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心情又down了。
就因為那句男人也會喜歡男人,喻尋琢磨了一晚上。
這北郊隊這麼多男人,每天待在一起,他們也會互相喜歡嗎……
晚上,吃飽喝足的一夥人收拾東西下班了。
喻尋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托著腮,望著樓前地麵上一個個亮晶晶的小水窪,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邊月被烏雲遮了一半,眨眼間忽地黑透了。
大樓熄燈了。
他未來得及起身,剛加完班的葉燼和王辰寅一同走了出來。
王辰寅三步並作兩步,搭著葉燼的肩,“我跟你說,這事就不應該姑息,沒有證據怎麼著,我打他一頓行不行,誰能證明我打他了……呦小魚,你還沒回去啊?”
“噢……沒…”喻尋目光掃過兩人肩並著肩,又說不出為什麼沒回家,“我……”
葉燼說:“一起回吧。”
王辰寅鬆開葉燼,又一把攬過喻尋,賊兮兮地笑著,“你倆還住在一起呢,小魚,要不要去哥那住幾天,房間巨寬敞,露天大陽台,你今天不是進修燒烤了嗎,架個爐子,讓你在陽台烤串,怎麼樣?”
露天大陽台烤串……
彆說,喻尋還真有點……
“心動”沒蹦出來,就被葉燼粗暴打斷了,“王辰寅,馬上開著你的車,滾回自己家。”
他目光尖銳地掃過喻尋肩頭的手,一把拉過人,“走了。”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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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行李箱鋪在客廳地上,裡麵放了幾件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喻尋坐在地毯上,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葉燼拿著毛巾走過來,放進行李箱,收手時趁機擼了把沒精神的後腦勺。
“我隻去三天。”
某人就像被落在家裡的貓,從進門起就垂頭喪氣,尤其看到葉燼拿出行李箱,把不開心表現得毫不遮掩。
“你還帶季明去嘛……”他小聲問。
“定了的人,沒必要再換。”葉燼合上箱子說。
他坐在沙發上,“我走了,自己生活能自理嗎?”
喻尋彆著腦袋不看他,咕噥了一聲,“開什麼玩笑。”
葉燼看了他半晌,“好了,彆鬨脾氣了。”
“沒有鬨。”
喻尋轉過頭,哀怨的眼神對上葉燼的目光,小小聲地說:“會想你……”
葉燼忽地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半晌,他注視著人,帶著些循循善誘,“你的知心大哥告訴你,找到答案的方法是什麼?”
喻尋腦海裡立刻蹦出一句“抱一下”。
可在聽雨亭能大膽述之於口的話,回到家裡卻有些難以啟齒。
“他說,……”
“說什麼?”
喻尋不由自主想到,如果王副在的話會說什麼,一定會大聲叨叨:“抱一下不管用,那就抱兩下!”
反正一下是抱,兩下也是抱,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他慢騰騰站起身,挪過來,俯身,一點點小心翼翼環住葉燼的肩膀。
抱住了。他在心裡默想。
隊長的肩背好寬,肌肉很硬,頭發和脖子的味道好好聞,我們用的不是一款洗發露嗎……
心跳怎麼一直加速,臉也不自覺發熱,好像有火焰在內心深處燃燒。
就在思緒紛飛之時,懷裡的人猛地向後一靠,葉燼倚在了沙發背上,喻尋猝不及防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下意識圈住了葉燼的脖子,看見對方淡定而從容,黑沉沉的目光猶如漩渦,引人沉溺。
好近,心臟要跳出來了,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胸膛的起伏,以及那與自己同步加速的脈搏。
空氣仿佛凝固,交織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清晰而強烈。
葉燼的大腿肌肉緊實而有力,支撐著喻尋毫不費勁。
二人誰都沒有移開目光,喻尋看著咫尺之內的高挺鼻梁,那麼近,上下眨動的睫毛快要挨到鼻尖了。
他使了點壞,手指捏了捏葉燼的後頸,想起身,可卻辦不到。
因為有一隻手箍住了他的後腰。
他用沾了汗珠的鼻尖碰了碰對方,小聲威脅,“不鬆手,就要咬你了。”
葉燼箍得更緊,挑釁道:“還想咬,這次想咬哪裡?”
喻尋原本隻是嘴上一嗨,可看著他的表情,內心竄起的無名火直衝頭頂,幾乎是帶著惱怒,對著耳垂下的皮膚張嘴就咬了上去。
“額……嘶……”
真是沒想到這人清醒的時候也是條狗,葉燼拉開這條亂咬人的哈士奇,無語地瞅著他。
“我想起來了,我上次喝醉,你不道德。”喻尋說。
葉燼摸著被咬過的地方,問:“我怎麼不道德?”
喻尋想了想,“你捏我屁股。”
-
這趟出差三人還沒動身,就被告知不用去了,因為,省裡的人來了。
雨後的清晨濕潤,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北郊隊大院的保安剛剛換班,哈欠連天地打開了所有的門。
一輛鋥亮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大院入口,車門緩緩開啟,下來的三人衣冠整潔,精神煥發得像剛打了勝仗,絲毫沒有大早上的困倦。
步伐穩健有力的幾人走進大門,亮出的證件閃瞎保安的眼,立刻迎著進了樓。
因為來得太過突然,整個北郊隊的人早上睜眼才看到通知,拿出了特種兵的速度,比平時上班早到了二十分鐘。
韓利匆匆忙忙趕過來,“哎呦,有失遠迎呀。”
來人正是省裡的領導葉瀚昌,雖是副的,但因多次立過特等功,職務已經很高,和一把手又是戰友兼校友,因此來視察就能讓人抖上三抖。
這次突然襲擊,葉瀚昌還帶了兩人,這讓還沒徹底清醒的韓利剛進辦公室就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哈哈您來得真是時候,我們有幾名同誌正要動身了呢!”
葉瀚昌放下茶杯,起身,站姿挺拔,肩寬背直,爽朗笑道:“半年不見,瞧你這麼客氣,怎麼還見外了呢?”
韓利和葉瀚昌認識將近三十年了,關係雖說不差,但畢竟上下級,自然是恭敬加客氣。
“老葉啊,你這是連夜趕來的吧,大清早上我還以為聽錯了呢。”韓利玩笑道。
葉瀚昌拍拍他厚實的肩膀,“臨時決定的,給你添麻煩了。”
“什麼話,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
幾人寒暄間,早起趕來的人忙的馬不停蹄,丟掉隔夜飯,掃地拖地,清理桌麵,開窗通風,就差給自己焚香沐浴了。
葉燼聽聞消息,不慌不忙來到隊裡時,來人已經喝了三小時的茶了。
他放下公文包,脫了外套,洗了杯子,一切做完才踱步到韓利辦公室,頷首道:“領導。”
葉瀚昌睨他一眼,瞥了又瞥,收回目光時沒忍住說:“堂堂隊長,頂著牙印就來上班,你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