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長大了，就娶你過門，賺很多很多錢，讓你住上大彆墅開上大飛機！”
嬰兒的白鈺不斷的笑著回應陸成晏，小手緊緊抓住陸成晏伸過來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陸成晏勾著小小的手，自己唱著約定的歌謠。
傻子。
陸成晏個大傻子，誰家孩子八歲就給自己訂婚了，還自己給自己掰彎了。
怪不得第一麵的時候，陸成晏那麼心疼的看著自己。還以為是在透過自己看白月光呢，結果還真是，在看自己小時候的。
自己吃自己的醋好奇怪啊。
白鈺不知道的事，八歲的陸成晏接受的傳統禮儀，一生隻能愛一個人，並且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白鈺，醒醒，求你了。”
又是這個聲音，好暗啞的聲音，到底是誰在呼叫他。
“我是陸成晏，阿晏哥哥啊，你不記得了我了嗎？”
畫麵一閃。
剛會走路，且滿一歲的白鈺，歪著個小腦袋正在懵懂的看著九歲的陸成晏。
好漂亮的大哥哥，好香，白鈺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求抱抱。
陸成晏一把抱起他，白鈺直接給了他一個獎勵親親。
陸成晏的臉都紅透了。
……
好多好多的回憶，湧入腦中。
讓白鈺舍不得離開了，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讓他醒過來醒過來。
他的身後被人推了一把，跌入一個巨大的旋渦。
身後傳來了飄蕩像是幽靈的聲音。
“孩子，時間到了，回你該回的地方了。”
白鈺努力的睜開眼皮，入目是熟悉白色的天花板，手指輕微動了一下。
驚醒到了在他床邊趴著睡著的男人，陸成晏瞧見白鈺醒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把頭埋在他胸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白鈺抬起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笑著說，“我回來了。”
“嗯。”
“醒了！”
沈灜剛好買早餐回來，瞧見白鈺能動彈了，把早餐放下就跑出去喊醫生。
他卻忘了自己老婆也是醫生。
白婕妤站在門口，心裡很是膽怯，不敢進去。她害怕白鈺恨他，如今看見他醒了，自己也就安心了。
正準備悄悄離開，沈灜拽著醫生跑了回來，那個醫生邊擦邊跑，他還不能說什麼，因為沈灜的地位在這裡擺著。
白鈺沉睡的這些天，沈灜恢複職位，並完成了秘密任務，直接升為將軍。
白婕妤的二十幾年來的冤屈被洗刷，並協助研究院研究出了‘冰花’的疫苗，還有治療方案。
南城的疫情得到了控製。
國家授予她特權，但她拒絕了國家授予的榮譽，隻想當個平凡人。
陸老夫人可不管她拒不拒絕，直接幫她接下來了。
“快去看看我兒子。”
沈灜把醫生推了進來，攬住準備開溜的白婕妤，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帶著她也走了進去。
醫生擦了擦汗，這一家子真的是。
陸成晏鬆開白鈺的手，坐著看醫生給白鈺檢查，瞧見白鈺皺眉，剛好張嘴，白鈺衝他搖了搖頭。
一頓檢查下來，醫生看向幾人，“沒什麼大礙了，這幾天讓中醫給他紮針拔罐，把剩餘毒素排出來，養好身子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啊，來來來，這小籠包給你吃。”沈灜隨手把買的小袋小籠包遞給醫生，把醫生送走。
走回病房的時候，一陣沉默和尷尬的氣氛。
陸成晏不受影響般，給白鈺喂吃的，白鈺哪裡敢吃。兩個長輩在這裡，他臉都快比得上猴子的紅屁股了。
白鈺看著嘴邊的餛飩，小聲道:“我現在不餓。”
“你餓。”陸成晏固執道。
白鈺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又小聲道:“不餓。”
陸成晏手還是舉著，白鈺無可奈何，忍著被兩人盯著的視線，咬了一口，嚼了幾下，“我真不餓。”
“你昏迷快十天了。”
意思很明顯，誰能快十天不吃東西。白鈺都瘦了一圈了，本來就沒肉，現在更沒肉了。
白鈺一臉無語，示意陸成晏看上麵，指著吊瓶說:“那不是吊著葡萄糖和營養劑嗎？”
“…還是要吃飯。”
白鈺第一次拗不過，甘拜下風，“太燙了，等會再吃。”
這些總行了吧。
陸成晏一聽，把蓋子全部掀開，“行。”
白鈺聽到他鬆口了，鬆了一口氣。可他視線隻敢看陸成晏這邊，不敢看向白婕妤兩人那邊。
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怎麼麵對這兩人。
說不恨，假的。說恨，在看到兩人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又沒那麼恨了。
有種解脫的感覺。
“阿鈺，你……”
沈灜瞧見白鈺臉上的尷尬，說到一半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想問他過得好不好，累不累。可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問還有意義嗎？而且他監視白鈺那麼久，都沒去真正關心他一回。
國他守住了，可是家散了。
第一次覺得任務完成了沒有喜悅，反而覺得這個完成任務需要的代價，太大了。
“我這些年過很好，雖然有時候很累，但是我很開心。”
“我有關心我的老師同學，朋友，我並不寂寞。”
白鈺輕描淡寫的兩句，就把他往年受過苦的就這麼說出來了，說完心裡的那一角被補上。
他知道自己不是寧家的小孩後，就一直在查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去學了計算機，當了黑客，還幫唐野破了那麼多案子，他沒覺得自己有多悲慘。
隻是少了父母的陪伴關心和愛，可他還有這麼多人喜歡他，和關心，愛他。
遇到陸成晏後，影隊的人待他極好，從來沒有說他是男的，給陸成晏當老婆會怎麼樣怎麼樣。
“再說，您也讓黑鬼來照看過我，所以不必愧疚。”
白鈺說完這話，眼眶濕潤，然後又不甘心般繼續道:“您都讓他來看我了，您來看我一眼會死嗎？”
“身份不能暴露，那您換個臉蒙個麵，也不行嗎？”
收回剛剛說不恨的話，還是好恨。
論狠心，沈灜比他還狠。
就比如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去恨他們，再知道他們做的是這麼危險的工作，身上背負那麼多家庭的平安喜樂，他恨不起來。
“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去看過你一回，在南城一個台風天，你小時候最害怕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