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二十一章(1 / 1)

酸梅 黃三_ 2158 字 27天前

chater21

在學校困了一天,終於熬到放學。

夏藤背著書包回家,走在路上連步子都是飄的。

作業晚點再寫,她要先好好睡一覺。

進門前,她是這樣想的。

然而,走進客廳的那一刻,夏藤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客廳裡燈光大亮,半空滿是菜香,飯桌上已經擺上兩道菜,沈蘩端出來第三個菜盤,聽見動靜,笑著抬起頭,“阿藤回來啦”

夏藤還沒應,廚房裡傳來叫聲,一陣罵罵咧咧,以“燙死了我操”為準,沈蘩一聽,哎喲著一路跑進去,馬上傳出念叨聲“你這傻小子誰讓你直接掀鍋蓋的不燙你燙誰”

再然後,是“行了端出去吧,我來盛米飯”,這一句過後,人出來了。

他換了身衣服,有點眼熟,好像是第一次見他那天夜裡,那套讓人印象深刻的白馬褂黑中褲,腳踩一雙人字拖,走路“啪嗒啪嗒”響。

他端著一盆魚湯衝出來,用“摔”的力道扔在飯桌上,灑了幾滴出來,然後嘴裡“嘶”的吸著氣,兩手趕緊摸耳垂降溫。

夏藤像被雷劈過,完全僵住了。

他,為什麼,還在,這裡

祁正見她一臉鬼表情,笑的蔫兒壞蔫兒壞,還學起沈蘩那一句

“阿藤回來啦”

他叫一聲“阿藤”,少年音十足,且玩味。

夏藤彌漫一整天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怎麼回事”她壓低聲音問他,“我給你的紙條你沒看見”

“你說這個”祁正從兜裡掏出那張紙條,兩指一夾,在她麵前輕飄飄的晃,“我怎麼來就怎麼走的,回家洗了個澡,剛出門就碰著你姥姥了。”

沈蘩在這時端著米飯從廚房走出來,“準備準備吃飯了啊,你們倆站這兒說什麼呢”

祁正轉過身,紙條正大光明直對著沈蘩,“她說”

“我說,我來幫您。”夏藤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沈蘩手邊兩個碗接過來,然後瞪祁正一眼,“你的飯你自己去端。”

祁正笑著把紙條收起來,一麵往廚房走,一麵裝模作樣的感歎“沈奶奶,您寶貝孫女好像看我不順眼的很呐。”

夏藤聽了很窒息,他這個村口大媽式挑撥離間的腔調是哪來的

誰知道沈蘩成功被“挑撥”了,輕輕拉了下夏藤的胳膊,“阿正今天好歹算客,你怎麼能讓他自己去端飯呢”

夏藤驚了,他算哪門子的客人

“沈奶奶您給她解釋吧,省得您孫女以為是我賴著不走,指不定這會兒心裡罵我不要臉呢。”

祁正自個兒端著米飯出來,腳踢開她對麵的椅子坐進去,在沈蘩麵前依舊口無遮攔。

夏藤被他那些要臟不臟的話弄得心一跳一跳的。

“我今兒買完菜回來路上,正好碰上阿正出門,一問,這小子一天都沒吃飯,我一想那哪行啊就叫來一塊吃晚飯,多添一副筷子而已。”沈蘩給他倆各夾一筷子菜,看著心情很好,笑容滿麵,“今天這飯,阿正幫了一半忙呢,菜都是他洗的。”

昨晚的事兒沒暴露,夏藤心裡鬆下一口氣,聽到後半段,咀嚼的動作一頓,看了眼坐在對麵的祁正,“你洗乾淨了麼。”

他眉毛一挑,“我,還是菜”

一秒鐘反應過來,夏藤臉爆紅,“你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她姥姥還坐在跟前呢這人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啊

沈蘩沒聽出祁正話裡的不正經,皺皺眉,“怎麼老擠兌阿正他惹你了啊”

夏藤使勁捏著筷子,簡直有苦說不出,到底誰擠兌誰

祁正特配合,擺出一副“被擠兌”的委屈模樣悶頭吃飯,但是夏藤看到了,他在笑,憋的肩膀一直抖。

“不能不禮貌,阿藤,給他盛碗湯。”沈蘩拿過一個空碗,擱在夏藤麵前。

“姥姥。”她不情願的叫了一聲。

祁正叼起筷子,兩根筷子在他牙間劈著叉,他一臉看戲的表情,“好為難喲。”

