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碧藍,一艘雙層遊艇正在海麵上慢速航行著。
流線型的船身塗著深邃的藍色,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船頭部分裝飾著精致的金色雕塑,宛如海神波塞冬手中的三叉戟,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尊貴與力量。
遊艇的甲板上鋪著柔軟的土耳其地毯,赤足行走其上,仿佛踏入了雲端。
內艙裡,寬敞的客廳擺放著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牆壁上掛著名家畫作,精致的水晶吊燈從天花板垂下。
船艙的一角設有酒吧,各式名酒琳琅滿目,從法國的頂級紅酒到蘇格蘭的珍稀威士忌,應有儘有。
五六個穿著花哨的夏威夷襯衫和沙灘褲的男人正圍坐在吧台旁飲酒,邊喝邊笑。
吧台後,一名調酒師身穿乾淨的白色製服,胸前係著一條鮮豔的領巾,動作嫻熟地搖晃調酒杯,各色酒水在杯中翻滾、融合,散發出迷人的色澤和香氣。
誘人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飄到了甲板上。
“周先生。”
“說。”
周硯端著一杯紅酒,神色悠然,黑色襯衫領口敞著,臂彎下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頭烏黑長發,紅色長裙在海風中飄揚,宛如海上的一朵豔麗花朵。
“那箱東西被他們截走了。”付青走過來說。
周硯鬆開依偎在身旁的女人,轉過身,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神色並未有太大波動。
“正常。”他淡淡地說道,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讓老虎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走出。
那人臉上印著一道長長的疤痕,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光澤度十足,裡麵的緊身t恤勾勒出健碩的胸肌,腰間掛著一條金屬質感腰帶,深色牛仔褲搭配一雙黑色馬丁靴,這副打扮和海上的休閒氛圍格格不入。
周硯抿口酒,“出來放鬆還穿得像個殺手,和你哥一個德行。”
付青看看自己身上的米色亞麻襯衫,質地輕盈透氣,襯衫的領口處係著一條深藍色細領帶,下身是一條淺灰色休閒褲,怎麼看都和自己那個雙胞胎弟弟不是“一個德行”。
“周先生,是需要我回去嗎?”老虎畢恭畢敬地問。
周硯走下甲板,步入內艙,優雅落座說:“先坐,不急。”
身後的舷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海麵,偶爾有幾隻海鷗掠過,發出清脆的叫聲。
杯裡的酒飲儘,付青打了個響指,調酒師立刻送來兩杯新調製的雞尾酒。
抬眸間,目光不經意與周硯相碰,調酒師微微一愣,隨即迅速垂下眼簾,避開那銳利的視線。
周硯望著匆匆離去的背影,手指敲著沙發扶手,輕挑眉頭,“這是你找的人?”
付青應道:“可靠渠道,絕對安全。”
周硯沉沉“嗯”了一聲,片刻後說:“有點像喻尋。”
付青微怔,打量了下那個已經回到吧台的人,點點頭,“眼睛的確有些像小尋。”
周硯輕笑一聲,“是嗎?我倒覺得,眼睛是最不像的。”
“他那雙眼睛,天下沒有第二個人能模仿得來。”
付青點著頭,說:“我記得小尋剛來時,整個人孤僻又封閉,他的眼神都是野性的,像隻剛從山裡逃出來的小狼崽。沒想到接觸以後才發現,那孩子性格軟得很。”
周硯沒說話,他目光深邃,似乎在回憶著某個遙遠的畫麵。
良久,他從調酒師身上收回視線,“所以即便他是個天才,也注定成為不了我們的槍。”
“小尋現在還在徐城吧,您一直沒聯係他,這是打算放棄他了?”付青問。
周硯輕晃酒杯,“他有更大的用處。”
話語間,海麵起了風,他起身回到了房間。
紅裙女人默默地跟隨他進入,隨後關上了房門。
周硯脫掉上衣,“你跟進來做什麼?”
