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五章,在我下台之前,把他們四個都殺了(1 / 1)

巨大的身軀一躍而起,秦昆落在生死台上時,大地為之震動。

煙塵散去,對麵同時上來四個宿主。

轟轟轟轟——

同樣的氣勢,四人落在台上,饒有興趣地看向周圍。

黃泉級的靈力波動,久違的生死台。

每個人都帶著追思和懷念,曾經他們還是菜鳥時,都在這個台子上打生打死,擺脫了這方桎梏不知道多少年後,再次踏上生死台,激發了他們的好戰欲望。

“天乾獄,骨馬。”

“癸水獄,鎮潮僵。”

“元始獄,血茶王。”

“兌澤獄,弓俑。”

都是沒聽過的宿主綽號,都是沒見過的新麵孔。

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否是黃泉宿主,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實力是不是吞噬金光變強的,但現在一個個都是黃泉級的存在,甚至比普通黃泉宿主更強一些!

“艮山獄,昆侖魔。”

同樣報出名號,秦昆看到那些人似乎沒聽過自己的大名,都在嗤笑,好像在嗤笑自己自己不量力,於是他也在嗤笑。

骨馬不是馬,是一頭白骨人馬,人獸合一的宿主秦昆也曾見過不少,曾經白屠的導師森蚺就是一頭人蟒,曾經黑蠍酒館的老板拉耶夫公爵就是一隻人蠍,還有見過幾次的蜥蜴人,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個世界來的,但對方那白骨嶙峋的模樣,顯然是覺醒了體質的宿主。

鎮潮僵身上潮腐之氣湧動,身旁靈力潮汐忽上忽下,隨著他的呼吸而律動,凡是經過他身邊的靈氣全部化成潮水,拍向周圍,但離開一定範圍後又變成靈力,化煙散去。他第一個向秦昆走來。

“我上台前才聽過你的大名,是你殺了白神?”

鎮潮僵似笑非笑,僵硬的表情,撕扯的嘴角,看起來格外挑釁。

秦昆不介意唬對方一下:“我還殺了暮神。”

單單白屠的大名顯然不夠分量,這群人金光吞噬後變得實力暴增,膨脹到貌似不把天岐督無放在眼裡了,於是秦昆眼睛都不眨地吹出了牛逼。

鎮潮僵走來的腳步僵了一下,又原路倒退回去:“血茶王,你先上。”

開什麼玩笑,天岐督無隻是十塔墊底的神祇,暮神可不一樣啊,所有宿主都感受過暮神的強大,能將因果線彈奏成曲,譜入他們靈魂中的神祇,那已經非常高深莫測了。

可暮神也被他殺了?!

怎麼沒人告訴他們……

鎮潮僵臉色更黑了幾分,血茶王望著氣勢被壓的鎮潮僵,覺得很丟人。

打頭陣就該悍不畏死,況且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勝負還是兩說呢。他鄙夷地看著鎮潮僵,徑自朝著秦昆走去。

“血茶山!”

生死台瞬間成了山巒蜃界。

秦昆看見山巒上茶樹蔥鬱,但那茶樹全都長得如同吃人的植物,樹下臭肉白骨橫屍遍野,茶樹的口器插入屍體汲取著血液,茶花都長著牙齒,撕咬著屍體上的肉。

秦昆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茶樹……

血茶王嗬嗬一笑:“我的家鄉,人死後埋入土裡,被茶樹吸取養分,三年後開出的嫩芽茶葉,具有大補之用,飲之可解哀思之苦,也能得到先祖的力量,隻可惜隻有不染惡業因果的後人才能采摘,那樣的人少之又少,實力強點的就更沒幾個了,每次采茶十不存一……有時候幾十年才能采到新鮮茶葉,茶山直接會變成一處曝屍陵。”

血茶王說著,蜃術不斷出現。

如若實質的曝屍陵裡,茶樹越長越高,秦昆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堆虎視眈眈的茶葉包圍。

刹那間,秦昆淹沒在巨大的茶樹中。

生死台兩邊變得安靜。

沒人看見秦昆被包裹的一刻,身旁忽然出現一個腰斬鬼。

那鬼滋溜地喝著茶,相當雅致,隻是喝下去的茶總會從腰部滲出,怎麼也喝不夠。

老茶仙!

