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一行人,在不之不覺中已經遠離了地龍穀。
那是因為在鬼神動作的下個瞬間,格魯.法利奧就像是要從戰場離開一樣跑了起來。
“這一帶就可以了吧”
“……”
格魯在森林中一個略為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時間上,大約一分鐘。
但是格魯的腳程驚人,已經和地龍穀離有相當的距離了。
艾麗絲對和盧迪烏斯拉開了距離這件事,雖然抱有少許的不安。
但馬上將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
“畢竟鬼神一但發飆可是敵我不分的呢。要是被打攪到可不好了”
格魯這麼說著,重新轉向了艾麗絲。
“……”
然而,卻沒有拔劍。
簡直像是在說麵對眼前的家夥用空手就夠了。
即使在艾麗絲的眼中,那站姿也滿是破綻。
而另一邊的艾麗絲,正握著愛劍‘鳳雅龍劍’,擺出大上段的架式。
但眼前的人,不管怎麼說也是劍神。
艾麗絲對於是否應該朝那破綻進攻,感到稍微有些難以決定。
“……你看來很健康呢”
令人意外。
令人意外地,格魯說話了。
不,格魯也是人類。會說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才對。
然而,即使如此,在這種狀況下,這個男人也不是用劍,而是打算用話語來溝通,這點對艾麗絲來說意外到極點。
“……”
看著詫異地歪著頭的艾麗絲,格魯哈一聲地笑了。
“還記得奇諾嗎?奇諾.布裡茲”
“……記得呢。那個平庸的家夥”
聽到這個回答,格魯又笑了一聲。
“沒錯。從年紀上來看算強,但卻很平庸的那家夥”
格魯這麼說完,望向天空。
聽得到樹木被風給吹動,樹葉互相磨擦的沙沙聲。
沒有鳥或小動物的氣息。
隻聽得到遠方傳來樹木倒下的聲音,還有像是什麼東西破掉一樣的聲音。
是鬼神或是北神在戰鬥的聲音吧。
順著那聲音,格魯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現在那家夥是劍神”
“…………哈?”
“我把劍神的寶座讓給他了”
艾麗絲搞不懂話中的意思。
劍神格魯.法利奧不是劍神。
就算這麼說,艾麗絲也無法理解。
“那個家夥,該怎麼說呢。突然在那說什麼要跟妮娜結婚。然後,當我跟他說想跟妮娜結婚的話先贏過本大爺的時候,突然就變強了”
這麼說著的格魯看起來相當的愉快。
一邊嘴角上揚,嘻嘻地笑著,一邊回想著當時候的事情。
“一瞬間就結束了唷。那樣又快又沉重的劍,就算在本大爺年輕的時候,也隻有一次或二次……不,說不定還在本大爺之上”
格魯好像回想起了什麼,在半空中將手快速地揮下。
用像是會發出衝擊一樣的速度揮下的手刀。
好像要對那手刀還手一樣,手刀突然地止住了。
“本大爺居然揮不出第二刀喔?完全搞不懂”
然後,重新抱起了雙手。
“對從出生時就是最強的本大爺來說雖然搞不懂,但在普通的人身上還是會出現這種瞬間的吧。這種蛻變的瞬間呢……”
又一次地抬頭望著天空,格魯這麼說了。
隻是在口中嘟嚷著“不,已經不是最強了吧”而已。
“不管怎樣。那家夥把想要的東西全部弄到手了。心愛的女人、劍神的寶座……現在在劍之聖地裡,所有人都認可了他。一說到劍神就想到奇諾的時代,也已經不遠了吧”
說到這,格魯看向艾麗絲。
總算是正眼看向她了。
“另一方麵你呢?”