女人如同水蛇一般柔若無骨地貼了上來,聲音甜美而魅惑:“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緩緩地靠近,眼中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就在要吻上的時候,周硯突然冷漠地一把推開了人,眼中沒有一絲情欲。
女人跌在大床上,秀眉微蹙,不解地看向他。
“沒跟你說過嗎,我不喜歡女人進我的房間。”
“可是……”
周硯直接轉身進了衛生間。
女人緊隨其後問道:“周先生,你不喜歡我嗎?”
周硯解開皮帶,就那樣脫了褲子,驚人的……讓女人瞪大了眼睛。
他挑起她的下巴,“你不夠漂亮,沒資格爬上我的床。”
女人視線從他身上某處移開,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反駁。她自信滿滿地說:“怎麼可能呢?我可是有很多人追求,見過我的人都會對我念念不忘。”
周硯捏著她的下巴左右轉動,“差遠了。”
“出去,我要洗澡了。”他命令道。
女人表情不悅,識趣地離開了。
-
葉燼不能在津陽市久待,第二天上午就動身返程了。
三人幾乎一夜沒睡,此刻卻沒什麼困意。
王辰寅對著筆記本電腦打字,“徐城這邊都安排部署好了,有任何異常會立刻通知我們。”
他轉頭看了喻尋一眼,“魚,要不我坐副駕,你躺下眯會兒。”
喻尋靠著車窗,微微搖了搖頭,“不了,我就坐著吧,躺下更難受。”
“不是喝了暈車藥了嗎?”
“不管用。”
葉燼瞥了眼後視鏡,“前麵是服務區,停下休息一會兒。”
車子平穩拐入,停下。王辰寅下車舒展了下筋骨,敲了敲玻璃,“我上個廁所,給你倆十分鐘,你儂我儂一會兒。”
說罷便大方離開了。
葉燼直接拉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溫柔地把喻尋摟入了懷裡。
“還好嗎?”他親了親他的額頭。
喻尋靠著他的肩頭,“沒事,其實是…有點困有點餓有點暈,還有點……”
“還有什麼?”
“有點想你。”
葉燼笑笑,掌心托起他白皙的臉,捏了捏,“手感真好。”
他端詳著他,情不自禁地,毫不掩飾地用著最大膽的形容,“你長得,可真漂亮。”
挨著他的耳邊,視線卻在露出的鎖骨遊走,“誰看到你會不生欲望。”
喻尋沒精神地反駁著,“彆用漂亮這種詞來形容我。”
葉燼的手指摩挲過他微翹的睫毛,像撫摸一個洋娃娃一般,“漂亮不分性彆。”
他柔和著語氣,“下次長途車程,就不跟出來了好不好?我想把你藏起來,除了我,誰都看不到你。”
喻尋拍開他的手,“少用這種變態的借口把我留在隊裡。”
車子停下,休息了一會兒,胃裡的那股難受好了一些,他和葉燼聊了幾分鐘,遲遲不見王辰寅回來。
“王副怎麼去這麼久?”
葉燼往衛生間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每次都墨跡,再等等。”
“周圍停的車也不多,按說也不用排隊。”喻尋嘀咕了一句。
葉燼鬆開懷裡的人,“你在車裡坐著,我去看看。”
他下了車,走進服務區的衛生間,往裡一排看過去,幾個門都沒有上鎖。他一個個打開,空的。
葉燼掏出手機,一邊往出走一邊撥了個電話,幾秒後接起,傳來的卻是喻尋的聲音。
“王副沒帶手機,手機落在後座上了。”
葉燼立刻在服務區的便利店和其他可能的地方找了一圈,出來時遠遠看到喻尋跑了過來。
“王副呢?”
葉燼看向四周,搖搖頭,“沒有,他沒回去嗎?”
“我一直在車上,沒看到他出來。”
喻尋握著王辰寅的手機,心裡忽地生出一股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