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惡魔之門出現在了歐羅巴大陸上,屆時人罰降臨,惡魔出世’
‘我們會被彌天幻境籠罩,歐羅巴的子民將陷入黑暗和恐懼’
‘上一次黯淡無光的困境,是諸神的黃昏’
‘這可怕的災難……’
‘期待上帝的救贖’
一桌子人,默不作聲圍著這段預言。
這是一個圓桌,全是外國人。
人群正中,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外國青年。
青年手指不斷點著桌子,眉宇間露出少有的愁色。
旁邊,是一個金發女子,一個卷發青年,一個身著鎧甲的騎士,他們望著一個捧著書的青年問道:“黑茲利特,先知他……真是這麼說的?”
被問道的青年深吸一口氣:“第十二遍了,各位,我不用見到每一個人都解釋一遍吧?”
顯然,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再往外,一位短髯中年人十指交叉,擋在嘴上,觀察著他們。
他旁邊,是戴著單片眼鏡的青年,幾位祭司。
這是一個空蕩的會議室,高背椅,圓桌,四周屏幕昏暗,燈光也有些昏暗。
會議室很舊了,耶穌銅像上已經泛黑,銀色的燭台插著的蠟燭,即將燃儘。
“杜修先生……”
範海辛來到短髯中年人身旁,“我認為,我們不該邀請黑魂教介入此事。”
短髯中年人看了一眼範海辛,沒有回答。
此刻,會議室裡,唯一的鏡子中,一個橘發中年人溫和一笑,甩了甩羽毛筆上的墨水,開口道:“杜修,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如果有人在旁邊就會發現鏡子中的景物和布置和會議室沒有一處相似的。
那……不是普通的鏡子!
那個橘發中年人坐在書桌旁,踩著地毯,來到鏡子前對眾人道:“既然先知說這次災難近乎於諸神的黃昏,那麼你得考慮到黑魂教加入進來的話,可能會站在不同的立場。我可以保證自己隻對那座城裡的人感興趣,不會隨意對平民動手,但我的屬下……我可保證不了。諸神的黃昏和殺戮盛宴對他們而言沒有區彆。”
橘發中年人在笑,杜修來到鏡子前,沉聲道:“卡特,就算我不邀請你們,你們該做什麼還是會做什麼的,不是嗎?”
鏡子裡,卡特眉頭一挑:“這倒也是。”
杜修輕笑:“與其任你們為非作歹,不如拉攏一下,畢竟一切事情,都能商量。你說呢?”
丹麥,哥本哈根。
一間老式彆墅矗立於厄勒海峽的懸崖上。
浪花拍岸,彆墅二樓,臭名昭著的魔王卡特,端了一杯紅酒,站在書房的落地鏡前,看著鏡子裡的杜修。
卡特可以看到,這位向來對自己沒什麼好感的幽靈議會議長,此刻難得露出討好的笑容,這點很有意思。
杜修此人實力不高,牌麵卻很足。
他跟教廷、獵魔山莊、圓桌騎士、郇山隱修會、萬神殿等等地方關係都異常融洽,這是天生的外交家,每一方勢力都被他的風采折服,在驕傲的歐羅巴大陸,這種牌麵是難能可貴的。
而今天,這位誰都會給一些麵子的杜修議長,在向他示好,卡特不是那種有惡趣味的人,他沒有調笑杜修,而是覺得幽靈議會怕是沒得選擇了。
“好吧,杜修。我會告知下去的,至於聖魂教會不會真的去援手,得看他們的意思。”
卡特說的他們,自然是黑魂教的屬下們。
這群家夥個性很足,自己可不願意用聖魂教的名義調遣,很麻煩。
杜修點了點頭,下一刻,卡特將一杯紅酒潑在鏡麵上,鏡子裡的卡特消失不見。
鏡子又變成普通的鏡子,那是邊框鑲銀的古鏡,上麵是一張人臉,此刻人眼睜開,俯視杜修。
杜修從懷裡摸出一張金色的卡牌,上麵畫著一隻女性巫妖。
鏡子看到後,眼睛閉上。
沒一會,鏡子裡重新出現一副畫麵,幾顆寶石的映襯下,一隻女性巫妖托腮望著杜修。
“有事嗎?小可愛。”
那巫妖身材火辣,長發遮擋著胸前,如果不是旁邊血淋淋的屍體,應該是很旖旎的畫麵。
杜修扁了扁嘴:“赫爾九世,歐羅巴需要你的幫助。”
巫妖攏了攏頭發:“哦?看來你遇到很麻煩的事情了,我這個被流放到冰天雪地中的可憐老女人,難得會被你想起。”
女巫視線一轉:“咦,可愛的範海辛也在。你好像好久都沒有來看姨母了。”
範海辛揉了揉太陽穴:“赫爾女王,我們好像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你母親是我的伴生食屍鬼,你曾外祖父是唯一一個不靠冰凍之心就能長大的巫妖死胎,我們怎麼沒有關係?小的時候,我和你母親可是經常結伴出去覓食呢。隻可惜……她愛上了你父親。那個吸血鬼和狼人的混血小子有什麼好的,讓她不惜偷了海姆冥界僅存的幾顆冰凍之心,也要跟你父親離開。她太單純了……”
嘮家常似的絮叨,忽然讓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一群人看向範海辛,眼角青筋突爆。
他們是第一次聽說獵魔君王的身世。
竟然如此勁爆!
