一條生路!”
“飛天蝗王,不宰了你我就不姓李!”
李青山低沉的嗓音中蘊含著酷烈的殺機,令飛天蝗王都是心中一寒,還想要說些什麼,李青山已收起鎮魔塔,展開風神羽翼,引動漫天罡風,向著清河府飛馳而去。
“錢統領,錢統領!我是柳長卿,蝗災又來了,請速來救援!”柳長卿再一次向如意郡發出求援。
清河府外的一座小山坡上,女子輕輕一敲腰間的傳訊玉符,柳長卿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望著被蝗蟲吞沒的清河府城,絲毫沒有出手救援的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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