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三久帶人離開,我鬆了口氣。
“魚哥你感覺怎麼樣?”
“我...我沒事,扶我一下。”
我幫忙攙扶,魚哥有些吃力的站起來。
他深深看了門口一眼,不知道是在看田三久,還是在看紅眼睛。
這時我著急道:“把頭,我們趕快拿了鐵佛走吧。”
“嗬嗬,雲峰你剛才看出來了?”
我說是,豆芽仔和小萱不是去找洛袈山了,電話裡是長春會那個叫阿春的女人,因為把頭你說過,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
“不錯,”把頭笑著說,的確是長春會的口|技者阿春。
我有些擔心,問:“那要是田三久反應過來了怎麼辦?他後悔了,又來搶鐵佛了怎麼辦?”
我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為涉及到洛袈山,所以才讓田三久短暫亂了分寸,估計他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咳!雲峰你錯了。”
我看向魚哥。
魚哥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說道:“彆忘了,我跟過田三久一段時間,所以我了解他,輸了就是輸了,就算反應過來,他也不會再來找我們。”
“哎....沒錯啊。”
把頭看了眼地下的鑄鐵佛,開口說:“玉麵孟嘗,算是一個厲害人物。”
“他贏的起,同時也輸的起。”
“雲峰,對了,你準備以後在道上叫個什麼名?想好了沒?”
“什麼?起名?”我不知道把頭怎麼突然這麼問。
把頭道:“我老了,現在身體也不是很好,如果以後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要靠自己,你要帶著手下兄弟們,所以,我剛才給你鋪了第一條路。
“玉麵孟嘗給你下跪,這事很快就會在道上傳開,以後會有更多人知道你。”
“以後隻要你自己的名號足夠響亮了,那麼,天南地北,不管你走到哪兒,行裡人都會賣你一個麵子。”
鋪路......
把頭的話我聽了很感動。
的確啊,道上很多人都有自己外號,或者說是代號。
像九清水,銀狐,玉麵孟嘗,傑克馬,行裡人互相談起他們事跡時也這麼叫,把頭讓我給自己想一個名,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便說回去在想吧,現在沒時間。
“你能抬嗎魚哥,我看你剛才好像受傷了。”
“不礙事,這沒多重,走吧。”
和魚哥抬鐵佛上樓梯,我還摔了一跤磕到了膝蓋,魚哥笑話我說:“你沒事得練練肌肉,有空了去健身房練吧。”
我說好,以後一定練。
到廠房外,看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們把車後座收起來。
裝上鐵佛,借著夜色掩護,偷偷摸摸離開了西北二棉。
車走遠了,把頭手指敲著大腿,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很好。
我和魚哥心情也很好啊。
不用整那些沒用的,就一句話。
又能分錢了!
“哎,錢老板啊,嗬嗬,這麼晚了沒打擾你休息吧?”
把頭笑著打電話,車裡這麼安靜,我和魚哥都聽著。
“是王把頭啊,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王把頭您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怕不是又出好東西了吧。”
把頭笑道:“嗯,是啊,我們老朋友了,我直接明說了,知道錢老板你喜歡佛教的東西,我這裡有一件。”
“哦?”
“比那隻鳥兒如何?”
把頭笑著這樣說:“鳥兒就算在修煉,不過也就能到個金翅大鵬,終究逃不過佛祖的束縛,我這件東西個頭不小啊,可以說是舍利之王,人間聖物。”
電話那頭,錢老板聽後陷入了沉默。
過了兩三分鐘,他才開口說:“你等下先發幾張圖給我,如果我看了覺得可以,價錢麵談。”
“嗯,那就這樣。”把頭掛了電話。
快天亮時到了住的地方,我們用床單把鐵佛包嚴實抬下了車,一樓是兩口子賣早點的,冬天他們也起的很早,早點大姐還看了一會兒。
“小心,在抬高點,你那頭低了。”
“知道了魚哥。”
上了三樓,豆芽仔給開了門,他兩其實哪也沒去,把頭就讓他們在屋裡守著。
“臥槽!快快快!快進來!”
豆芽仔幫我搭把手,將鐵佛抬進了屋裡。
小萱正拿著小鏡子往臉上抹化妝品,她又抹又拍。
還彆說,幾個月前從阿拉善出來,她曬成了小黑猴,現在又慢慢白回去了。
“把頭你們終於回來了,”小萱合上鏡子快步跑來。
解開床單,看到鐵佛後豆芽仔激動道:“好家夥!這可真厲害,幾百萬就到手了?”
把頭叮囑道:“你們這兩天把東西看好了,近期就有大買家上門。”
豆芽仔笑著搓手道:“你放心吧把頭,我就是睡覺也會抱著這大佛睡的,絕對丟不了。”
我指著豆芽仔笑罵:“你給我長點心,感覺就你不靠譜,上次阿育王塔也是讓你看丟的,這次要是在沒看好,我們誰都彆想拿一分錢。”
“哎,嗬嗬,知道知道,峰子瞧你說的。”
等大老板來看貨,這幾天我也沒閒著,這次不用回填盜洞,但也有一些善後工作要處理。
第一,當時文保所裡見過我的那兩個人,我去打聽了,那兩人突然消失了,他們單位說留了辭職信,好像人回老家了。
第二,廣場小賣部夫婦,我去看的時候小賣部已經鎖了,聽廣場上周圍人說,小賣部已經三天沒開門了,老板胖女人和他老公不知道去哪了。
第三就是美女白睫瓊的事,先死爺爺又死奶奶,她受了不小打擊,老太太對我有恩,我還是去白事上幫了忙。
田三久收尾能力太強。
這次整個事件中,隻剩下白睫瓊一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她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白睫瓊在大禮堂問我說:“項雲峰,你們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眼睛早已哭腫,回頭看著我說:“那晚....我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我說沒有。
“你就不想?還是說.....我白睫瓊配不上你?”
“不是,白老板,”我搖頭:“我們近期就要離開鹹陽了,在回來,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因為說到底....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隻不過是有一瞬間,互相碰到了對方的影子。”
聽了我的話,她抹了抹眼,突然抽泣著笑道:“那天我其實有意識,你這個人很壞,壞透了,沒人會喜歡你。”
聽她說我很壞,我笑道:“白老板你可說對了,我從來就不是好人,以後也不會是好人,你剛才說這話.....不會是在對我告白吧?”
大禮堂本來就是新人結婚用的,大廳裡有一些氣球。
也是巧了,因為窗戶沒關嚴,我說完話就吹來一個氣球,正好落到我們中間的頭頂上。
白睫瓊翻了個白眼道:“美得你,你以後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以後.......以後如果有一天警察來找我問了,我就說我認識一個叫項風的。”
我說你彆啊!
你什麼都彆說,雖然是假名,萬一真查到我怎麼辦!
“怎麼?你怕了?”
“我偏要說。”
白睫瓊臉色一黯,低聲道:“項風....像風。”
“一個人就像風一樣。”
“出現了。”
“又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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