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熠寒見女兒小臉蛋上,神情厭厭的。
生怕她因年紀小,看到了不該看的,從而嚇到了。
方才他的寶貝女兒,小手捏著布老虎,披散著烏發,就像個暗夜小仙子一樣,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時,顧熠寒就心疼的很。
他左思右想,找到了一個哄女兒高興的辦法。
顧熠寒將顧諾兒放在了桌子上,底下,是一堆他剛剛批好的奏折。
他笑著說:“諾寶,你隨便抽一張折子,然後不管你是想打這個送折子的大臣幾板子,還是罰他月俸,都聽你的,好不好?”
顧諾兒一聽,小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
“爹爹,大臣伯伯們沒做錯事,就不要打啦。唔,不然窩挑一封,爹爹隨便問候幾句叭,也讓大臣伯伯感受到爹爹的關懷!”
顧熠寒見她主動提議,當然樂得點頭。
隻要能轉移女兒注意力,做什麼都行!
小家夥伸出小手,在自己的屁股下掏了掏,不一會,抽出來一張折子。
顧熠寒哈哈笑道:“來讓爹爹看看,是誰這麼幸運,能被諾寶撈著。”
折子展開,皇帝掃了一眼,笑意漸漸淡去。
原來是那個囉嗦的禦史大夫張大人。
折子上寫的不是彆的事,而是張大人苦口婆心地寫了三千字的勸文。
洋洋灑灑地跟皇帝說了一些自己對修建水路的擔憂,他懇請皇上一定要安撫好百姓們。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小事,他居然寫了足足五六頁。
顧熠寒平生最煩囉嗦的大臣!
他看到這麼一堆字的時候,額頭上肉眼可見的露出怒筋。
懷中的顧諾兒,小手指著奏折,聲音糯糯:“哇~張伯伯寫了好多字喔~他一定很用心叭!”
顧熠寒低頭看了看小家夥,強行將升起來的怒火壓了下去。
他緩緩一笑,目光透著森冷:“諾寶,看來爹爹要兌現承諾,讓張禦史感受到爹爹的關懷,是不是?”
小家夥連連點頭。
顧熠寒抱著她坐在龍椅上,他提筆取墨,慢慢在張禦史囉嗦的折子後,留下短短幾句——
“張卿,得你細心如此,朕心甚慰。你今日吃了否?吃的好否?心情如何?若是吃的撐,一定要記得出去走走。”
寫完後,皇帝拿著奏折,舉到自家女兒麵前,笑著問:“諾寶,爹爹這樣關心他,你可滿意?”
小家夥看了一眼,水潤的目光裡充滿崇拜:“爹爹可真溫柔吖,張伯伯一定很高興!”
顧熠寒心中哈哈冷笑。
這個張禦史,改天再收拾他!
然而此時,春壽回來複命。
隻是他臉色慘白,雙手哆嗦,看起來嚇得不輕。
顧熠寒皺眉:“有什麼醃臢的事,就考慮好再說出口,彆嚇著諾兒。”
“是……是……”春壽發顫:“奴才帶著禁衛軍去了蘇美人那的時候,發現她正在放血,喂給一個……一個……”
春壽說不下去了,抖得厲害。
後來還是其中一位禁衛軍,上前在皇帝耳邊低語幾句,才算將事情講明白。
原來,他們去的時候,看見蘇美人正在放自己的血,喂一個罐子裡的小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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