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點火!點火!快點火!”
收到指令,魚哥立即點著了火堆。
隻聽劈裡啪啦,瞬間火光衝天,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成了!”
把頭猜的沒錯。
水蠍子之所以蟄人,是因為我們衣服上有殘留味道,脫下來舊衣服上集中在一塊兒,果真引來了一大堆這東西!
我發現不但光飛蛾撲火,這玩意低智商,它也撲火,最終讓魚哥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聽說福建有道菜叫“?水蠍子”,我不知道誰會吃這東西,反正我不吃,這輩子都不會吃的。
又水下作業了一天,我們撈上來一堆的鐵劍銅劍,用繩子捆成一摞摞的,背著回了試驗田。
老郭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文物,在大概了解到其價值後,他話都不利索了。
“一一百萬?這些東西能賣這麼多錢?”
豆芽仔神氣道“老郭你啊,半輩子窩在這大山裡,沒見過市麵,一百萬都是我們說少了的,碰個有錢老板,兩百萬都有可能!”
老郭咽了口唾沫,感歎道“乖乖,我一個月工資六百五,這輩子能存個十萬塊錢就謝天謝地了。”
老郭看著老實,實際上精明的很,我聽出來了,他這是話裡有話。
於是我馬上說“郭叔你放心,這次出了貨,有你一份。”
“這這不好吧?我沒幫上什麼大忙。”
我剛要說話,就聽老郭開口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著給就行,嗬嗬。”
我瞪了豆芽仔一眼,怪他剛才吹牛比亂講話,他說這些東西能賣一百萬,老郭聽到了,到時候一旦分給他少了,可能會引起矛盾。
道上打聽打聽,凡跟我做事的人,我從不小氣,我項雲峰吃肉了,你最起碼也能喝口湯,其實我心裡早合計好了,不管最後這批貨能賣多少,我都給老郭拿十萬塊,畢竟吃人的一住人的,還老借人東西。
這天傍晚,小萱情緒很低迷,飯也不吃,一個人坐在木屋房頂上發呆。
我爬上房頂,從懷中掏出兩個蘋果,擦乾淨後遞給小萱一個。
“我不想吃,你吃吧。”
“小萱,你一天飯不吃就算了,吃個蘋果總行吧,這蘋果是老郭田裡的紅富士,很甜的。”
說完,我哢嚓咬了一大口。
小萱把蘋果放下,她在也忍不住了,哽咽著抽泣了起來。
我抱住她輕聲安慰。
小萱哽咽說“明明才認識幾天!他卻拿自己的命換了我的命!除了我爸!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嗚嗚”
小萱越哭越凶,漸漸的,淚水濕透了我胸前的衣服。
我輕拍她後背,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因為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隻能讓時間來衝淡這一切。
夕陽西下,斷腸人浪跡天涯。
我低頭看著懷中沉睡的女孩兒,眼前又浮現出當年剛見到她時那一幕。
一個富家大小姐,穿著卡通睡衣,掐著腰站在自家的豪華狗窩前大聲罵我,揚言放狗咬我。
就這麼一直在房頂上坐到晚上,把頭突然讓我去接個人,我不明白,問去接誰?
把頭說接買家。
“這麼快?把頭你聯係的買家是誰?”
把頭笑道“是咱們的一個老朋友,他剛好在四川這裡,早上他跟我打電話,問我最近手裡有沒有貨,也是趕巧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換成現金踏實,這裡不好找,你去岔路口那裡接一下。”
我點頭,問是哪個老朋友。
把頭笑著說,你見了就知道了。
我在通往試驗田的岔路口那裡等到九點多,就看到遠處出現一輛亮著大燈的越野車。
踩滅煙頭,趕忙跑到土路中間招手。
對方肯定看到我了,閃了兩下車燈。
越野車開到跟前停穩,下來一男一女兩人,女的不認識,但這男的我可認識。
確實是老朋友。
是當初在銀川買走我們阿育王塔的劉元寧。
“劉哥!原來是你!我還當把頭說的老朋友是誰。”
握了握手,劉元寧笑道“乾的不錯啊小項把頭,最近道上,你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更有傳言說你進去了。”
他這話前半段我聽的高興,後半段我卻不高興,我心想,“狗東西,你才進去了。”
“哈哈!劉哥你真會開玩笑,我進去了誰給你供貨啊。”
“這位美女是?”