老茶仙驀地出現,噗地一口茶噴出,鼻翼翕動,瞪大眼睛望向周圍。

是茶?

雖然腥了點,但的確是茶,那獨有的茶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血腥味掩蓋的。

“主子您總算開眼了,帶我來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

老茶仙喜不自勝看向周圍。

茶道的源頭可不是從泡茶開始的,而是采茶啊!

茶為嘉木,曆史久遠,種植茶樹的曆史自農家開始,到了采茶的環節,就踏入茶道的領域。

為何采茶算茶道的源頭?那是大多數人也無法體會的‘茶’的根本——人在草木間!

老茶仙所到之處,隨手一掐,那些張牙舞爪地茶樹紛紛蔫了,仿佛精華被掐,偃旗息鼓一樣,老茶仙魔怔般橫掃周圍。

這種級彆的蜃界如若實質!那活生生的茶木都是蜃靈所化,絕對好喝啊!

可老茶仙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連忙叫了屍藤鬼夭夭出來幫忙。老茶仙眉飛色舞地給夭夭喝了一杯茶水,許下很多好處讓夭夭幫忙采茶,夭夭拗不過,隻好動用藤蘿因果身,七個人同時開采。

“不行,還是太慢了!一定要在對方撤去蜃術前多采一些,主子,您千萬彆動手啊,讓我先儲備點……”老茶仙絮絮叨叨,秦昆則笑而不語。

茶山下,血茶王望著被參天茶樹包裹起來的秦昆,露出笑意。

“不過如此!”

從他們的角度已經看見秦昆淹沒在其中了,以茶樹的蠶食之力,那個昆侖魔不死也會大殘。

“裡麵怎麼樣了?”

骨馬問道。

“以血茶王的手段,那個艮山獄的家夥,怕是凶多吉少。”鎮潮僵淡淡說道。

弓俑疑惑:“他可是連暮神都殺了。”

“那又如何?暮神的琴中有道韻,我的茶中也有!不僅茶樹會不斷蠶食對方靈力,那茶韻侵染的久了,也會讓人上癮的啊……我那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了的!”

血茶王咧嘴陰笑。

那些茶樹,可不是長得可怕那麼簡單!

隻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忽然看見茶樹的外圍,一個人影閒庭信步走下了茶山,血茶王得意的表情僵住了。

他怎麼沒事?

幾乎是瞬間,周圍茶樹同時枯萎!

“怎麼可能!”

血茶王大吼,“要破我的血茶陣,必須要吸收掉所有茶韻才行,他懂茶韻嗎?!不懂就得硬硬殺出一條血路,但也不會毫發無損!他……”

骨馬刨著地,打著響鼻:“沒看到他身邊是誰嗎?”

提醒完,血茶王看去,發現秦昆身邊竟然是兩隻鬼王!

其中一隻腰斬鬼所過之處,那些茶樹紛紛恐懼,避之不及,如果有腿的話,可能早就跑了。另一隻小女鬼以一化七,正在和腰斬鬼一起采摘著茶韻,那些凶殘的茶樹竟然沒有任何反抗!

“鬼王……鬼王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啊……”血茶王冷汗直流。

他們發現,不止是那兩個鬼王,在所有茶樹枯萎後,樹叢中出現一群猛鬼。

他們若隱若現,坐在茶叢裡品茗論道,搖頭晃腦,有一頭牛和一匹馬喝的不儘興,還把那些長得嚇人的茶花都喂入嘴裡,嚼的津津有味。

秦昆走出巨大的茶叢,看向幾人道:“可以開打了嗎?”

這句話讓血茶王臉頰漲紅,剛剛就已經開打了啊!!!

