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斐走後,盛歡去衝了個澡,回來躺在床上準備睡時,終於意識到自己光腦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很安靜。
她報了平安,凱月安老師怎麼都應該回她個消息吧。
她打開光腦一看,果然,光腦上顯示她今天發出去的信息並未發送成功。
盛歡有些不解,搗鼓了一會兒,光腦終於有了反應,信息顯然自動發送成功。
盛歡盯著光腦上的字,到現在都不知道光腦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會有這種故障?也許是和蟲族磁場有關?
剛這麼想,光腦上就跳出來了凱月安的來電顯示。
“安苒,聽說是紀元帥救了你,你沒事吧?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光腦剛接通,顯示屏上就出現了凱月安老師著急的麵容,也許是在家裡的緣故,她看起來比在學校裡溫和了很多。
盛歡搖頭:“老師,我沒事,是受了點傷,但元帥已經用治療艙給我治好了,您彆擔心。”
“好好好,那就好,你沒事就好了!”
凱月安通過光腦上下打量盛歡,見她麵色紅潤不見憔悴後,心裡最後提著的弦終於落下。
“你現在是還在落地胡星是吧?老師安排人帶你回來,那裡雖說剛結束了一場戰爭,但誰都不知道蟲族還會不會卷土重來,你還小,之前又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先回來養養精神。”
說著說著,凱月安老師變得絮絮叨叨起來。
盛歡聽著她的關心,眉眼柔和下來,她搖頭:“老師,我打算留在戰地實習。”
凱月安一怔,繼而反駁:“不行,你才剛經曆一場生死,現在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強硬,凱月安連忙緩和下來,眉眼間卻依舊嚴謹的不安:“你要實習,等到你三年級時再去,到時候你不去,我都不同意。”
盛歡並未生氣,畢竟凱月安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於是她態度也很誠懇:
“老師,我是今天下午才到的戰地,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受傷的士兵,他們雖傷了,但每個人都在強忍著痛苦,軍醫沒醫治到他們時,他們哼都不會哼一下,也不會催,就默默地忍受。”
“我做不到無動於衷,我想儘一份自己的力,老師,我在這裡也不會待很久,開學了,我就會回去。”
凱月安沉默了好久好久,忍住鼻子裡的酸意,她就是軍人,上過戰場,豈能不知道這些,軍醫再多,也不如傷患多。
她忍著酸澀揚起笑臉:“安苒,學校裡你種的種子都發芽了,開學後,記得回來,它們都需要你。”
“嗯,會的。”
盛歡鄭重點頭。
掛了通訊後,盛歡實在疲憊,就睡下了。
凱月安這邊,她掛了通訊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親愛的,你這是怎麼了?”
丈夫姆利斯走過來,親了親妻子的額頭,目光落在她的精神力手環上,見還是正常的,心裡的擔憂鬆了些許,這些天來,妻子的情緒一直很緊繃。
“是我的學生安苒,我給她打了通訊,她告訴我,她很好,沒事,安全了。”
姆利斯作為凱月安的丈夫,自然知道安苒的事,聞言,道:“這是好事啊親愛的,可你怎麼看起來情緒還是有點不對?”
凱月安搖搖頭,揚起臉,臉上有驕傲和自豪…和藏不住的隱憂:
“這個假期,她決定在落地胡星戰場實習。”
姆利斯聞言,終於知道妻子為什麼愁眉苦臉的了,他笑著安慰她:“親愛的,你這學生很了不起,她很勇敢。”
“是,她很勇敢,我們軍校的學生,就沒有一個不勇敢的。”
都是雄鷹,那就飛吧,儘情的飛,他們屬於天空,遼闊的天空。
聯邦,是年輕人的聯邦。
……
軍醫院
付雲澈沒想到,自己剛結束考試趕過來看望付爸爸,就被軍人在病房裡給押住了。
“付雲澈,你涉嫌兩起買凶殺人案,甚至引來蟲族進入墨月森林攻擊學生,現在我宣布,你被逮捕了。”
付雲澈被押住時是茫然的,起初的不解過後,他望著付爸爸付媽媽付星柔冷著的臉色,還有一旁倒在地上被押著的中年女人時,好似明白了什麼。
中年女人付悅看到付雲澈後,兩眼一亮,掙紮起來:“雲澈!”
