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石愛國的去向問題,已經不是湖州市乾部的關注焦點,因為大家都知道石愛國是因為什麼下去的,而且也知道是因為誰的力主才下去的,對於這樣一個乾部來說,能找到一個好的養老單位就不錯了,至於再往上爬一爬,那更是癡心妄想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石愛國居然鹹魚翻身,不但是沒有狼狽的離去,反而是讓很多的湖州乾部汗顏了,因為這個時候關於石愛國將出任中南省統戰部長的消息都悄悄地傳開了。
司南下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俯瞰著市區的景色,這個時候已經是初夏,萬物蔥綠,但是在離市委大樓不遠的那個地方,卻是顯得異常的不協調,和周圍的繁華商業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那裡是湖州市紡織廠的舊廠址,雖然紡織廠倒閉了,但是廠房依然在,他之所以一大早就站在這裡,是因為他剛剛接到羅東秋的電話,說是今天有事要拜訪他,看看他能不能見一麵。
這個消息讓他很不高興,他明白羅東秋這時候來是什麼意思,肯定還是因為這塊地的事,但是更令他感到窩心的卻是另外一個消息,如無意外,這個消息將很快就被公布,那就是石愛國的去向問題。
雖然自己和石愛國沒有本質的衝突,遠不像邸坤成和石愛國的衝突那麼激烈,但是作為原來的市委副書記,他對石愛國還是一直有看法的,而且自己接的是石愛國的班,本來自己接任時是意氣風發,覺得這十多年,總算是沒有白熬,終於是等來了自己施展的機會。
可是這裡麵有很大的一個成分是做給石愛國看的,就是讓你石愛國看看,你做不成的事,你做不到的事,我司南下能做到,但是還沒等自己做出成績呢,石愛國居然還當上省委常委了,這一打擊對司南下來說可是不輕。
正在沉思時,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切。
臨時秘書張和塵進來說羅東秋先生一行過來了,問他要不要見。
因為司南下對自己原來的秘書並不滿意,所以就沒讓張和塵先走,這段時間陶成軍一直都在積極努力給司南下招新的秘書,但是一時半會還沒找到。
“請他進來吧”。司南下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說道。
“是,我去叫他們進來”。張和塵道。
“他們?不是羅東秋一個人嗎?還有誰?”司南下皺眉問道。
“還有一個叫蔣海洋的人和他一起來的”。張和塵回答道。
“哦,好,一起進來吧”。司南下皺著眉,顯然,對於羅東秋將蔣海洋叫來他心裡不是很痛快,對於蔣海洋這個人,彆人不知道,但是作為湖州市這些領導乾部內部,他們還是很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
彆的不說,單說財政局那幾千萬到底去了哪裡,現在都沒有查清楚,
康明德一家被滅口,現在這個案子就成了死案,但是幾乎湖州的乾部都知道,這筆錢沒有落到開門的手裡,而是被蔣海洋裝到了自己的腰包裡。
對於那些依靠自己家裡父輩的庇護而做生意的官二代門,老百姓本來就很憤恨,但是好在這些人還都有所收斂,但是像蔣海洋這樣直接將政府的錢劃進自己的腰包的人,司南下更是憤恨不已。
“司書記,你好,我是羅東秋,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羅東秋一進門,看到司南下站起來,就緊走幾步伸出了手,雖然自己老爹是省委書記,但是不可能事事都要指揮司南下,自己要想在湖州乾成這個項目,非得和這個地頭蛇搞好關係不可。
“東秋啊,我知道,你來湖州不止一趟了,但是你從來都是不來見我,我還想呢,難道東秋是看湖州太窮了,來了都不敢打招呼,生怕我拉你投資嗎?”司南下也是很給羅東秋麵子,三兩句話就把兩人的關係拉進了。
但是對於蔣海洋卻是看都沒看,好像根本沒有進來這個人似得。
“司書記,你這是在抱怨我了,好,我知道怎麼做了,以後我隻要來湖州,非得去你家吃飯不可”。
“好好,我歡迎啊,來,坐,你爸爸身體還好吧,前段時間見他的時候他正感冒呢,咳嗽的厲害”。司南下很會找話題,不知不覺間這關係就拉近了,而蔣海洋雖然就坐在羅東秋身邊,但是一句話都插不上。
雖然他心裡對司南下這種做法很是憤怒,但是他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司南下現在是湖州市委書記,而自己呢,充其量頭銜也隻能是湖州前市委書記的兒子而已,現在自己要想在湖州成就紡織廠的項目,恐怕這位新任老板是關鍵因素。
但是要是知道這個司南下居然這麼給自己臉子看,自己就不該到這裡來,都是羅東秋,非得拉自己來,現在看來,非但是沒有起到好作用,反而可能起到了反作用。
“已經好了,回去我會向他說的,司書記還在關心著他呢”。
司南下擺擺手,笑著說道:“好了,家常聊完了,說正事吧,你是個大老板,我知道,你也挺忙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司書記,想不到你也是一個直性子的人,那好,我也不繞彎子了,我來湖州是想投點錢,為湖州的經濟建設做點力所能及的貢獻,不知道司書記是不是歡迎啊?”
“哈哈,你這話說的,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投資了,說吧,你想投什麼,我讓下麵專門成立一個辦公室,就是為了協調投資問題的”。
“司書記,聽說你們這裡的市紡織廠那塊地要掛牌出讓了?有這回事嗎?”羅東秋直來直去,問道。
“你說的這件事還在醞釀,暫時還沒有明確
的決定,怎麼?你對那塊地有興趣?”司南下問道。
其實關於紡織廠那塊地,彆說是醞釀了,恐怕市裡連提都沒人敢提,司南下之所以這麼說,一個是為了給羅東秋一個麵子,二來他是真的想借助羅東秋這杆秤,將紡織廠這塊湖州市市區的傷疤徹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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