“……什麼啊”
“找男人找到最後,居然去對原本是敵人的龍神奧爾斯蒂德搖尾巴去了”
哈,一聲。
格魯.法利奧雖然笑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而是用充滿著憤怒的表情,瞪著艾麗絲。
“本大爺可是托付給你了。把名為龍神奧爾斯蒂德的絕對的怪物打倒的夢啊”
“現在想想真是跟白癡一樣。為什麼要把這種事交給你這種人啊”
“看你獠牙已經被拔得精光了。哈,什麼狂劍王啊。你到底哪裡狂了啊?找到男人是很不錯,可居然是第三個?這樣子你就滿足了嗎?”
接二連三不斷射出的話語。
但是,卻沒有傳進艾麗絲的耳裡。
她心中的想法隻有“所以你想說什麼”而已。
因為那些都是沒有印象的事。
被你托付了什麼的記憶,完全沒有。
因此,艾麗絲如此回答。
“……你啊,變娘娘腔了呢”
劍神的瞳孔,一口氣縮了起來。
他凝聚起殺氣,把手伸向艾麗絲。
“你被逐出師門了”
“隨便你吧”
“不準再自稱是什麼劍王”
“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啊”
艾麗絲已經是臨戰態勢。
倒不如說,她甚至對剛才為什麼要打那些嘴炮感到存疑。
“你以為你能贏嗎?”
“當然啦。像你這樣的雜魚,看我一刀把你送到那個世界去”
“哈……被叫成是雜魚,在我人生中還是第二次”
格魯.法利奧擺出架式。
雙腳張開,膝蓋微彎,手靠在劍柄上,像要是遮住劍一樣地,擺出架式。
是居合的架式。
那位劍王基列奴.迭多魯迪亞所擅長的,必殺的架式。
“……”
艾麗絲看見這架式後,咬緊了牙齒。
劍神流,便是以無論如何都要揮出最快最沉重的劍為主流的劍術。
然而,還是有著三種架式。
一種是中段。
不管怎樣的節奏都能應付,劍神流的基本形。
一種是上段。
適合擅長破壞對手的節奏,深入攻擊的人,攻擊型的架式。
最後是居合。
適合擅長看破對手的節奏,利用嗅覺找出最佳時機的人,防禦型的架式。
(譯注:此段的“節奏”原文是“理合”,為一劍道用語,有興趣的請自行搜索)
換言之,
能看破節奏的人用居合,
能破壞節奏的人用上段
沒有特彆強化哪一邊的人就用中段。
具有天生的節奏感,能夠積極地破壞對手節奏的艾麗絲擅長的是上段。
具有獸族的嗅覺與聽覺,直覺與反應能力出色的基列奴擅長的是居合。
“……”
格魯.法利奧擺出的,正是居合。
這位前劍神,不管擺出什麼架式都能夠應戰。
但是,看到了現在的狀況,卻選擇了居合。
即使知道這一點,艾麗絲卻毫不畏懼。
無言地,一邊細細地吐氣,一邊一點、一點地拉進距離。
那個瞬間,格魯感到了違和感。
艾麗絲安靜得詭異。
在劍之聖地時正如‘狂犬’之名,張牙舞爪地愚直的攻過來的那個艾麗絲。
卻沒有攻過來。
但是,還是有變化的地方。
她的表情。
艾麗絲臉上擺著笑容。
雖然臉上掛著惡心的愉悅笑容,但身邊卻纏繞著有如修行僧一邊俐落的氛圍,站在那。
看到那幅表情,不由得讓他想要由自己先出手。
但是,格魯並不打算動手。
僅僅是背靠著大樹,用有如時間停止了一般的姿勢等待著。
“……”
“……”
這是一幅詭異的景象。
特彆是由認識二人的人來看的話,眼中隻能映照出奇異吧。
艾麗絲也好,格魯也罷,都是擅長由自己發動攻擊的劍術家。
要不是這樣的話,是無法爬到劍神流的頂點的。
但是,卻沒有動作。
隻有如雪花般紛飛飄落的樹葉,能夠讓人感受到時間還正常地在流逝。