付雲澈沒理她,也沒有一點被押住的自覺,甚至斂眉笑了笑:“這群蠢貨,若不是他們搞出那麼大的事,我絕對不會被發現。”
他的計劃明明那麼周密,還是毀了。
他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付星柔,神情就像以往一樣的關心,吐出的字卻讓人發冷:“星柔,這半年以來,你是不是很煎熬啊?”
付星柔冷著臉看他,並未說話。
付媽媽傷透了心,可在知道付雲澈派人去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誣陷星柔是假的後,就更是齒冷,她不敢想象,他的目的是什麼,是否想看兩姐妹互相殘殺。
“付雲澈,我們付家自認從未虧待過你!”
何曾虧待過,星際對孩子很重視,更何況他們還認為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自然怎麼疼都不為過,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冒牌貨,竟還惡毒的想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付雲澈知道事情敗露自己已經完了,那些錢都不是自己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嗤笑出聲:“那又怎麼樣,付家的一切本就應該都是我的,我身上流著付家的血,我用自己的東西,還得感謝你們不曾!”
“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些下等貧民,你們為什麼要在他們身上砸錢浪費,做什麼慈善!他們病就病了,死就死了,關你們什麼事!不僅如此,你們每年還花費幾億幾億的給軍部捐款,那都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這些錢都是我的,你們從不過問我的意見就花出去,想過我的以後嗎!”
他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在場的人氣得恨不能打死他。
付爸爸從未想過付雲澈是這麼想的,所以以往他在家裡的表現都是裝的,想到這孩子這麼心冷,他眼裡沒有絲毫情緒:
“那都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怎麼花,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們花的都是我的錢!我的錢!”付雲澈麵目猙獰,是他的東西,他就恨彆人染指。
他看著付爸爸泛著冷氣的臉和付媽媽鐵青的神色,報複一般的,吐出惡言:
“付輝,關心愛,就算你們抓了我又怎麼樣,你們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就死在蒼莽森林裡,你們知道星網新聞上說的吧,深夜的蒼莽森林從不出一個活人,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她恐怕連骨頭都沒了吧。”
他看著他們周身泛起的怒火,暴起的青筋,心裡湧起了一抹快感,他自己不好過了,那就拉所有人下地獄:
“對了,你們不知道吧,付權星平複精神力的抑製劑是我換的,聽說他當初在戰場上是精神力狂化失蹤的吧?”
他虛偽的唏噓一聲:“嘖,也不知道在精神力不對勁,他服用抑製劑時有沒有發現是抑製劑假的?”
“你,你!畜生!”
付爸爸付媽媽聞言,氣血上湧。
“爸媽,你們冷靜冷靜,安苒還在落地胡星等著你們,她從來沒見過你們,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母愛,你們可不能出事啊。”
付星柔心裡翻湧上戾氣,卻連忙壓下安撫的拍著父母的背,醫生和負責的上將也跟著勸,甚至給他們各自打了抑製劑。
“都是報應!要不是當年權笙阻止我媽進付家,怎麼會發生這些事!活該!你們家發生這些事都是活該!”付悅看到臉色不好的付家三口,哈哈大笑起來。
權笙,付爸爸的媽媽。
付悅恨死權笙了,若不是權笙,她就是付家的大小姐!付家的財產就是她的,她何至於現在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做個無名小卒。
付爸爸緩了一會兒,終於恢複了,他直接把兩份文件砸在了付雲澈和付悅臉上:
“你們壓根不是我付家的孩子,付悅,你也壓根不是你母親方欣親生的!”
“當年方欣偷了我爸的精子確實懷孕了,可她沒生下來就流產了,你是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我們付家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你們的心太黑了。”
“不信,你們就自己看!”
文件從付悅和付雲澈頭上落下,兩人也不在意,飛快打開文件,看到了什麼,全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付悅尖叫出聲。
“我是付家的孩子!我是付家的大小姐!”
付雲澈一言不發,他死死盯著文件上的信息,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