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1 / 1)

菲克老虎 金呆了 2247 字 26天前

夜靜風定,霧色虛謎,不合時節的蟬鳴時隱時現。

春夜到底尤帶寒意,秦甦半臂撐在車窗,被吹出一身雞皮疙瘩。

她喉頭發緊地避開眼神,“這樣嗎?”還差點做作地咬上嘴唇,好在忍住了。

“我的意思是,”石墨拳頭抵上唇邊,稍稍嚴肅口吻,“剛剛開會整理材料,一直在想你是不是還在emo,所以就分心了,導致效率低下那應該是耽誤了吧。”

秦甦一言不發,複雜地盯著他,內心咬牙切齒。玩笑不就是這樣——她投喂曖昧,他露出獠牙,她倒退一步,佯裝害怕,這個時候他就應該再進一步啊,為什麼和她一樣倒退!搞得那麼像真心話,攪得她心跳激飆。

石墨像忽然發現新大陸,指著她的脖子說,“你換項鏈了?”她換上了高中佩戴的銀質十字架,縫隙藏垢氧化發黑的暗跡,有股朋克風。

“什麼啊”突然扯開什麼話題啦。秦甦摸上十字架,嘟囔個臉,低下頭去。

石墨歎了口氣,“好,我暗戀你。”

秦甦扭開臉,對他的玩笑意興索然,沒了平時乘勝追擊的得意。她搖上車窗,不再看他,沒精打采地說:“開車吧你,我餓了。”

繞過車頭的幾步路,石墨走回正常的心跳秩序。“吃嗎?”他上了車,把脆皮雞懸在她麵前。負責和他對接的經理誇這邊食堂的脆皮雞特彆絕,外麵沒得賣,他特意厚臉皮要了一份,讓人飯點去拿。

“我想吃飯菜。”她實在太無聊了,隻能乾巴巴吃零食。雖然麵前的脆皮雞很誘人,但好吧,她承認,今天垃圾食品的分額過量了,作為孕婦,她不能這樣沒有節製。

屬於高中生才有的情愫徐徐消退,石墨換上成年人的對話麵孔,閒談道,“哪來的零食?”

“這裡有一家超市。”荒郊野嶺,方圓幾公裡都是廠區,當然有零食店啊,她地圖一番,順道兒摸過去的。她好歹在地廣人稀的法國生活過,那種餓狼找食的基本能力她還是有的。

“應該有點路吧,開車去的嗎?”

“你的車我不會開。”她開始嫌棄,“好大。”

“對女孩子來說是大了點,對了,你買車了嗎?”他記得她有車,這次卻沒見她提起。

“買過。”

“後來呢?”

“賣掉了。”

石墨意外,“原因是?”手頭緊嗎?

“我有路怒症。”說到這個就來氣,秦甦煩躁,“每次上下班路上都會氣出汗,基本開完一趟車就會罵得嘴巴乾,漸漸的就不開車了。”

“所以每天地鐵上班?”

“我地鐵就十站路,都不用轉乘的。”

石墨問出了個接下來他後悔了一路的問題,“都為什麼路怒,說說呢。”他對這個詞還挺陌生的。

秦甦收到了一個她無比懊惱的問題,但她很樂於吐槽。這方麵,她可以寫出一篇博士論文。於是掰起手指開始給他數,越說音調越高:“被超車,被彆車,被莫名其妙按喇叭,被突然轉車道、突然急刹的傻逼氣到!”她氣得額角開始冒汗,那些畫麵擋都擋不住地殺進情緒。

偏偏眼前景色瘋狂倒退,仿佛在心頭撥急弦。

石墨點頭,清清嗓子:“好,我們換個話題。”

秦甦架起控製了一天的二郎腿,抄起手氣勢洶洶地扭向他,“還有開車不開直線,一直在蛇走的奇葩,你都不知道他要開哪條道,我也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條道,要不是現在都不敢酒駕,我都要報警了!還有”

石墨那隻架在車窗上的手摸了摸鼻子,老實地搭在了方向盤上。“今晚想吃什麼?”

“後來有一回實在是太生氣了,17點下班我19點多才到家,餓得我都哭了,我氣死了,之後就不肯開車了。”

“是回家吃還是在外麵吃?”

“為什麼現在拿駕照就不能提升一下開車的細節素質?”