又是那個挑撥離間的腔調,沈蘩果然再次上鉤,催她“阿藤快點。”

“還有你。”沈蘩轉向祁正,“把筷子拿下來,這樣叼著像什麼樣子。”

祁正今天吃錯藥,乖的要死,“行。”

夏藤佩服,心裡罵了一句。

人模狗樣。

她極不情願的拿起空碗,極不情願的舀了一勺,準備再次極不情願的扔他麵前,祁正伸手接了。

手碰到她的手背,然後端過去,喝了一口,露出一個十級燦爛的笑。

“謝謝阿藤。”

你裝,繼續裝。

夏藤忍住不翻白眼,忍得相當辛苦。

沈蘩麵對此番“其樂融融”的景,滿意又欣慰,“就是嘛,聽阿藤說你們倆一個班,就應該這樣好好相處。”

祁正頓了一下,側頭,“她還跟您提過我呢都說我什麼了”

夏藤“說你十惡不赦行不行趕緊吃飯吧。”

祁正目光一轉,悠悠落她身上,非要要看出來點什麼似的。

沈蘩說“阿正,彆逃課了,高三多重要啊考個好大學才是正事,不能成天在街上晃,這個年紀還是得在學校才行。學習上不會的,可以問阿藤,她成績不賴的。”

沈蘩這話是好意,她待人向來和和氣氣,能幫則幫,西梁的街坊鄰裡皆知她麵善心更善,他們麵對她,總是多帶幾分善意與尊重。

但是,擱在往常,這話無論誰說祁正都一個字不會聽,弄不好還會直接翻臉掀桌子。

沈蘩不知道祁正在學校鬨得那些事兒,隻以為他是單純的逃學不上課,夏藤有點緊張的停筷,盯著對麵的人,她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又隱約希望他能回答些什麼。

安靜了半晌,夏藤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祁正終於動了,沒發火,沒黑臉,重新夾了一口米飯遞嘴裡,低低“嗯”了一聲。

難得。

晚飯過後,夏藤幫忙把碗筷收到廚房,祁正準備走了。

沈蘩把夏藤從廚房推出去,“哎呀,洗潔精沒有了,你出去買一瓶吧,順便送送阿正,散散步,消消食,回來寫作業也輕鬆。”

夏藤“”

好一個順便送送。

她看向祁正,眼神暗示他可以客套一下,拒絕這份好意。

祁正直接無視,蹲門口看花看草。

夏藤無語了兩秒,也懶得反抗了,“那我上樓換個衣服。”

這回他有反應了,頭也不回,“換快點。”

夏藤閉上眼深呼吸,忍忍,忍忍,再忍忍。

從樓上下來,客廳裡沒人。夏藤走出去,他在院子裡給沈蘩支前兩天被風雨吹倒的花架。

本來東倒西歪的花架,此刻立的穩穩當當。

“這就修好了謝謝你啊,咱們阿正真厲害呀。”

沈蘩都快給人誇天上去了,祁正笑的非常好意思,把重新立起來的花架敲的“鐺鐺”響,“要是還壞了讓夏藤跟我說。”

“好嘞,那我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夏藤站在一旁,聽不下去了。

“還走不走”

那邊兩人齊齊回頭,祁正眼神沉了一下。

她把頭發散下來了,長長的順在肩頭,烏黑而柔軟,水藍色的外衫,裡邊是一件黑色吊帶,緊身的,挺短,露出一節細白的腰肢,兩道腰線沿進牛仔短褲裡,流蘇邊下兩條細腿,他那天見過,又直又白。

夏藤的腿型很好看,線條纖長,走起路來沒有凸起的小腿肌,也沒有跟著晃動的贅肉,她穿黑色馬丁靴,不僅不會因為蓋住腳踝而顯腿粗,反而在視覺上拉長腿型。

總之,是一雙男生移不開視線的好腿。

祁正“你買瓶洗潔精,穿成這樣”

縣城裡沒有這樣的女孩,或者說,有,也不會比她穿的好看。

一天到晚在學校裡穿那麼素,不是長袖長褲就是醜不拉幾的校服,擋得嚴嚴實實,他隻知道她腿細,沒發現過她身材這麼好。

“我穿哪樣”夏藤看自己一圈,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不好看嗎”

