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大酒店,眼前人一如畫中人。
隻開了幾盞燈,秦甦奶油色的皮膚,被焦啞黯黃的光線襯得雪亮。
房間內,紅木調大床閃著醇酒般的暗紅光芒,紅絲勾金邊的床尾巾搭配白色被衾,看起來同眼前人一樣神聖。
視線再遊移,聚焦,石墨在大理石地磚掃見一道乳色蹭痕,眼底劃過微妙。
秦甦敲打到關鍵字眼,咬牙切齒地冷哼。終於抽出戰鬥精力,見石墨看她,抿了抿唇,問他要不要洗澡?
進來五分鐘不止,她頭也沒抬,低頭盤弄手機,話也不說,石墨很久沒遇見這麼沒禮貌他還樂意搭理的人了。
機噪聲格楞楞溜過串噪音,真是質量很差的五星級,按平時,石墨已經去找前台換房了。但“好。”他微笑問,“我先?”
“嗯。”秦甦專注回消息,看起來很忙。
說實話,微信不斷提示發出的聲音很吵。
秦甦若在那一刻抬起頭,會看見石墨皺起的眉頭。但她沒。
用她一貫對待男人的女神姿態,持續忽視,惹人煩躁,冷不丁拋一個眼神,特麼膝蓋又軟了。高中時,秦甦不理人也不是一兩回,但她衝你一笑,男生腦子就懵了,甚至會檢討之前抱怨她不理人的事。
是啊,女神怎麼會犯錯呢,都是舔狗的錯。
石墨深諳秦甦的路數,無奈他也隻是個普通男人,隻能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地栽進這把戲。
他在淋浴下試圖厘清狀況,無奈,洗澡速度太快了,就像事情發展的一樣,還沒想明白,人就到了這兒,還沒捋清楚,手背一推,水閥就被關上了。
空氣突然再度回到窒息的安靜。
燈光、水簾飛速倒退。
隔著氤氳玻璃,兩人對視,影影綽綽。
秦甦步步生蓮,猶豫著往淋浴處走來。
石墨揣著各門兒心思沒關浴室門,一是怕她急匆匆跑掉,二是怕她慢吞吞跑掉,防的是她往外,倒是沒想到她能在他洗澡的時候往裡走。
石墨推門而出,迅速偏身,拽下浴巾,將將圍了一圈,秦甦快步走近。
石墨:“你”要洗嗎?
話沒問出口,她兩手便圈上了他的脖頸,臉蛋兒迅速放大,堵住了他的話。
說是吻,不如說生硬的唇貼唇。石墨此生沒有經曆過這樣效率的故事——就像電影的進度條,男女主角剛相遇,鼠標一點,一個轉場,瞬間就拉到了結局。
就像高中,他們約定好見麵,然後就沒了然後呢,直接悲劇收場。
女主角一如既往,熱情跳脫,也善變健忘。
想到高三,石墨眼神複雜,冷眼看她動作。
視線往下一挪,秦甦淺嘗輒止。能跟她進酒店的男的,上嘴就這狀態她隔著鬆垮的浴巾,老/江/湖輕掃一眼,剝了皮的香蕉。
哎,她不無失望地歎了口氣,就說隔著牛仔褲看樣子大的,不一定就真大,以恥骨聯合為軸,就抬了小指截那麼一溜。長得帥的果然中用的少。
秦甦暗自腹誹,眼波流轉中欲望迅速消卻,想著便肩頭一擰,沒頭沒腦地止了動作,“額那個”
她頓了有兩秒,石墨想,她不會在想他叫什麼吧
秦甦謎一樣地倒退了一步,“我”節奏一不對,她就會容易跑。
石墨讀出秦甦要關閉他這個“對話框”的意思,一把摟住她的腰,從毛衣下穿過,指尖劃過鬼眼的淺淺弧度,單手一抵,替她解開扣,“輪到你洗了。”
感受到他刻意貼近處,秦甦隱有抗拒之意消卻,兩眼亮晶晶地眉峰一挑,“好啊。”
秦甦簡單衝了個澡,這中間石墨一直在門口回消息,來來回回的踱步。聚會都在問,他怎麼走了,秦甦也走了,這個不靠譜的走了就算了,石墨又走了,現在都沒幾個人了。
石墨他隨口敷衍,意識到水聲止了有會,走到門口,模棱兩可地清了清嗓。
秦甦開門,看也沒看他,繼續對鏡畫眉,“我補個眉毛。對了,你關個燈吧。”
那還畫什麼眉毛?石墨就像她叫來的鴨,“好。”
“我我個人不太適應開燈,你呢?”