不對啊……
他父親不是大名鼎鼎的獵魔人嗎?
怎麼成吸血鬼和狼人的混血了?
而他的母親……食屍鬼???
食屍鬼不是絕跡了嗎?
那可是巫妖的變種啊!
範海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隨後什麼話都沒說,苦笑地摸著鼻子。
杜修似乎知道這些事,聞言轉移話題道:“赫爾九世,歐羅巴需要你。幽靈議會也需要你。我們可以做一場交易……”
“交易,看來你已經想好了籌碼。”
“自由。”
“我想要去世界各地的自由!”
“不行!隻能在歐羅巴。”
“抱歉,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巫妖甩動身旁的殘肢,血液灑在不遠處光滑如鏡的青石上,杜修看見,鏡中景象碎掉。
會議室中,杜修又先後找了一些人。
有些人同意了他的邀請,有些人模棱兩可,最終,杜修將這些人的名單羅列出來,依舊有些惆悵。
杜修又摸出一張金色卡牌,讓鏡子上的臉看了看,那張臉閉上眼睛。
鏡子裡,一位老者正在洗臉,忽然看見浴室鏡麵一變,露出杜修的麵孔。
老者用棉毛巾蘸了蘸邋遢的麵孔,淡漠道:“杜修,有事可以直說。”
“西西弗裡大人,你應該聽說了,我們遇到了麻煩。”
“我隻是一個流浪漢,還希望你快點說完,這是公共衛生間,彆嚇到路人。”
鏡中老者是流浪騎士西西弗裡,杜修苦笑:“我派車請您來巴黎一趟好嗎?”
“該去的時候我會去的。”
老者轉頭,似乎有人來了,他手上接了水,潑在鏡麵上,杜修看見鏡麵的景象破碎。
“各位,整個歐羅巴大陸,能找的援手的都找了一遍。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了。”
“華夏、南洋、東洋呢?”
“他們可能不會第一時間過來,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我們影響力達不到那麼遠。不過我還是邀請了。”
“杜修先生,您似乎很焦急。”
一頭卷發的墨諾提俄斯狐疑。
杜修也不掩飾,索性攤牌道:“是的,實話說吧。先知預言了兩次,第一次是這次事情的嚴重程度。你們也看見了……第二次,則是時間。”
“時間?”
“沒錯……”
杜修抬手,看了看表:“那座城要砸下來了。還有5秒……”
什麼?
眾人徹底驚住。
太突然了!
“4……”
“3……”
“2……”
“1……!”
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準備,晚上11點,巴黎出現巨大的震動。
所有的驅魔人都感覺到整個城市似乎被一顆隕石擊中,桌椅吊燈無恙,但是所有驅魔人平衡不穩,東搖西晃地跌坐在地,心跳如鼓。
什麼情況?!
杜修也被這種衝擊震落在地,開窗看去,原本天上那座虛影城市已經消失。
現在周圍環境變得古怪起來,普通人看不到一點異常,而驅魔人可以發現,整座巴黎,黑夜中出現暗金色的霞光。
大地因為夜色的影子和詭異的靈力波動,鋪染上一層焦黑。
金霞漫天。
黑石遍地。
天地之間……
靠在窗子最近的蘭斯洛特,忽然動了動鼻子:“好重的血腥味!”
天地之間,飄散著血霧。
會議室,文件櫃忽然被打開。
一個三臉人表情煩躁地走了出來。
“該死!外麵發生了什麼情況?”
一出來,三臉人愣在原地。
一屋子不認識的麵孔齊齊望著自己。
三臉人眨了眨眼睛,可能是自己開門的方式不對,他退回文件櫃,重新開門。
然後,被一個卷毛一拳打在臉上!
“你們是誰?!我們三死星人從星辰之墓走來,無懼一切!無懼一切!!!”
三張臉,被那卷毛換著打,他鼻青臉腫的在哀嚎。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自己地盤門口哪來的惡人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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