然而,看到這一幕,也會有人想起和那時候一模一樣吧。
比如說,在之前對話中出現過的人,奇諾.布裡茲。
他,曾經有看過。
劍神流在靜止狀態下的戰鬥。
沒錯,數年前。
艾麗絲成為劍王的那一天。
正是艾麗絲.格瑞拉特與妮娜.法利奧的對決。
不動。
二人都不動。
就好像高水準的劍神流同門之間,這樣靜止是很常見的事一樣地,不動。
不,其實正在動。
艾麗絲正一點一點地,將僅僅如指尖般的距離,拉近著。
現在正勉強剛好,一足一刀。(譯注:一足一刀在劍道中指跨一步揮劍就能砍到的距離)
在艾麗絲的距離當中。
但是,這個距離還太遠了。
離必殺還太遠了。
為了揮出最強的一擊,現在還有些不足。
“……”
在艾麗絲與妮娜的對決中,先動的一方輸了。
對放出了完美的‘光之太刀’的妮娜,艾麗絲挾帶著速度超越了她。
那若是格魯.法利奧的話。
若是再怎麼說也被稱呼過劍神的男人的話,要超越艾麗絲的動作是輕而易舉的。
巧妙地避開艾麗絲的攻擊距離,調整為僅有自己的劍能夠傷其分毫的距離也是辦得到的。
但是,卻沒做。
格魯.法利奧貫徹著不動的架式。
既沒有調整距離,也沒有改變角度。
僅僅是不動,注視著艾麗絲的動作。
就好像在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了艾麗絲一樣,隻看著艾麗絲的動作。
終於,艾麗絲進入了必殺的距離。
站到了最有自信,能夠揮出最強的斬擊的距離。
“……”
艾麗絲心裡有一絲絲的,真的僅有一絲絲的迷惘產生了。
現在,在這裡揮出‘光之太刀’的話,就算是前劍神,也有自信能夠將其砍倒。
但是,對手正是格魯.法利奧。
她想起了剛到達劍之聖地的那一天,那個屈辱的瞬間。
幾乎看不見,就被格魯.法利奧給擊飛的,那個瞬間。
“……!”
下個瞬間,格魯.法利奧動了。
腰僅僅下降了數公分,握著劍柄的手開始施力。
艾麗絲像是被這個動作給引誘一樣,行動了。
動下去了。
從完美的動作中,將必殺的一擊。
‘光之太刀’世界最強的劍技,放出去了。
然而,這個瞬間,艾麗絲的眼睛捕捉到了。
格魯.法利奧的手,反手的握住了劍柄。
這並不是‘光返’。
但是,肯定是‘光之太刀’沒錯。
是艾麗絲至今從未見過的‘光之太刀’。
“水神流奧義‘流’”
艾麗絲的手上,遺留下了滑溜的觸感。
從大上段放出的‘光之太刀’,和像是為了迎擊一樣揮出的格魯的神速劍撞在一起,偏掉了。
格魯身後的大樹斜向地被一分為二。
就在劍與劍分離的前一瞬間,格魯施加的僅僅細微的壓力,讓艾麗絲的上半身僅僅細微的,傾斜了。
艾麗絲保持著揮完劍的姿態下失去了平衡。
光這樣就夠了。
格魯的眼中,映照著艾麗絲毫無防備的脖子。
反擊揮出。
或許是使用不習慣的其他流派的奧義的代價,那劍速絕對算不上快。
那劍速並沒有達到光速。
頂多是音速。
‘無音的太刀’。
但在這個距離,這個範圍內。
要殺死一個人,沒有必要用到‘光之太刀’
隻要有能砍下首級的一擊便足矣。
像斷頭台一樣,手起刀落。
發出了銳利的聲響。
既可說是鐺又可說是鏘的,金屬撞擊聲。
劍被擋住了。切進了艾麗絲的脖子,抵達了動脈,卻還是被擋住了。
格魯張大了雙眼。
不知何時,艾麗絲的身後,出現了一名男子。
出現了一名有著綠色頭發,手持灰白之槍的戰士。
有如要躲在艾麗絲身後一樣站著的他,如同守護靈一般地擋下了格魯的劍。
要是,剛才揮的是光之太刀的話。
格魯在刹那間這麼想的下個瞬間。
“嘎啊啊啊啊啊!”