石墨腹誹信息量還挺多,回答頗為禮貌,微笑點頭,“了解,我無所謂。”
說罷,燈應聲熄滅。清寡的淡皂香氣攆著黑襲來。
鬆垮兜著的浴巾彼此扯落,她笑得像喝多了,抱著他說,“刺激嗎?你們這行經常有吧。”
石墨在聚會上曾聽同學調侃,女神的品味都不一般,秦甦那貨夢想是做舔狗,她就喜歡自己捉摸不透的壞男人。眾人哄堂大笑,都說她肯定胡說,做女神做膩了,開玩笑逗我們呢,我們誰敢扳直了給她甩臉子,她這炮/筒/子脾氣能當場給你拉黑。
“還好。”行業男女關係上的名聲再壞,他不能在此刻坐實,畢竟很可能遭到連/坐。“我這方麵”他本想粉飾,但眼下情況有點此地無銀。
“少蒙我。”她眼裡閃過狡黠。
也是,孤單寡女半句不多到了這兒,還能有什麼“好人”。
也好,石墨也做膩了好男人。
他們狀態進入得很快,秦甦每換一口氣都要說句話,不知是怕尷尬還是想跟他說話。問他把顧蘭亭撂那兒好嗎?會愧疚嗎?
她開口閉口都是哎哎哎,也不叫他名字,問的都是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和關他屁事的問題。如果她問要如何處理徐路陽的關係或者不知去哪裡找下一個對象,他倒是願意搭腔請纓。
石墨被她哎哎哎叫煩了,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愣了一下,捧住他的臉笑得彆有深意,“知道啊,石墨。”
他眉峰上挑,“還有呢?”
秦甦眼裡劃過曖昧,“你說呢。”
石墨手腕蹭了一下嘴角,咧嘴笑了。他壓低身體,屏息湊到她耳邊要透露一個秘密似的,“我跟你說個事兒”
說個什麼啊。秦甦熱得難受,並無耐心地催促思維不同頻的石墨,“快點兒吧,過零點車難打。”
她也帶點臊,但行動上的勇嚴重超出了石墨的見識。
她幾乎在同他打架。一招一式都要壓製他,他把她翻過去,她惡狠狠把他撲倒,眉頭鎖得死緊,眼神就像看仇人。像柔道。
石墨不悅地皺眉,又確認了一遍,“你知道我是誰吧。”石墨瞥了眼被她抓破的手臂。
她又沒喝酒,白他一眼,“石墨啊!”顧蘭亭那小妖精的心上人、有情人。
這麼狠,是把他當徐路陽替身在掐吧,五指死勁摳、掐,根本就是在施/虐。
石墨壓低聲音安撫,吹她的耳輪問:“還有呢?”
秦甦牽唇,反身一將,得意地說:“我的裙下臣!”
心臟蓬勃跳動,躁動穿破封印,石墨放棄了掙紮,認命地躺平。
石墨很少做夢,也不耽溺夢中,但看秦甦躍動,他覺得這除了夢沒彆的解釋了。
青絲撩在他臉頰,說癢不癢的,春日細雨一樣撩弄人。他幾乎跟著夢的差使,與她進行繾/綣/熟/爛的成人事
略
直到破竹聲勢炸開話題,疑惑終於落定。石墨就說,徐路陽出軌拉他進酒店“商量”乾嘛?當是拽壯丁報複?沒想到升級了,以為他和顧蘭亭有一腿。
兩人迅速撤離彼此。
秦甦又尷尬又猶豫,回頭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和顧蘭亭沒關係?”
