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娘看著羅盛,心底的仇怨,連帶著這麼多年受儘欺負的委屈一起冒了出來。
“羅盛,當初你欺負我家貧,用十兩就把我從我爹娘手裡買了過來當媳婦!到了你家後,我儘心儘力地伺候你的爹娘!
他們渾身是病,我也從不說累,直至你爹娘離世,我都一直是細心伺候!你彆忘了,你娘去世的時候,握著你的手說,讓你一定好好對我!
可是羅盛,你是怎麼做的?你足足打了我七八年!起初你隻是喝了酒才打我,後來愈發過分!這麼多年來,我身上每一天都有新的傷痕!
你嫌累從不出去做工,我一個人就做兩份活計,忙的流產兩次,你卻和青樓裡的女子說我是個下不出蛋的母雞!羅盛,你拿這種不堪的詞彙形容你的糟糠之妻,良心何在!”
說著,曲娘展開手裡的麻布,鋪在一旁的桌上。
這裡麵,居然全部是庖丁用來宰牛殺豬的刀!
從大到小,必能將骨骼上的每一寸肉都剔的乾淨!
羅盛一震,看著曲娘的動作。
“曲娘,你要做啥?!你彆發瘋!”
曲娘幽幽冷笑:“你打了我七八年,我隻不過,想在你身上劃個幾百下,也叫發瘋嗎?”
羅盛瞪著她:“就你?你會用刀嗎?趕緊將我放開,我可以不計前嫌,否則,你彆怪我不客氣!”
曲娘嗬笑一聲,根本不懼。
她手裡握著一把細小的匕首,朝羅盛走來。隨後,動作利落地在他大腿上輕輕劃了一道血口子出來!
刀鋒十分尖銳鋒利,血珠很快浸濕傷口周圍的衣物。
羅盛一聲慘叫。
顧諾兒隻看到曲娘拿著匕首,小家夥聚精會神地盯著半透明的屏風外。
剛想看個真切,喬修離修長的手掌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溫雅淡然的聲音響在耳畔:“小孩子不可看,會做噩夢。”
顧諾兒鼓起粉腮,有些失望。
曲娘動手的這一刻,才讓羅盛知道,她想來真的。
羅盛惱怒不已,這個臭娘們,誰給她的勇氣敢這麼對他!
他咆哮怒吼:“你等著,一旦我鬆綁,看我怎麼打死你!”
曲娘不懼,隻一聲嗤笑。
她放下刀,從袖子裡掏出一粒褐色的小丸子。
隨後,曲娘一手掐著羅盛的腮幫,一手將藥丸塞進他喉嚨裡。
兩個壯漢幫忙,朝他嘴裡猛灌一壺水!
饒是羅盛瘋狂掙紮,也無濟於事。
藥丸順著嗓子滑進肚子裡。
他劇烈咳嗽:“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曲娘彎腰,看著他的狼狽,她微微一笑,從容鎮定。
“自然是能讓你感受到痛苦的毒藥,每個月,沒有我的解藥,你就等著成為一個廢人,躺在床榻上動也不能說話也不能。
羅盛,你我夫妻一場,你打我也沒事,下半輩子你好好躺著,我會照顧好你的。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將你草席一卷,扔到山裡頭。反正咱倆的夫妻緣分,也早就到頭了!”
羅盛方才還憤怒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亂。
“你……你怎麼敢!你這是謀害性命!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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