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自己推斷是否合理,我和魚哥他們一商量,決定在下一次鐵劵頂墓。
有備而去,這次我選擇白天下去。
究竟有沒有滿地的金子,有沒有朱漆彩棺,是否是一場歡喜一場空,看看就知道了。
下午,順著金阿龍磚室墓的秘密甬道鑽進墓室。
真真切切看清了主墓室,儘管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忍不住後背發涼,隻覺邪門。
主墓室光線黑暗,空氣乾燥,能聞到淡淡的木頭腐爛味,也許有哪裡有看不到的缺口漏風,地上有一層沙子。
兩把椅子東倒西歪,椅子腿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塵,顯得整座墓室空空落落,死氣沉沉。
豆芽仔扭頭亂看,使勁揉了揉眼說:“真媽的是見鬼了,玉器呢,金瓶子金手鐲呢?原先地上可是滿滿的.....”
或許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廖伯搖搖頭說:“看來我想的沒錯,事出有因,你們心裡渴望看到什麼,那個就是你們的貪婪,而那種特殊的高深催眠引導,會放大你們心底的貪婪。”
廖伯的話無從反駁,豆芽仔和我用麻袋裝金子玉器的夢想破滅了,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金子變成了沙子,慢慢從我們指尖流走了。
“媽的.....”
“就算金子是假的,可這墓是真的!總要有棺材吧!棺材去哪了?”豆芽仔把出陪葬品的希望寄托到了尚未發現的棺槨。
我也認同豆芽仔的話,點頭說是,隻要是個墓,總得有棺吧?畢竟金阿龍那麼疼金幼孜。
“阿嚏!”
“小米你很冷?”我回頭看了眼小米。
“沒......也沒,可能這兩天感冒了,我不礙事的。”
“讓你留下休息你不聽,非得跟過來。”廖伯一臉心疼的幫小米係了係扣子。
我沒在意這種小插曲,當下收回目光心裡琢磨:“奇怪,最壞的情況是陪葬品和金阿龍墓的情況一樣,被盜了,這種還真不好說,現在阿拉善臥虎藏龍,北派回關的高手眾多,此外姚師爺也在,我都能進來,沒理由懷疑他們不能進來,可那樣也得有棺材剩下啊,棺材去哪了.....”我打亮手電,逐步照向周圍。
這次一處細節沒放過,我還真有了新發現。
在主墓室東邊兒的一個角落,土層厚了點,形成了一個容易被人忽視的小隆起。
我用平頭鏟從這裡往下挖了兩下,發現帶出來的土都是黑色的,土裡有木炭,越往下越是如此。
我順著這裡往下挖了沒分鐘,突然感覺鏟子頭碰到了東西,擴大麵積扒拉開土仔細一看,是棺材蓋兒,而且是一具很小的棺材,長度大概一米左右,紅黑色,棺材沒有腐爛是因為木頭本身的原因,我認得這種木頭,是陰沉木外頭刷了一層紅漆。
應該不是陰沉金絲楠,因為沒有楠香味,有可能是柳木。眾人都好奇的圍過來觀看。
“這麼小的棺材?”
“小孩兒用的?”
廖伯有些不解,說金幼孜不是個成年女子嗎?躺不進去吧?難道是火化了,埋的骨灰?
我不同意廖伯的說法,以前有錢有地位的人,死後都希望屍骨完整,講究視死如生,希望到另一個世界以後,還能完完整整的享受榮華富貴,所以,絕大部分都是土葬。
喊所有人往後退一步,我打算打開棺材看看。
盜墓賊開棺材是有技巧的,如果碰到了大型木質棺槨(5噸以上),一般用鋸子(如今是電鋸),在棺槨上切一個整整齊齊的口子,然後探頭進棺材裡,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拿什麼。
行裡人大部分人的經驗,一具木質棺材存放數百年後,如果在沒爛的情況下,棺材蓋間位置最脆弱,都會挑這裡下手把棺材砸個稀巴爛,講究個行動迅速。
要換做考古隊處理,那就很慢很小心,他們會用一把小刷子刷來刷去,刷的乾乾淨淨,然後拍照,量尺寸,畫草圖,做模具,最後在整棺開啟。如果碰到侯王級大型棺槨,會單獨整棺吊離運到實驗室,比如說劉賀的棺槨,出動了三台吊車,用木方莊鋪了兩公裡的滑道,光開棺就開了半年多。
考古的恨盜墓的,也是因為這種破壞性,為了快速拿到陪葬品,電鋸斧子啥都用,把棺材砸的稀巴爛,對於這點,我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我用鏟子當斧子,使勁砸小棺材間,砸著砸著,突然間,棺材蓋上開始咕嘟咕嘟往外冒水,是很渾濁發黑的水,嚇了所有人一跳,誰都沒想到,怎麼棺材裡突然冒水了。
奇怪啊,彆的地方都很乾燥,沒看到水泡墓的陪葬品,此外四周墓室的磚牆上也沒有水線,怎麼棺材裡有這麼多水。
等了幾分鐘,從小棺材裡往外流的水越來越小,我大著膽子挑開棺材蓋,發現棺材裡還有半棺水,水質渾濁,能看到不少泥沙一樣的漂浮物。
“看不清啊,陪葬品是不是在水裡泡著,”豆芽仔忍不住了,說我來摸摸看,看有沒有東西。
看著棺材裡渾濁的泥水,我皺眉說小心點。
“又沒什麼東西,這附近有地下水鹽水湖啊,保不齊就是地下水而已,怕什麼,難道水裡還有魚啊,”豆芽仔擼起袖子,直接趴下伸手到水裡,開始摸。
“這啥?”
他很快摸出了東西,我一看是兩枚銅錢,是洪武通寶銅錢,古董行裡叫洪武記局名錢,一枚當三背桂,一枚折五背十,這兩銅錢字口清晰有些水鏽,不值什麼大錢。
豆芽仔一連從水裡撈出了十幾枚洪武通寶,有大的有小的,他當下喊道:“快來幫忙,肯定還有東西。”
隨後我們好幾個人圍著棺材,伸手在棺材底部亂摸。這就是棺底撈。
“這誰的手?”
魚哥皺眉說你摸|我手乾啥。
我又忙放開。
除了銅錢,陸陸續續開始有東西被我們撈上來,小萱撈上來一個圓形的鐵質粉盒,魚哥撈上來好幾件玉器,我也有收獲,我摸出來一塊手機大小的白板子。
白板子上有毛筆字,因為水泡的原因,字跡已經看不清了,應該是牛骨頭做的,行裡人管這東西叫白板子,其實應該叫“遣冊”,作用是記錄隨葬品品種數量,大概類似現在人辦喜事兒用的記錄冊,記錄誰誰隨了多少禮。
隻有廖小米兩手空空沒找到東西,像是害怕,他就在很小一片區域摸東西。
豆芽仔吐槽說:“乾啥呢?你在那兒洗手啊,真是廢物。”
他話音剛落。
忽然間,小米嘩的一下,從棺材頭的位置,撈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盒子濕淋淋,表麵沾滿了黑泥。
這東西,比所有人撈出來的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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