石墨臉色一沉:“我和她是同事。”
“純同事?”
“不然呢?”
秦甦和他也不熟,沒有顧蘭亭這道橋,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說服自己繼續了,但她還挺想的這廝有點東西。
黑暗對視,肆虐的激情尤撐在身體,秦甦的上衣丟在床尾凳上,欲挪步取時,石墨先她一步,遞給她時,尷尬地含糊其辭,“要我”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
秦甦沒說話,也沒接過,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拋出介乎於勾引與嫵媚之間的東西。
轟隆隆的中央空調機噪聲恰合時宜地響起。
甜腥的口感還銜在齒縫,他們咽了咽口水,目光在黑暗中短兵相接。
短短幾秒,剛好夠他倆收到對方的曖昧企圖。
衣料嗖嗖。
石墨扯掉褲子,秦甦拽掉裙子,他們一言不發,默契地奔赴第二場荒唐。
非常順利。
第二次,秦甦沒了打架的鬥誌,柔軟了不少。眼前人隻是露/水情郎,愉快便好。
她誇他好厲害,比徐路陽厲害。
石墨啞聲低笑,哄騙地口吻問她:“那要不要換我上位?”
如果她在意過高中那段事,那會記得這句話他說過。
在音樂教室,她苦惱男朋友不懂她時,他說過,不滿意就換他上位。
而秦甦沒有辜負“金魚”體質,絲毫沒被喚起記憶,女神戲態十足,嬌憨地應下,“好啊,我考慮考慮。”
石墨銜著她的發絲,追問,有這樣的事還跟徐路陽結婚嗎?
他知道,秦甦和徐路陽已經走到了商議結婚的結婚階段。
秦甦公事公辦,讓他彆說掃興的話,指揮他幫著架個腿。她挑逗地嗬氣,“我喜歡你剛才”剛有想逃,但撐下來,後勁讚爆了。
石墨手替她一撐,麵無表情:她可真行
秦甦的身體生息著漂亮的動植
石墨先還慢慢的,後麵心緒越來越複雜,處處往她受不了的地兒和勁兒懟。
事後他想抽煙,但沒動,抱著她緩勁兒。
擁抱不過一分鐘,秦甦無縫銜接上手機,刺眼的手機光亮了起來,把暗昧灼破。
“秦更生”石墨組織語言,欲要開口挑破當年,這是個很不錯的時機,事兒都辦了,總得有個下文交待吧。
她處於分手的邊緣,他隻需要鼓起勇氣往前一步,就可以蹬開女神的心門。
也許她應該記得那件事吧。
“乾嘛,”秦甦輕輕推開他,撈了把礙視線的頭發,沒有任何預兆地,兩腳迅速踩在了地毯上,“我叫好車了!”
她的衣服穿的很快,石墨飛快拉住她,“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錢都付了,你就在這兒休息一晚吧,”她眨眨眼,“我不能回去太晚,有門禁。”
石墨眯起眼睛,一點沒信。高中就戀愛不停的姑娘,有個什麼門禁。
她笑得毫無心機,還惋惜地搖搖他的手,“我們女孩子,不能晚歸,會遇到壞人的。”
她迅速穿好衣服,走到門口,還回頭衝愣神的石墨勾了勾手指,撅噘嘴巴。
石墨上前傾身,與她告彆親吻。
他說,下次見。
她滿口答應,好呀。
事情突然開始,突然結束,這是石墨跟秦甦距離最近的一次,在絕無可能再發生交集的時候,他們發生了關係。
他在悅來失眠了一晚,還撈起兩根她的落發,少年人一樣傻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被人吃乾抹淨。
男人很難意識到自己被占便宜,直到——
次日,石墨:【?】
下周,石墨:【?】
去她麼的。
再信秦甦他是狗!
作者有話要說:鬼眼-腰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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