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州漁樓,從靈偵科當日被滅門的錄像查起,排查那些人的下落,所獲信息極少。
荀鬆覺得,至少還得兩天時間,才能摸清那群人的大致蹤跡。
正在忙著時,突然接到秦昆電話,讓荀鬆有了其他的思路。
荀老爺子立即囑咐下去,查一些不相乾的人,於是霧州漁樓的漁夫們,開始動手排查。
果然,晚上10點,第一個共同點傳到了秦昆的手機上。
“其中十八人,死於心臟衰竭。”
心臟衰竭,就是猝死的一種,驟然死亡,不屬於暴力、失血、自殺、中毒、溺水等等外因,完全符合鬼術致死的征兆。
秦昆坐在招待所,思路逐漸明朗。
看來,這群人和黑魂教,或多或少是有聯係的!
第三天早上9點,第二個共同點傳到了秦昆手機上。
“其中十三人,據說都是教徒,信仰宗教未知。”
秦昆坐在靈偵科辦公室裡,隻等著荀老爺子下一條信息出現,他相信下一條信息,定然會指引出一條明路。
晚上8點,第三條信息發了過來。
“大自在教!地址不詳,人數不詳,發源不詳,目前東南亞、日本、韓國、歐洲均出現過蹤跡。”
秦昆來到招待所,幾位同道的房門都開著,隻聽到一聲“出發”,紛紛走了出來。
“有消息了?”
秦昆將荀老爺子的三條信息給他們看了一下。
黃鼓和尚疑惑道:“秦施主,這個宗教雖然可能是你提到的黑魂教,但是地址不詳,我們要去哪找?”
秦昆沒回話,而是問蒙隊長道:“霧州市老乾部療養院在哪?”
……
一輛麵包車,自靈偵科駛出,車上坐著倉一道長、黃鼓和尚、趙無眠道長、黑婆和殯儀館老金,秦昆將車開到巷子口,回頭道:“各位同道,有沒有擅長隱匿追蹤的?”
秦昆說完,其他人看向黃鼓和尚。
黃鼓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法術低微,不巧擅長此道。秦施主需要貧僧做些什麼?”
秦昆笑道:“盯著蒙隊長和那個科員小李,能做到嗎?”
車中氣氛驟然一冷。
蒙隊長……科員小李?
那不是你們自己人嗎?
都知道秦昆這次來是代表靈偵總局的麵子,你竟然要讓我盯著他們?
黃鼓和尚會意過來,低聲問道:“秦施主是覺得,有內鬼?”
秦昆點點頭:“不確定。就是覺得有些巧合。事發當天,靈偵總局的人都在,就蒙隊長有任務外出,科員小李也有事情,二人離開的時機太巧了,還不是一個任務,大師幫我盯著他們,可以嗎?”
“願受差遣!”黃鼓和尚下了車,又敲了敲秦昆窗口,“秦施主,還有件事,如果他們有古怪,貧僧怎麼通知你?”
和尚眨了眨眼睛,畢竟手機什麼的,他是沒有的。
秦昆無語,拿了張紙條,將自己的電話寫了上去:“打我電話就行!”
……
霧州市老乾部療養院,如果記得不錯的話,秦昆在第二次南宗道會時來過這裡。為了驗證這裡和鬼三關的地方是否一樣,秦昆找到了印象中那個地方,一張紙被摸出,寫好字點燃。
“秦當家的是在做什麼?”
麵包車開到療養院不遠的一處空地,倉一道長、趙無眠看著秦昆的舉動,很意外。
黑婆則愣了一下,才桀桀笑道:“竟然是閻君箋!這是給鬼蜮傳遞消息呢。”
果然,沒一會,紙燒著的地方,冒出一縷青煙,一隻小鬼探頭探腦地出來。
“互郎行千塚,小鬼過他鄉!何人呼喚互郎商???”
小鬼發現,麵前站著一水道士、神婆之流,渾身冷汗直冒,隨時準備撒丫子開溜。
看著這個賊眉鼠眼的小鬼,秦昆開口道:“郭牙子,記得我嗎?”
小鬼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先是愕然,隨後喜出望外。
“上師,原來是你!這次還買人頭嗎?”
果然,鬼三關根本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幻境,這個互郎商的牙頭,是真實存在的。
秦昆道:“人頭不買了,找你打聽個事。”
一遝冥幣丟了過去,郭牙子受寵若驚,陰曹五行(hang),乃車船店腳牙,他是牙行的小鬼,也是這一片的牙頭,去年就認識秦昆,這是個大手筆的人,買了三個人頭,供了他30遝冥幣,加起來比開光大香的香火還濃鬱。
這次又見到秦昆,他就知道生意上門了。
“上師請說,小的知無不言。”
“大自在教在什麼地方?”
郭牙子一愣,乾笑道:“上師怕是說笑吧,您不是……大自在教的嗎?”
看到秦昆笑笑不說話,郭牙子咽了咽口水,哭著臉道:“這事我真不知道。”
又是3遝冥幣過去。
“郭牙子,你在顧忌什麼?”
郭牙子苦笑:“上師,我真不知道,您給多少供奉,都沒用啊。”
“彆急,你慢慢想,沒想出來,不能走。”
再扔了3遝,秦昆不急不躁,這次給的冥幣都是從【地獄道】收的租子,也不心疼。
秦昆說著話,倉一道長、趙無眠、黑婆、老金四人默契地將郭牙子圍住。
郭牙子發現時已經晚了,哭喪著臉,比死了親人還難看。
“上師!咱這一行有規矩啊!”
“桀桀桀桀,牙行最沒規矩可言,小鬼,婆婆跟陰間牙行打過交道,彆裝蒜!”
黑婆渾身的陰氣也不少,老太婆盯著郭牙子的臉,表情不善。
這幾天大家都等的不耐煩了,好不容易出現個線索,怎能白白放過?
秦昆又是3遝冥幣甩了過去,加起來已經給了10遝了。
“郭牙子,我不為難你,先說些能說的。”
對方把麵子、裡子都給足了,先禮後兵的架勢給你擺好,郭牙子直呼自己命背,這要是不知好歹,下一刻他們就能讓自己魂飛魄散。
一遝冥幣被他狠狠一吸,吸入腹中,這才幽幽道:“唉,好吧,上師既然問了,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一說。”
郭牙子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茫茫大霧的城,原本是個迷魂蕩,迷魂蕩的鬼,就住在鬼打灣,鬼打灣上河伯廟,廟裡的河伯有血墳,住著成了精的老鬼和無數的魂。河伯廟被推倒了,留下了無家可歸的魂,老鬼帶著那些魂,住在了橋下的墩,自從有一天,來了群奇怪的人,抓起了魂,霸占了墩,剩了老鬼一個人……”
唱完,歌聲陰森悠揚,郭牙子又退回其餘9遝冥幣,朝著秦昆拱了拱手:“上師,真有行規,我隻能說到這。”
郭牙子要走,突然一張網罩住了自己。
秦昆手上,大炎纏冥手交織的冥羅罩下,將郭牙子罩住,被一個骨灰壇扣下。
“上師!你做什麼!”
“乖乖待在裡麵,我們找你的消息,不能被人買走了。委屈你一段時間。”
“上師!求求你放了我,我絕對告訴彆人!”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告訴彆人,這不是怕你被人威脅麼。放心,我會罩著你的。”
骨灰壇裡,哀求聲不絕,秦昆充耳不聞,對著眾人道:“他唱的地方,知道在哪嗎?”
倉一道長自信一笑:“知道。既然是那個特殊的橋墩,貧道自然是知道的。當年打樁的時候,貧道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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