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土車要把我們拉到哪,不知道,反正走到哪算哪吧,隻要離人民醫院這邊兒遠遠的就好。
2點多出發,大概淩晨3點半,大車停了下來。
那個地方好像叫唐徠渠,挖寶湖公園人工湖的土都倒這裡了,當時唐徠渠這邊兒堆了好多大土山。
之前給小萱交醫藥費取了七千塊錢,做手術買藥花了一些,我又給了夏米琪兄妹3500,剩下的錢我說等我們出來了再給,我們三個湊了湊,湊了1000塊給了司機,當時身上還剩下四百多塊現金。
司機倒了土收了錢,樂嗬嗬開車走了,把我們扔在了唐徠渠。
唐徠渠挨著豐登鎮不遠,豐登鎮是金鳳區的一個城村,現在應該都叫新豐村了。
小萱這麼多天隻打了葡萄糖營養液,人本來就瘦,現在更瘦了,摸她胳膊沒多少肉,都是骨頭,看著讓人心疼,她跟著我受苦了。
我和豆芽仔換班,借著月光照明,背著小萱一步一步往登豐鎮方向走去。
豐登鎮黑豐瞎火,家家戶戶都關了門,我背著小萱帶著豆芽在一直走到了村子最南邊兒。
村子最南邊兒有家小賣部,小賣部拉著卷簾門,門口擺著兩個卡通造型的搖搖樂娃娃車,應該是這麼叫的吧?就是現在小孩兒騎著來回晃的喜羊羊那式,小賣部門口那兩個搖搖樂是藍貓紅兔,還是紅兔藍貓的,記不清了。
晚上很冷,我看小萱發抖,就把她放下來,讓她坐搖搖樂上,隨後我直接上前敲卷簾門。
“啪!啪!”
我不停敲門敲了好幾分鐘,隨後屋裡亮起燈,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想起:“誰啊這是,要瘋啊!大半夜的敲什麼門,不讓人睡了啊。”
卷簾門拉起,看到我站在門外,一個五十多歲頭發亂糟糟的大姐揉了揉眼,“乾啥啊,你買什麼。”
我直接表明來意說:“大姐,我們旅遊來的,晚上沒地方住,能不能在你家借住兩天,一天給50塊錢,您看行不?”
“啥?”
“給50塊住我家?”大姐楞了楞才反應過來,疑惑的說看你們年齡不大,不是壞人吧?
“哪能呢,”我嗬嗬笑著說你看我們幾個像壞人嗎?
豆芽仔繃著的臉立即鬆開,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就這樣,我們三在登封鎮這個小賣部暫時住了下來,或者說是暫時藏了起來。
我管開小賣部這女的叫馬大姐,他老公叫王喜井,很老實的一個男人,馬大姐和他老公結婚早,早當了奶奶,當時南方地區工資比北方高,他兒子兒媳都去深圳打工了,留了個九歲的小孩給老兩口在家帶孩子。
馬大姐家是平房,有東屋,西屋,南屋,我們三住在了南屋,吃飯都是馬大姐給做,我給她錢她不要,她說一天50塊錢可不少,吃點家常便飯足夠了。
我想了想問小萱能吃東西了不,看她點頭,我又給了一百塊錢,讓馬大姐買點排骨買點魚,讓小萱多吃點兒長長肉。
在這裡住了三天,小萱身體正在恢複,臉上有了好氣色,我們藏在這裡不知道市裡什麼情況,也不敢出去,說不定金風黃的小弟正在滿大街找我們。
現在把頭不在,隻能靠我。
我沒有劉智元電話,仔細考慮過後,我給另外一人打了電話。
“你好,找二,幫忙叫一下。”
“老二!”
“老二有人找你!”
很快換了人接電話。
一聽是我的聲音,老激動的說老板你去哪了!我想你的錢....不是,我想你想死了!
我笑道:“老,老板我現在得罪了人遇到了難處,得請你幫幫忙。”
“得罪人了?老板你得罪誰了?”老問。
既然我決定打這個電話,就沒打算瞞他,我說我得罪了金氏兄弟,現在人家在找我,我不敢去火車站,躲起來了。
“臥槽,”電話那頭老突然驚呼道:“老板你說的是開遊戲廳開瑪瑙礦的金氏兄弟?”