此刻,血茶王身邊,一支箭嗖地射出。

然後旁邊的弓俑跪地,再拉弓,身旁土裡鑽出兩個弓俑,同樣拉弓,三支箭射出。

三個弓俑再次跪地拉弓,身旁土裡鑽出六個弓俑,總共九支箭射出。

如此往複,二十七支箭。

八十一支箭!

八十一支箭射完的同時,骨馬刨地,唏律律大叫一聲,踏蹄而出!

第一支箭襲來的時候,秦昆躲也未躲,吃茶的一位鬼差看見,忽然消失在茶坪旁。

然後秦昆身邊,那剝皮鬼出現,披著人皮,雙手環臂在胸前,對著飛來的箭,笑著吐出嘴裡的草枝。

一根草枝,化作三根稻草、百根稻草、千萬根稻草,交織成一個稻草人,被那支箭射中,倒在旁邊。

剝皮鬼披著披風,走在秦昆旁邊,仿若護衛。

三根箭飛來,噗噗噗三根草枝從口中噴出,三個稻草人出現,如同有磁力一樣,吸中三支箭,倒在旁邊地上。

九根箭、二十七根箭、八十一根箭先後襲來,箭雨愈發密集,可秦昆眉頭都未眨一下,旁邊那剝皮鬼吐出漫天草枝,百餘稻草人直接攔下所有箭矢。

沿途都是倒下的稻草人,可是一人一鬼,未損分毫。

弓俑怔住:“我的追靈箭……為何隻能射中這些稻草人?!”

弓俑發呆時,骨馬已經衝了過去。

大地之中,一柄骨槌隨著奔跑鑽出泥土,如同有生命一樣落在骨馬手上。

秦昆依舊向前。

茶叢中,一個吃茶的軍爺瞥了一眼,起身消失。

秦昆身旁,一匹白骨馬憑空出現,上麵驍騎將拎著長槍疾馳而出。

急速衝鋒,都是悍不畏死,二人相交地一刹那,骨槌和長劍奮力相交,靈力從中炸開!

錯身而過,骨馬雙手發麻,難以置信。

“隻是個……鬼將?”

他也有鬼差,也是鬼將,可是許久都沒召喚了,因為他覺得鬼將很弱,可是對方這位鬼將為何如此強悍?

董敖挺槍立馬,身上幾處已經被震裂了,喉頭腥甜。

對方果然夠強!

一擊之下差點震碎自己鬼體。

不過下一刻,茶坪中又有一個鬼影消失,董敖在醞釀第二擊時,白骨馬驟然變大,眼中火焰出現,四蹄更是踩著森寒陰風。

“馬兄?!”董敖驚喜,“你怎麼也來了!”

馬烈唏律律長嘶:“董軍爺,你伺候馬爺洗了那麼多次澡,馬爺見你騎虎難下,豈能袖手旁觀?!”

馬烈脾氣火爆,性格驕傲,但腦子也很簡單,在他與鬼差的相處中,除了和牛猛關係最好,下來就是這位長期伺候他洗澡的董敖了,剛剛董軍爺義氣出陣,現在正遇見困難,自己怎麼可能不來幫忙!

董敖渾身戰意滿滿,豪邁大笑:“好!馬兄,且我再次衝鋒!”

馬烈長嘶,陰風血蹄,踏颯流星,馱著董敖又一次衝向那半人骨馬!

秦昆沒有理會戰鬥,還在前進,幾乎快走到了生死台對麵,一直躲在後麵的鎮潮僵終於忍不住出手。

“死澤潮汐!”

僵屍終於動了,雙手插在土裡,土地立即變得泥濘,變成沼澤,又變成灘塗,然後漫出水,然後潮水大浪升起!

鎮潮僵雙手從泥土裡拔出來時,高高舉在天上,那潮水似乎被他牽引,也高高升起。

“算你有點本事!不過也該到這了!”

鎮潮僵獰笑大喝,秦昆踏入的範圍,已經是自己的攻擊範圍了。

秦昆仍舊沒有理會,還在前進。

茶叢中,吃茶的和尚雙手合十,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秦昆身邊出現一個和尚,表情悲憫,眼底帶著淡淡金光。

一個英靈鬼將!