“那就在家吃吧,還是吃牛肉?我擅長做的菜不多,牛肉的花樣還挺多。”主要是上次去超市買多了,還有就是做菜太需要集中精神。她在家裡,通透的loft完全沒有阻隔,他的目光總忍不住拐過去。

就像那晚,他躺在一樓,居然看她玩了大半夜的手影。

秦甦還在喋喋不休,額角的青筋都氣爆了。紅綠燈時分,石墨給她遞了瓶水,駛至城市主乾道,他指了指霓虹輝煌處,“這邊好像有家杭幫菜,蠻正宗的,不知道人多不多。”

秦甦咽下礦泉水,不解道:“不是說,回家做牛肉給我吃嗎?”

石墨食指點點額頭,仿佛是自己失憶了,“對對對,吃牛肉。”

第三次來,秦甦儼然有了女主人的姿態,主動按下28層按鈕。石墨則立在一邊,回複消息。他的語音消息接連不斷,手機嗡嗡如蜂鳴。他沒有公放,轉成語音文字一一查看,表示他們喝了酒,可能會有葷話。

秦甦這才意識到他真的推了很多事情在陪她,不由更加emo。如他堅稱忙碌、果斷拒絕,她還可以依靠心裡罵他、嘴上訛他而獲取快/感,但他這麼配合,讓步出自己工作、生活的重心,這叫秦甦憂愁。

有點好過頭了。

密碼是他說的,她輸的:000888。

她問,有什麼寓意嗎,石墨說,數字挨得近,喝多了手抖也不會按錯。

“”

進門,秦甦左右翻找,問起那雙虎頭拖鞋呢。

石墨說丟了,秦甦驚訝了一下,“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她扶著牆,踩進他新買的粉色拖鞋,腳感如踩屎,賊舒服,但“為什麼要扔了?”

他說舊了。

“是未婚妻的嗎?”她問。

石墨抿起唇角,剛要正色,麵前猛地貼上來張臉,鼻稍那顆痣幾乎貼上嘴邊。

秦甦眯起眼睛,滿眼狡黠,“我睡前聽見你說,你沒有未婚妻?”

石墨倒退一步,迅速換上鞋,一邊洗手走一邊說,“是的,我沒有。”

“可是你上次說你們訂婚後發現不合適。”

他開了聽啤酒,大灌一口,笑道,“你還記得啊。”

她耷拉下臉,“我又不是金魚。”這麼重要的情節怎麼會忘記。

“我上次對訂婚這件事有誤解,以為是兩家人吃過飯、交換過禮物就叫訂婚。”

她驚呼:“那就是兩家人吃過飯了!”這還不叫訂婚?

“但吃到一半,吃崩了,算訂婚失敗嗎?”他無所謂笑笑,“這就不叫訂婚了吧。”

“為什麼失敗啊?”她拉開島台的凳子,端端坐好,等他繼續喂八卦。

石墨高深莫測地頓了頓,等秦甦眼巴巴把頭湊過去,忽而轉了個調子:“以後告訴你。”

“啊”秦甦苦臉,“為什麼啊?”說到一半了,就差一口氣,這個男人好過分。

石墨調戲般揉揉她的頭,“下次你路怒症犯了,我得有招兒支。不然月份大了,隨便發怒,影響寶寶。”

秦甦太好奇了。“她是明星嗎?”

“怎麼可能”

“那漂亮嗎?”

“就那樣。”他更想回複一般。

“哈?”她抓緊時間,“那和我比呢?”

“世界上怎麼會有比你還好看的女人?”越說越順嘴。

說是這麼說,“這還是有的啦。”就是不多。

“有嗎?反正我沒見過。”石墨說得無比自然,亦真亦假,像是真心流露,又像是一個配合的捧哏。

他從冰箱取出番茄、牛腩和配料,嘀咕來不及精細處理牛腩了,轉身問她蔥薑吃嗎。

秦甦點頭,說自己最近什麼都吃,非常重口。

“番茄土豆燉牛腩,可以嗎?”加上土豆應該更加管飽。

“好啊。”從郊區驅車回來已是八點四十,她看石墨抓了兩塊脆皮雞填肚子,知道他餓了,很有眼色地上前幫忙,給土豆去皮。她手工方麵的活計很差勁,但今天表現不錯——因為石墨有刮皮刀。陸女士刀工一流,看不上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平時也不給她伸手的機會。秦甦刮完很開心,洗乾淨放在燈光下拍了個照,還發給了潘羽織。

石墨給番茄劃十字燙水去皮時,瞥了她一眼,挑眉收回眼色被秦甦逮了個正著,“乾嘛啦。”一副城裡人看村裡人沒見識的驕傲樣。

他違心誇道,“刮得真漂亮。”

她抓起另一個土豆兄弟,邊下刀邊謙虛道,“普通好看啦。”

石墨刀法利落,牛腩肉是軟肉而非凍肉,沒切過幾次是切不了這種均勻的刃口與大小的。蔥薑蒜揮刀叨叨叨,僅腕部作力,就給分屍成翠綠、杏黃與嫩白的一小碗。一看就知道,熱鍋倒油爆香一條龍麻溜溜的。

秦甦作為手殘達人由衷欽佩,“你很會做飯哎!”