一邊扭著身體,一邊從右腰拔刀的艾麗絲的劍,劃過了格魯.法利奧的胴體。
“……咕!”
格魯.法利奧不假思索地往背後一跳。
咚一聲地,在背後著地。
“……”
然而,著地的腳,卻沒有連著上半身。
格魯.法利奧的上半身,在空中飄著。
旋轉了三圈之後,掉到了地上——
格魯.法利奧看著自己的下半身慢慢地倒下。
看著自己的敗北。
“啊啊,馬的……”
臉朝天空,格魯.法利奧如此低語。
沒有看到。
躲在艾麗絲身後的斯佩爾多族,他沒有看到。
不,其實是看到了。
雖然看到了,但卻沒有留意。
這種程度的對手在或不在都沒有差彆,原本他是這麼想的。
實際上,瑞傑爾德看不穿‘光之太刀’。
那種快得驚人的劍閃,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沒有辦法捕捉。
但是,格魯的第二刀卻不是。
那個既不是光之太刀,也不是任何東西。
隻是注入了能砍下脖子最低限度的速度與力量的,斬擊而已。
要是是一般的戰士,還來不及阻止艾麗絲就身首異處了吧。
然而在那待命的人卻是瑞傑爾德。
是活了數百年的老練戰士。
不可能看不見。
也不可能擋不下來。
格魯對瑞傑爾德.斯佩爾蒂亞看走眼了。
還有,信賴著瑞傑爾德,把背後交給他的艾麗絲也是。
要是艾麗絲猶豫的話。
要是對瑞傑爾德會在那裡幫她擋住的這件事,感到僅僅一瞬間的遲疑的話。
格魯.法利奧的跳躍就會來得及了吧。
“為什麼不用劍神流的技巧啊?”
向著天空倒下的格魯,被脖子血流如注的艾麗絲這麼問道。
即使隻經過了一瞬間的攻防,她的額頭也早已被汗水給打濕。
“因為我覺得我輸了啊”
從第一刀開始。
要是和艾麗絲一樣擺出大上段,砍出最快的‘光之太刀’的話,就是格魯的勝利了吧。
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無法這麼做。
格魯.法利奧的腦中所閃過的,是和奇諾.布裡茲對決時的記憶。
深信不疑的自己的劍。
深信不疑的自己的技。
這些被輕而易舉地擊破,然後敗北的記憶。
左手骨折,難堪地跌坐在道場裡的那個瞬間。
周圍的視線。
低頭看著的奇諾。
這一切,削弱了第一刀就使出光之太刀的想法。
格魯.法利奧乃是劍的天才。
雖然有著劍神的名號,但若是去水神流的道場拜師的話,他的才能也足以讓他提升到水帝的程度。
是故,使用了水神流的技巧。
既有能確實勝利的自信。也有乾脆將錯就錯的想法。
如果是自稱為劍神的那個時候的話,就做不到這種事。
因為他有身為劍神的言行舉行。
因為他有身為劍神,不用劍神流的技巧不行的類似義務感一樣的東西。
但是,現在不同。
為了采取更確實的方法,用水神流的技巧彈開‘光之太刀’這件事,完全不會有問題。
因此,才用口頭挑釁艾麗絲,讓她先出手。
那是被稱為劍神的那時候的自己,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仔細一想,按照基司的指示,切下盧迪烏斯的雙手,也是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恐怕,從一開始齒輪就亂掉了吧。
從輸給奇諾.布裡茲開始,就亂掉了。
格魯.法利奧的身上,已經沒有過去的自信了。
也沒有過去的強悍了。
最強的劍士已經不複存在了。
“和你說的一樣,本大爺是娘娘腔的雜魚啊”
格魯並沒有為自己辯解。
相信自己技術的人贏了,無法相信自己技術的人輸了。
僅僅這麼一回事而已。
還有,戰鬥之前自己所說出來的話,是多麼的娘娘腔啊。
有空講那種台詞的話,還不如趕緊砍下去比較好吧。
那麼做簡直跟雜魚沒什麼兩樣,在艾麗絲眼中,應該是比酒店裡的醉漢還要低等的存在吧。
不和奧爾斯蒂德決一勝負不行,不能就這樣結束,想要綻放出最後的花朵……雖然答覆了勾起這樣的心情的基司的邀請,但原本還以為這樣一來就能好好地挑戰奧爾斯蒂德了。
這麼一想,連自嘲都笑不出來了。
“……我到底在乾什麼啊”
艾麗絲低頭看著他,想著。
真是淒慘。
還有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
這個,就是過去讓自己膽顫心驚,即使隻有些微也感到恐懼的人的末路嗎,這麼想著。
因此她問了。
“……有遺言嗎?”
