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零章,被遺忘的中年道子(1 / 1)

轉眼間,仲夏到來。

整個臨江如同蒸籠一樣,熱的能讓人失去理智。

白湖鎮老街,捉鬼客棧,這裡可能是唯一一處不需要開冷氣的店麵。

生意還是冷清,跑龍套的高影和顧大姐早就回來了,在店裡吹毛求疵地打掃著衛生。

自從王乾領他們上道後,二人和王乾關係大大升溫。秦昆也在好奇,王乾此人其實不太喜歡跟邪喪打交道,哪怕是自己麾下頭號鬼差牛猛,王乾也從不客套詢問一下牛猛最近的情況。

隻是對高影、顧大姐這類存在,好像另眼相看。

楚千尋說,王乾之所以能跟高影、顧大姐交好,甚至還帶她們出鏡,散心,應該歸功於一種所謂的掌控感。

符宗弟子,克僵的。

在她們麵前,王乾有對付的辦法,才能給予她們相對的自由。

“就好比你喜歡和弱小的邪惡勢力交朋友一樣。”楚千尋補充道。

秦昆聲音高了八度:“我堂堂扶餘山地師,怎可能喜歡和邪惡勢力交朋友!還專門欺淩弱小?莫辱我名譽!”

“前段時間你不是收編了一個山魈鬼王嗎?”

“你也知道是隻鬼王?鬼王多厲害你心裡沒譜啊?”

“怎麼收編的,被打服的嗎?”

“不是,被我恐嚇的。”秦昆得意地伸了個懶腰,忽然笑容收起,“跟你說這些乾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秦昆一愣,廟堂的事和江湖的事,秦昆從不混為一談,這件事屬於總局的職責所在,秦昆在生死道便沒跟彆人說過。

楚千尋撇撇嘴:“今天廟堂來了個大人物,他告訴我的。”

“誰?!”

“我!”

橋上,一個鐵腿跛子走了過來。

這身裝備,大夏天看著都熱,更何況對方手上還戴著一雙手套。

“馮羌?你怎麼來了?”

舊日好友,頭發已經花白,牙齒豁了,腿也瘸了,這幾年馮羌似乎又老了幾分,每次見,都比上一次憔悴一些。

身後是馮東,他扶著父親坐在鋪子門口的椅子上,對秦昆客氣道:“秦叔好。”

秦昆的年紀還沒馮東大,又一次被馮東叫叔叔,還是有些不適應。

朝他散了根煙,也給馮羌遞了一根。

火點燃,楚千尋皺了皺鼻子回屋了,店裡陰冷的氣息吹出,馮羌吐出煙霧:“秦昆!你他娘的倒是會享受。”

“享受個屁,我天生勞苦命,時不時還得去殯儀館幫忙,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享受了?”

秦昆鄙夷。

現在聽土娃說,自己在殯儀館屬於‘客卿’的地位,身份卓然,自己也領著一份薪水,時不時過去幫個忙。不過‘客卿’一年多後,秦昆才幡然醒悟。媽的誰家‘客卿’是乾粗活的?這分明就是臨時工啊!人手不夠時候抽調一下你。

土娃現在和王館長一樣,開始會忽悠了,竟然還忽悠到自己頭上了,秦昆非常不滿意,也就看在殯儀館實在沒人手的情況下,索性繼續裝傻。

沒轍啊,人莽心善。

馮羌自然知道秦昆平時都在乾什麼,這也是他放心秦昆的原因。

本領大,心思正,之前與自己又有過命交情,這樣的朋友誰不放心?

他咧嘴一笑:“聽說你給黔西收編了個畜生鬼?”

“怎麼?我應該有這個權限吧。”

馮羌道:“廢話,不過你後來也沒給我解釋,我就過來問問這家夥靠譜嗎?”

秦昆嗤笑:“彆看是邪喪,可比一些人靠譜的多,那凶猴身上的味道,可是一點都不臭。”

捉鬼師說的臭,和普通人說的臭,概念完全不一樣。

馮羌道:“得了,黔西岑清,算是賺大了。我這次來,其實一半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另一半呢?”

馮羌沒說話,拿出一遝卷宗。

秦昆接過,又轉手遞給馮東:“幫我總結一下……我讀書少,這麼多字看得人腦袋脹。”

馮東低聲道:“是關於徐法承和那幫三山鬼仙的。”

“這世界,沒有仙!”秦昆撣了撣煙灰,著重提示道。

馮羌眼睛一亮,對著兒子冷笑:“看到沒,這就是覺悟。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他高看一眼了?”

馮東點頭:“是,秦先生活的明白。”

秦昆道:“屁!我說馮羌,你現在越來越能裝了,什麼覺悟,我是實話實說,說這是一群野性難馴的鬼,不守規矩。”

馮東打斷了秦昆:“秦叔……這次來就為了這個,那幫大鬼……守規矩了。”

秦昆一愣。

馮羌撇撇嘴道:“徐法承拿他們當刀,剔除了一批江湖騙子,然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收攏了他們。甚至給他們封正了。”

封正,便是受封正神!從此以後,受香火供奉,四時八節供奉不斷。

秦昆呆滯半晌,才慢慢地點著頭:“徐法承果然是徐法承。他們封了什麼神?”

“七位日遊,七位夜遊,七位城隍,兩位蕩魔使者。”

城隍?!

好手段!

那幫家夥本來就是準備回去稱霸一方的,現在成了城隍坐鎮一方,論起來和稱霸本質一樣。

這種結果,到現在才讓秦昆茅塞頓開。

他相信徐法承,也擔心徐法承會玩脫,但現在局勢依然在徐法承手裡。

秦昆拿過卷宗,發現那些城隍所在的位置都是偏遠地方,還都是那些老鬼的家鄉。

一係列的結果,簡直不要太巧合。

這些家夥,從此就是徐法承一派的勢力了。

道子降世,茅山當興!

曾經丹會結束後,他爺爺關於徐法承的事卜了一卦,隻留下這句讖語,這幾年來,楚千尋隻在閒聊時提起過。因為大家都不覺得,徐法承得了此敕號,他的宗門有所改變。

直到此刻秦昆覺得太有深意了。

那道子……說的竟然不是徐法承,是那個兩千年的中年道子!

“馮羌,你知道那中年道子嗎?”

馮羌一愣:“什麼中年道子?”

秦昆叫來楚千尋:“大小姐,把中年道子的事講給他聽。”

楚千尋一愣:“什麼中年道子?”

秦昆低聲道:“就是兩千年的徐法承……”

楚千尋訕笑:“狗哥,這玩笑開大了,我從沒聽人說過。”

我明明說過!

秦昆撥了個電話:“聶胡子,你沒把中年道子的事告訴馮羌???”

電話那頭,聶胡子納悶道:“秦黑狗,你瘋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

“中年道子啊!徐法承啊!你還跟他打過!”

秦昆把電話遞給馮羌,聶胡子在大罵秦昆神經病,忽然聽到馮羌的聲音,乾咳一聲:“馮閻王,我剛不是罵你……不過我真不知道什麼中年道子啊!”

秦昆忽然感受到有些事情脫離了自己理解的範疇。

馮羌一臉納悶地看著秦昆:“我相信聶組長。不過我也相信你。但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昆搶過電話掛掉,在手機裡急忙尋找妙善的聯係方式,和尚不會騙人!

可是找了半晌才知道紫衣和尚壓根就沒電話!

“靠!”秦昆大罵,“跟我去一趟佛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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