“阿彌陀佛,施主懂什麼是潮汐嗎?”

鎮潮僵一愣。

和尚平靜說道:“貧僧教你好了。”

佛月升起,水和尚學著對方,同樣雙手舉起。

“月壇靈山有妙法,臨江天洪化凡災!”

水和尚周身同樣被水包圍,潮水大浪,肆意滔天!

兩方大浪同時向對方拍去!

“一隻英靈鬼將,也敢挑釁黃泉宿主!!!”

鎮潮僵爆喝。

兩股大浪砸在一起,水花激射,子彈一樣打在臉上生疼,力道反饋過去後,水和尚隱隱出現裂痕。

茶叢中,一個濕漉漉的鬼將悶了一口茶消失在原地。

水和尚旁邊,一個鬼將出現,一個廟宇出現。

一個河伯廟端立水和尚身後,那鬼將直接將手抹向廟宇塑像,刹那間,那河伯變成了水和尚的模樣!

水和尚原本氣勢不夠的大浪背後,再次高湧一個更大的浪頭!鬼體也更加凝實,佛月也更加明亮。

“這也不夠!!!”

鎮潮僵撕心裂肺大喊,“在水中,我要滅了你!”

下一刻,一個空靈的女聲從天而降。

“在水中,你能滅誰?”

嫁衣鬼坐在白棺上從空中徑直砸下!

鎮潮僵錯愕時,發現一個白棺虛影豎插到自己身後的水脈中。

棺上坐著的女鬼,翹著二郎腿悠然道:“斷洪針!”

下一刻,一股禁製之力彌漫。

鎮潮僵驚恐不解,發現自己的潮水再無後繼之力,被水和尚一浪狠狠地砸在身上!

又是喝茶,又是箭陣,又是廝殺,又是洪水,沒有擋住秦昆分毫。

秦昆已經走到了生死台的儘頭,然後站定。

他居高臨下,看著台下一堆宿主,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要想殺我,拿出點真本事來!而不是讓這些近期實力膨脹,原本隻是冥河宿主水準的渣滓,來試我深淺,他們不過隻是靈力波動充沛的草包而已,論臨戰經驗,連我手下都打不過!!!”

一字一頓,當頭炸響!

這一刻,台下沒一個怪物宿主敢大聲喘息。

就連狐皇、血神、蟲後,也呆呆地看著台上這位霸道的舊識,嬌軀輕顫。

幾十位怪物宿主從沒感受過這種壓迫力,被人找上門示威,居然氣勢還被他壓住了!

秦昆漆黑的雙眸環視四顧,掃過了每一個宿主的眼睛,說完,轉頭離開。

同樣走過去的路,繼續原路返回。

秦昆返回的路上,自顧自說道:“在我下台之前,把他們四個都殺了。”

這句話,讓茶叢中喝茶的鬼差們,紛紛放下茶杯和那副悠閒的姿態……

下一刻,一擁而上!

風玄瞳、封一刀、鐵慈仙、張布薑彆、俞江固等大開殺戒。

好戰的都入場了。

秦昆未曾走回己方之時,戰鬥已經結束。

西西弗裡的聲音道:“秦昆,下場,下一陣對方肯定要找回士氣,赫爾,上陣!”

先前四個宿主,橫屍在地,死不瞑目,秦昆走下生死台,繼續坐在自己的石座上一言不發。

赫爾瞟了一眼秦昆,又想起他剛剛豢養的那麼多猛鬼,興趣又濃了幾分。

“好吧,可愛的聖騎士,我勉為其難,也去玩玩吧。”

赫爾上台。

石座旁邊,先前打賭的莫無忌、聶雨玄、妙善互相對視。似乎之前的打賭,誰都沒贏……

“秦昆這廝……怎麼一招都沒出啊。”聶雨玄揉著太陽穴,可惜的酆都觀那些酒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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