格魯隻挪動眼睛的向上看著艾麗絲。
紅發的女子。
從最初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才能。
雖然粗糙,卻覺得是超越基列奴的素材。
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想過她居然會是殺死自己的對手。
一直都認為她是在自己之下的存在。
認為不管什麼時候,打起來都能贏。
“隻為了自己而揮的劍是純粹的,純粹的劍會變得比誰都要銳利。
人會改變。雖然為了他人而揮的劍很強,卻會受到他人而左右。
一但迷惘的話,之後就會被那迷惘給束縛。劍就會變鈍。
本大爺就是這樣。
有了女人,生了小孩。培育了弟子。身為劍神該做的事是什麼……這種無聊的事情,一但去想,就變得這麼鈍了”
格魯在逐漸淡去的意識當中,感覺到自己正在說話。
並沒有想要傳達的事情。
也沒有想要留下的遺言。
更不是從老早就已經想好死前要說的話。
會在這種地方死去的事,想都沒想過。
隻是把想到的事說出來而已。
“艾麗絲。
果然真羨慕你呢。
沒有變弱。
看起來被束縛了卻是自由的。一直都是自由的”
咳一聲地,格魯的嘴中吐出了血塊。
格魯沒有去把那血擦去,而是把自己一直握著的劍伸向艾麗絲。
“……拿去”
“收下了”
毫無脈絡的行動。
但是,艾麗絲馬上就收下了那把劍。
臨死之前的格魯的手,冷的嚇人。
然而那劍柄,卻是溫熱的。
“哈……”
格魯確認完後吐了一口氣。
已經連吸氣的力量,都不剩了。
“自由地活著的家夥最強,真棒呢……”
手落到地上。
劍神格魯.法利奧,辭世。
“……”
艾麗絲默默地跪著。
從格魯的腰間,把刀鞘拆了下來。
然後將收下的劍收回刀鞘後,彆在自己的腰上。
“呼-……”
她一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一邊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卷軸。
初級治愈魔法卷軸。
為了緊急情況而被交付的,帶在身上的一張。
她把卷軸貼在持續流著鮮血的脖子上,注入魔力。
傷口在一瞬間就痊愈了。
“……艾麗絲”
“走吧,去幫忙盧迪烏斯”
“嗯”
二人簡短地這麼說完便轉身……。
走了幾步後,艾麗絲便停住了。
轉頭一看。
眼中看到了淒慘地曝屍在外的格魯.法利奧,艾麗絲握緊了拳頭。
她詠唱了咒文。
詠唱了在遙遠的過去,盧迪烏斯曾經說過隻有這個一定要記住,所以和基列奴一起練習過無數次無數次的魔法。
“──‘火彈’
艾麗絲手中放出的火球,點燃了格魯.法利奧的屍體。
在火中燃燒著的格魯.法利奧的屍體,艾麗絲並沒有看到最後。
她轉身,快步地離開了現場。
火焰延燒到了附近的樹上,不斷升起如狼煙般的煙。
沒有任何人會來妨礙,在那火自然地熄滅之前,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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