“哦,”劉元寧笑道“這我收的徒弟,最近老收貨,也帶她出來見見世麵,煙兒,快叫項把頭。”
“項把頭好。”
我忙說美女你好。
我感覺這女的有點麵熟,好像在哪部電視劇中看到過,短發,長的挺靚,可能是個不太出名的二線演員。
劉元寧都四十多歲,成家的人了。
徒弟?
我不太相信,就算真是,我猜也是“手把手教的那種”。(事實證明我猜的不錯,後來劉元寧50多歲中風了半身不遂,就和這個叫煙兒的有直接關係。)
“小項把頭,這地方真偏,王把頭約我在這裡見麵說看貨,他人呢?”
我說就在前麵不遠,你們不用開車,走過去就行,拐個彎就到。
路上走著,我問那尊阿育王塔後來到哪兒了,掙了多少錢?
要知道,他當時是四百多萬從我們手中買走的。
就聽劉元寧豪爽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怎麼說的?”
“我說我他媽拿後半輩子賭這一把!現在證明我賭對了!至於那尊塔我賺了多少錢嗬嗬,小項把頭,我怕說實話刺激到你們,就不講了吧。”
我臉上笑嘻嘻,心裡你媽批,他肯定賣了幾千萬。
到了試驗田,把頭熱情的把二人迎進去。
一番客套後,劉元寧開門見山說要看貨。
把頭拍了拍手,魚哥和豆芽仔一人扛來一個麻袋,隨後將麻袋裡的裝的西夏劍,一把挨著一把擺在了地上。
劉元寧眼神放光。
他隨手拿起一把劍,用手彈了一下劍身,回音清脆響亮。
這證明劍的骨子很好,沒暗病,如果聲音聽起來發悶,那就說明劍有暗傷,暗裂。
“嘖嘖”劉元寧越看越興奮,忍不住爆粗口道“絕了!真他媽絕了,沒想到幾百年的東西,品相能這麼好。”
他話鋒一轉,又感歎說“可惜啊,就是沒有帶銘文的,等級也不是太高。”
他這叫一誇一踩,行裡老套路。
我笑著說“水坑出來的品相能不好嗎,就這種貨,你去外頭哪裡都找不到,未來的收藏市場肯定是品相為王的天下,有銘文的,未必就賣的過我們這種極品品相的貨。”
把頭不吭聲,代表放權給了我,我來和他談價。
劉元寧眼中閃過一絲光,看向我道“小項把頭,未來文物市場是品相為王的天下,話這麼說沒錯,但你要考慮,如果我收了在往外賣,一次性賣這麼多把,市場肯定會掉價,就這些我全兜底了,你給我報個價。”
我想了想說“二十二把,五十萬一把,一共算你1100萬。”
“算我多少?”
“1100百萬啊,”我說。
把頭故意咳嗽了聲,端著茶杯忙說道“價我們可以商量著來,適當放低點兒,都是靠談出來的嘛。”
劉元寧看了我一眼,臉色古怪說“王把頭,我要是真1100萬收了你們這些劍,褲衩都要賠掉,怕是三十年內都賣不出去。”
這時,一旁那叫煙兒的女的說“就是,一千多萬乾嘛買這些東西,破銅爛鐵。”
我沒給麵子,冷臉道“不光頭發短,見識也短!我們談生意,你沒資格說話,閉上你嘴吧。”
煙兒臉色微變,咬著嘴唇沒敢在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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