祁正卻不回答,移開視線,走到院子大門,也不等她,說了句“沈奶奶再見”,直接拉開門走了。

夏藤一臉莫名其妙,回頭跟沈蘩說再見,沈蘩笑眯眯的衝她揮著手

“阿藤穿的可好看了,去吧去吧。”

祁正一出來就把煙點上了,憋了一晚上,癮犯了好幾次他都得強忍著。

風吹的方向正好是夏藤走的方向,煙霧直往她臉上飄,她拿手扇著,“你就不能少抽一點。”

他斜著看她一眼,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往另一邊一拉,遠離了煙霧會飄過去的方向。

夏藤剛站穩,他就鬆手了,繼續叼著煙。

倆人走了一會兒,十分安靜,祁正不沒話找話,但是夏藤有一肚子話要問。

她走了兩步,“你不解釋一下今天怎麼回事嗎”

他把煙拿下來彈煙灰,“你姥姥給你解釋說的不是人話”

果然,一和她單獨在一塊,這人的惡劣本性就全部暴露。

“你就不能態度好點”

祁正扯了下嘴角,“要求還挺多。”

行。

“那換一個解釋,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來找我”

夏藤不扭捏,問的直接。

看誰懟死誰。

晚風輕輕吹,祁正有一陣兒沒回話。

良久,他重新吸進去一口煙,吐出來的煙霧在夜空中翻騰。

“不知道。”他說,“喝多了。”

他是真不知道,對他而言,有想法就付出行動,想找就去找,哪來那麼多為什麼,他也沒功夫思考到底為什麼。

他抹了一把臉,整個人還有點宿醉後的疲態,眼皮特雙,聲音有點兒啞,“我昨天都跟你說什麼了”

夏藤“你沒印象了”

“嗯。”

“你罵了我一通,很難聽。”

祁正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沒。繼續,還說什麼”

“說你愛死喬子晴了,你要和她睡覺。”夏藤麵無表情的編。

祁正眼皮一掀,目光微諷,“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夏藤一本正經“真的,不然我怎麼知道她叫什麼”

“行。”祁正也不跟她計較,“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

夏藤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麵,刺痛的,溫熱的,潮濕的。

算了。

她搖頭,“沒了。”

路過一盞路燈,眼前的光便暗下來。西梁的路燈間隔很遠,路燈隻能照亮燈下一小塊。

他們走進一片燈光黯淡裡。

祁正把煙扔了,按住她的肩往旁邊的圍牆上一推,夏藤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上手扒開她的外衫。

外衫褪一半,肩頭,鎖骨,一覽無遺。

鎖骨上的牙印暴露在空氣中,結了點疤,一圈暗紅色。

夏藤驚呼“你乾嘛”

祁正壓著她不讓動,仔細看了一會兒,嗓子動了動

“不是沒了麼”

她臉紅,紅暈迅速蔓延,剛還一片雪白的肌膚,這會兒已經覆上一層淡淡的紅。

夏藤背抵著牆“我被狗咬了。”

祁正“你罵誰呢。”

“你不是沒印象嗎沒印象你記這麼清楚”

她一生氣,眼睛就水亮水亮的,像灑了星星進去。

祁正看了她一會兒,“逗你玩的。”

逗她玩的

夏藤壓著氣,抬眼,“那你記不記得你哭了”

果然,祁正表情一頓,臉色以光速變化。

夏藤很來勁,“就在這兒。”她臉朝自己的鎖骨彎的側了側,“你趴在我這兒哭的,記不記得”

祁正不說話。

昨晚他喝斷片兒,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

她說的,他不信。

打他懂得些這個世上的道理起,他就沒讓自己哭過。

怎麼可能在她麵前哭

“放屁。”他罵她。

夏藤也不急,聳聳肩,“你不想承認就不承認唄。”

她學聰明了,知道怎麼樣能讓他不爽。

祁正冷笑,“我有什麼可哭的”

“誰知道可能是良心受到譴責,覺得自己太過分,流了兩滴鱷魚眼淚。”

“夏藤。”

祁正語氣一降,手往下滑,徒手掐住她的脖子,“我給你慣出毛病了”

夏藤看出他眼底藏了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他麵前膽子越來越大,意識到這人以前是怎麼對她的,她的氣焰瞬間消了大半。

“沒。”

她慢慢垂下眼,乖了。

祁正滿意了,放開她,眼睛往她肩頭一掃。

“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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