我說是。
“你怎麼惹到他們了,不好辦啊....”老憂心忡忡的說:“去年我有個拉貨的哥們,得罪了遊戲廳一個小頭頭,結果讓他們打壞了腦袋,現在癱在家裡話都不會說,那哥們還有小孩要養,太慘了。”
我說:“老,我在銀川朋友不多,我打電話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拿你當朋友,你要是把我賣給金氏兄弟能得到一筆好處,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拿我當朋友?”
電話那頭,老沉默了幾分鐘。
隨後他開口說:“老板,我愛財不假,但我不會那樣做,你永遠可以相信我樹普。”
“好,我信你。”
“說吧,想讓我乾什麼?”老道。
“老你聽好了,我要你做兩件事,你不是銀川通嗎,認識的人肯定多,我要你幫我打聽打聽,打聽金氏兄弟那夥人最近有什麼行動。”
“第二件事,我要你幫我去找一人叫劉智元的人,他開黃大發跑出租的,你找到後告訴他,就說雲峰小兄弟有難了需要他幫忙,讓他晚上到寶湖小區的工地上見我。”
老連聲說好,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拿著手機陷入了思考。
我沒有直接暴露我們的藏身地點在豐登鎮,而是多留了個心眼,謊稱在寶湖小區的工地上,萬一轉頭老把我們賣了,我有個防備。
我知道,我這麼做老肯定會不高興,他可能認為我明明說好了相信他,怎麼又玩他。
但是沒辦法,隨他怎麼想吧。
人經曆了那些事總會成長,之前已經幾次被人出賣,陳建生,阿紮,秦興平......我非常厭惡那種感覺,我不想在被坑,我要保護小萱和豆芽仔。
老是銀川通,他找到開黃大發的劉智元隻是時間問題,我通過小賣部每天和他通一次電話,由他彙報給我打聽到的消息。
那天老說:“出大事了老板!老變壓器廠,電信局,台球一條街,那邊兒的網吧遊戲廳我都去打聽了,金氏兄弟抽走了上百人,全都埋伏在了火車站附近!我打聽到他們還去打印店打印了你們照片,人手一份!說是要弄死你們!”
看來我們跑了金風黃真生氣了,情況不樂觀,我又皺眉問老,劉智元找到了沒。
老說:“我打聽了,姓劉的那人是山東人?聽說開出租以前混的很牛逼?她老婆是不是以前在新百貨上班,是個瘸子?”
我說是,就是這個人。
老又說:“那就行,我已經知道這人具體住址了,我今晚後半夜就去找他,把你告訴我的話帶給他,老板我在確認下,碰頭地點是寶湖公園的工地上是吧?”
我想了想說是,最好是晚上,就在寶湖公園碰頭。
隨後老掛了電話。
豆芽仔一直豎著耳朵旁聽,看我掛了電話,他問道:“峰子,說不好這老兩頭吃把我們賣了,等他聯係上了劉智元,咱們去不去寶湖公園?彆一去讓人逮到了。”
我點頭說沒錯,為了安全不能去,最起碼我們自己不能去。
小萱此時正坐在院裡喝旺仔牛奶,旺仔牛奶是從馬大姐小賣部買的,他這兒沒有純牛奶隻有這個。這牛奶當時廣告做的真的牛。
前麵說了,馬大姐兒子兒媳都去深圳打工了,他小孫子叫王帥,留在家上小學三年級。
小王帥眼巴巴看著小萱手裡的旺仔牛奶,不時咽口唾沫。
這是小賣部裡用來賣的,馬大姐管教嚴不給他喝,看把孩子饞的。
小萱看他小,好玩,想逗逗他,於是直接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喝。
小王帥又跑到小萱麵前,繼續眼巴巴看著她喝。
我看了豆芽仔一眼,豆芽仔說峰子你看我乾什麼。
我指了指馬大姐孫子小王帥。
“讓他去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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