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身邊,妙善和尚古井無波的表情一僵。
徐法承泰然自若的姿態變得不自然。
聶雨玄呷了口酒,嘿嘿直笑。
沒有上場的秦昆贏了,以這種極其荒誕的方法,在莫無忌的因果線中,憑以前的自己把對方擊敗。
同輩之中,獨一無二,大家不但覺得不可思議,而且覺得這根本就是扯淡啊!
鬥法……還能這麼玩???
看台上,楚老仙內心激動難以自持,但還得保持風度,幽羅燈裡黃吉大將鑽了出來,使勁鼓掌,也不知道是受誰指使。
“第二場,王乾,妙善。”
天罡組總共九個人,五個扶餘山真傳,茅山、九地本來就式微,早就暗中抱團,現在莫無忌率先被淘汰,連酆都觀畫皮仙都覺得不可思議。
第二場,王乾對妙善,看台上,亂禪寺鐵禪和尚傻乎乎地看著聖僧淨嚴,問道:“師兄,小和尚有沒有勝算啊?”
淨嚴和尚袖口油膩,擦了擦光頭上的汗水,樸實笑道:“我怎麼知道,妙善是下過苦功的,就是沒怎麼出過山門,一半一半吧。”
徐法承望著妙善上台的背影,又看到楚千尋下場後湊到秦昆身邊興奮雀躍,心中無奈,扶餘山這塊骨頭,現在難啃到如此程度了麼。
燭字卷傳人連太極魔都能打下去,什麼時候算卦道士也這麼強了?
台上,妙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妙善,請師弟多多指教。”
王乾紮著丸子頭,一身俗氣,以前穿著道袍還像回事,現在穿著道袍都不像道士了。他摸了摸肚皮,嘿笑道:“妙善師兄,久聞佛林寺大名,小弟就是來混口丹藥的,一會讓著點。”
讓招,不太現實,大家鬥法就是為了爭個名頭,不過出乎意料的,妙善開口應允。
“那……便讓師弟三招吧。”
王乾嘴角咧開,笑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這麼實在,真讓啊?
“道丁畫符,皇天請篆!”
“飄搖金翠尾,鬥屏銜禁符!”
“落地伴鬼木,振翅啄金烏!”
腰間五個符袋,金木水火土五行符首尾相連,如尾巴一般飄搖而起,突然折扇一樣綻開!
胖子又開屏了!
“五行雀!”妙善眼中驚訝,繼而讚歎,“師祖說過,當年扶餘山的萬術真人以一龍一雀成名,今日得見五行雀,不虛此行!”
以五刑衣為基,五術符為用,五行雀說白了是一種瞬發符術的狀態。
王乾飄羽符貼了不知道多少,踏足淩空,刺魂、殺魄符先後打去,接著緊跟三斷符!
韓眼睛一亮:“法術機關槍。”
韓的評價一如既往的貼合現實,王乾的符紙出手速度如子彈一般,同時一隻手提著天胎筆,懸空成符。
前麵的符本來就積攢很多,每隔幾秒又有新符補充,道台上,符紙炸出的靈力漣漪和槍林彈雨的戰場一般,硝煙彌漫。
砰砰砰砰砰砰砰
妙善和尚有些後悔,說是讓對方三招,三招過後對方居然占了優勢,自己隻能被動防禦。這胖子,一點餘地都不留。
符紙不停轟擊著自己意識海,被火灼、水溺、銳割、土壓、木刺等等感覺襲來,還有魂魄分離的痛苦以及身體不受意識操控的停滯。
讓妙善一下子吃了大虧。
終於,一口鮮血吐出,妙善如同一個悲憫而頑強的僧人,恢複了身體的控製權。
“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聚散、起止,念念相續,循環往複,種種取舍,皆是輪回。”
妙善在笑,王乾有些莫名其妙,秦昆則抬起頭,漆黑的夜空高處,突然有隻大手撫在空中,好似轉動輪盤一般,輕輕朝著空中扭了一下。
這一扭,王乾的五行雀消失,空中符消失,妙善身上的傷痕消失,好似時光被回轉到之前某一刻。
秦昆歎了口氣,胖子輸了。
那和尚哪有那麼好心……一開始,包括所有人在內都中招了,這是蜃界啊!最誇張的是,在蜃界中,妙善和尚竟然有撥動時空的能力,說是蜃術,也太高級了。你每次這麼撥一下,誰能破的了你的蜃術?
王乾覺得就差一步,妙善和尚就要輸了,但突然間,一切歸零。
妙善還是那個妙善,嘴角血漬都消失不見了,自己卻不是自己,渾身靈力用的也差不多了。
“蜃術?”
王乾還沒明白過來。
妙善雙手合十:“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王乾眯起眼睛,在東南亞他也粗通佛教,這是《金剛經》的經典,大致意思是眾生與我為一體,我即眾生,眾生即我,佛教哲學中的‘我念’、‘皆是’之類的概念,就是這句話的概括。
妙善念完,往前隻是走了一小步,突然變了個人。
秦昆。
我即眾生,秦昆即眾生,我即秦昆???
看台上,秦昆嘴角抽搐,感覺自己快被玩壞了啊……
又是自己???
道台上的秦昆,痞態儘顯,笑嘻嘻地對王乾道:“胖子,快認輸,不然揍你也是白揍。”
王乾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尼瑪哪又來個秦昆啊???
“秦黑狗,我艸你大爺!!!你攪屎棍啊你!怎麼哪都有你!”
王乾朝著看台上大吼,看台上,秦昆也回吼道:“我特麼哪知道自己能被這麼玩!”
王乾一臉無語,還想掙紮兩句,突然一記老拳奔臉,打在鼻子上,殷紅的二條流下,接著手臂如鐵鉗一樣捏著王乾脖子,將其轉到後麵,照著屁股就是一腳。
王乾狗吃屎一樣撲到台下,引得哄堂大笑。
主持比賽的銅掌櫃還沒發現妙善和尚這麼頑皮,拿這一手臊扶餘山的臉,不愧是佛林寺真傳。
不過這一手出來,起碼不傷和氣。
“獲勝者,妙善。”
天罡組兩場比賽結束,獲勝者全都低調地回到座位,秦昆則成了焦點。
兩場比賽,出現兩次,這位扶餘山當家的,今天真是要被玩壞了。
“下一場,韓,佛海。”
上台前,秦昆就看到韓身後跟了一位紙人,覺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韓和佛海走上台後,那紙人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我日……又是我?
“土娃!你被豬油蒙心了!!!”
那紙人自然是白事道兵,貼著大紅臉蛋,除了皮膚煞白、衣服花花綠綠、表情有些呆滯外,模樣和秦昆是一模一樣。但也忒低配了。
韓訕笑道:“昆哥……我剛讓楚師妹算了一卦,好像讓你出場對勝利有加成,回去請你吃飯好不好……”
那紙人咧著嘴站在韓旁邊,超級山寨版的自己,看的人欲哭無淚。
更加欲哭無淚的是,佛海如臨大敵,拽著要下場的銅掌櫃低聲問道:“道士師叔,秦昆怎麼也上來了,快讓他下去啊!”
銅掌櫃打開佛海的手,大怒道:“這哪是秦昆,你給我看仔細了!”
這麼山寨的一個紙人,特麼是秦昆?道爺就沒見過你這麼瞎的!
佛海一頭霧水,驚懼道:“這怎麼不是秦昆!我和他認識!”
銅掌櫃不想搭理他,離開道台。
韓滿頭黑線地站在原地,果然,昆哥出現對勝利有加成的。
韓拍了拍紙人的肩膀:“這把能不能贏,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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