“還可以吧。”

“我不會哎。”

“那以後我多做。”說著接過她正要下刀的動作,“我來吧,你休息會。”

“我來我來,我會切土豆塊。”她剛有點戰績,感受到下廚房的愉悅。

“我來。”他扣住土豆,且十分用力。

“嗯?”她指尖插/進他掌心與土豆的間隙,不服氣地摳摳,“為什麼?”

“我不想你傷到手。”

“不會的。”

“好,那我說實話。”他盯著她的眼睛。

她皺眉:“你說!”

“今天就兩個土豆,現在幸存一個半,等你切完估計隻剩半個,下次買五個的時候你再切,行嗎?”

語氣就像哄小孩一樣。

秦甦噗嗤一笑,鬆開說,“好啦。”

石墨三兩下切好,將配料下鍋,佐料倒得頗為熟練瀟灑。最後,拿廚房乳白色滴答鐘,定了50分鐘的時。

秦甦看他忙活,不由感歎,“你真的好帥啊!答應養崽帥,為崽下廚也帥!”雖然清楚男人的“持久力”堪憂,但就這刻的表現力,足夠她奉獻出由衷的誇獎。

石墨拉開凳子,又開了聽啤酒。由於冰箱太滿,啤酒隻有常溫,不如冰的爽。

“需要等多久?”

“五十分鐘。”

“那這中間我們乾嘛?”

“聊聊天?”

她鼓掌,故意說:“好啊,那聊未婚妻!”

氣泡在口中泛濫,石墨咂摸唇舌,淡淡看著她。

番茄酸甜香氣飄入鼻尖,手機時不時嗡嗡響動,倒計時滴答滴答。

石墨自顧自喝啤酒、徒手拎起塊軟掉的脆皮雞,餓極了似的。

“會有女孩兒嗎?”她看了眼不停彈出消息的手機。

“你猜啊。”酒精讓他的笑意飄出了壞痞味道。

秦甦兩手撐頭,朝啤酒努努嘴,“我也想喝。”

石墨一口酒一口肉,沒有拒絕她,也沒有說要給她咂一口。他的眼神始終落在她臉上,就好像她是塊投影屏幕一樣。

秦甦左右飄忽注意力,一會落在冒泡的燉鍋,一會落在精致的吊燈,躲了一圈,終於還是迎上他微醺疲懶的性感眼神。

她慢慢吞吞說,“好奇怪啊,你每次不說話,盯著我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石墨捏空易拉罐,往垃圾桶一丟,嘿,三分球!他開心地抖肩,兩手抱頭後仰,問她:“什麼感覺?”

“就感覺你喜歡我很久了。”

這話本不是調情,說出口兩人眼神卻染上了曖昧。秦甦這麼厲害個人也差點落荒而逃,但到底快三十了,她一手擋在他眼前,強調道,“彆看了。”

兩道夾雜酒氣的鼻吸呼上她的手心,石墨漫不經心道,“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嗎?”

“哦是啊。”秦甦手心癢得慌,終於放下。濃稠的肉香也開始倒騰她的唾液。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自戀話語,她難得抱以羞赧,“但如果喜歡很久那就很奇怪了。”

石墨不解,“為什麼?”

“我好凶的,不會有人喜歡我很久的。”

會被美麗騙一時心智與財富,但朝夕相對,美麗總歸是膩物,賞味期有限。

作者有話要說:基友現言《一色》完結,作者也稚!大家有興趣去看看,完結啦!

【文案】

圈子中有位出了名的果兒,持靚行凶、肆無忌憚。

但沒人敢置喙,都曉得背後那位爺是葉先生。

這果兒瘋起來連葉先生也要奚落,有回當著一眾人朝他潑紅酒。

八卦者咂舌,真的假的,葉先生怎麼說?

葉先生向眾人告辭,說去換身衣服。

八卦者又咂舌,真的假的,我怎麼聽說葉先生不好惹。

是不好惹,莊理被浸在一池年份紅酒的浴缸中,抖抖索索認錯。

每個浮華故事都會引用茨威格那句名言——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莊理一開始就知道,因為葉辭告訴她,果兒的賞味期限很短,極易腐爛。

尖果兒x財神爺

年齡差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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