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下麵,雲上尉小麥色的皮膚暴起了血色的青筋,眼睛泛紅,精神力發狂後本能的在醫務室裡肆虐。
他手臂上原本被蟲族劃開的傷口爆開,血流了一地也並未在意,反而衝著屋裡其他病患衝去,雙手胡亂抬起做出攻擊的姿勢,精神力也在不要錢的透支外溢。
“嘩啦啦!”
“碰!”
幾聲巨響,他撞倒了很多醫用用具。
“攔住他!”
軍醫負責人張軍醫駭得都顧不上正在包紮的病人,健步朝雲上尉衝去,醫務室裡現在除了軍醫外全都是傷患,誰都折騰不起,誰都不能保證雲上尉的狂化會不會刺激到其他傷患,外界各個軍人都在警惕外圍蟲族,更不能讓他衝出去導致內亂。
“吼!”
張軍醫衝上去,顧不得腦海裡被精神力攻擊的痛苦,死命的按住雲上尉,雲上尉被按住後發狂的嘶吼,長長的指甲刺入了張軍醫的皮膚裡。
一旁趕上來的另外四個軍醫連忙上前幫忙按人。
“快,快去拿麻醉劑來!”
張軍醫忍著痛,下達指示。
雲上尉掙紮不得,直接張口就咬,像失了智的野獸。
“吼!啊!”
禍不單行,這邊才剛按住雲上尉,那邊,一位一直強忍痛苦的下士渾身一個抽搐,精神力手環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他從病床上紮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再抬起頭時,眼睛猩紅,似乎聞到了什麼,吼叫著就朝旁邊床上昏迷的戰友張嘴撲去。
“不好!”
“快攔住他!”
張軍醫幾人瞳孔猛地一縮,那是昏迷的人啊,若是被咬住又遭精神力重擊,恐怕會當場斃命,可這會兒張軍醫手上還有雲上尉,放不得手。
明明外麵的這些人精神力閾值並未到達臨界點,怎麼就狂化了。
狂化的下士不知道張軍醫的想法,他此時雙手伸出去攻擊,就在要靠近昏迷的人時,遠處兩個身影突然飛速進來按倒了他。
盛歡動作迅速的,掐住了下士的兩頰,強硬的把一枚綠油油的果子塞進了下士嘴裡。
“吼…唔!”下士猙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懵然,嘴裡下意識的咬破了果子,綠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滑下時,他看著盛歡的眼神變得呆滯,不到一秒,徑直暈了過去。
“元帥!”
其他人同樣懵懵的,張軍醫在看到紀斐時下意識喊,發現他們製止住下士後,臉上的淒然恐懼終於褪去。
盛歡這時又跑到了張軍醫她們麵前,看著憤怒吼叫不停地雲上尉,徑直把一顆果子塞進了他嘴裡。
張軍醫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盛歡,不知道她喂的是什麼東西,但看到她身上的第一軍校軍服,心裡是很有信任的,很何況,她還是跟著元帥來的。
元帥都不阻止,那就說明這是好東西,最起碼能讓人昏睡。
果然,雲上尉一吞下果子,就如下士一般暈了過去。
按著雲上尉的五個軍醫見狀,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也就放開了箍住雲上尉的手。
“感謝你啊,第一軍校的同學。”
盛歡的軍服很好認,幾乎每個看到她的軍人都能知道她是哪個學校的。
盛歡搖頭,表示不用謝。
張軍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紀斐一直不說話隻盯著下士看,心裡凝重:“元帥,你身體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
紀斐搖頭,拉過下士的左手腕:“他的精神力閾值相較剛才的狂化,顯然穩定回正常值了。”
紀斐抬頭看向盛歡,眼裡帶著激動:“安苒,你說得沒錯,綠植的果子,真的能阻止狂化。”
剛才下星艦時,盛歡還跟紀斐說起過學校裡越齊服下果子精神力閾值回歸正常的事,也說過,自己有幾顆果子。
“什麼?!綠植的果子!”
張軍醫聞言瞪大了眼睛,猛地拽過雲上尉的手腕看起來,隻見狂化明顯的雲上尉精神力手環指針現在一直在黃色和紅色中徘徊不定,還沒確定最終的結果,但有這種現象已然是駭人聽聞,張軍醫從沒有見過狂化後還能恢複的人,綠植的作用她隻知道能預防精神力狂化的風險,隻能平複精神力,沒人告訴她,狂化中的人服用綠植果子後能恢複的啊。
張軍醫一拍腦袋大腦清明,是從來沒人試過吃下綠植,也沒有人會浪費綠植,所以沒人知道,綠植果子能有這麼大的功效,既然如此,那綠植呢?她仿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裡冒出精光。
“你們先忙,照顧好病人。”
看出在場眾人的激動,紀斐開口,手中一個動作,就把地上的下士給放在了床上。
“是,元帥!”
軍醫們心裡激動,但是知道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做什麼,她們軍醫人雖也多,但可比不上受傷的士兵多。
見她們忙起來人手依舊不夠,盛歡跟上前:“我也是學醫的,我可以打下手嗎?”
“太可以了!軍校的學生和我們是一家人。我是第五軍校畢業的,現在應該是假期了吧,你應該有兩個多月的假期,假期期間,你其實可以在這邊做個實習軍醫,能學到你在學校沒學到的很多東西,不過前提是,元帥得同意。”張軍醫見盛歡這樣子,笑了笑介紹,其他幾個軍醫也對著盛歡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軍校生提前適應戰場是必修課。
“實習軍醫嗎?很不錯,我試試看。”
盛歡說著,看了眼紀斐。
紀斐衝她點了點頭。
盛歡去忙時,把手中一直拿著的幾株黃花遞給紀斐:“紀斐,你去找個花瓶裝水,把花插上放在病房裡,這能有效平複大家的精神力。”
紀斐見到被遞到手中的花,喉結滾動,他看著病房裡奄奄一息的戰友,眸光對上了盛歡的,他沒有客套也沒有拒絕:
“安苒,我替我還有我的戰友們謝謝你。”
盛歡笑著搖頭:“你們保家衛國,保的何嘗不是我,應該是我感謝你們才是。”她乖巧的麵上露出了抹溫柔,鄭重的認真:
“紀斐,你們都不用道謝。”
紀斐拿著花枝,深邃的眸裡似乎劃過了抹水意。
“好了,插好了就去看看虎崽,可彆讓它們餓到了,知道嗎?”
男朋友真容易感動,盛歡擔心他哭出來,體貼的轉移話題。
“知道了。”紀斐視線凝在她身上,聲音放輕了下來,獨特的嗓音裡好似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溫度。
交代完,盛歡就去忙了。
軍醫們注意到了這一幕,就連一些傷重沒能睡著的士兵也看到了一切。
他們剛才不是沒看到盛歡手中拿的幾株花,但綠植貴重,剛才壓根沒以為是真的,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耳力驚人,聽到了她和紀斐的對話。
一瞬間,在場眾人都知道是真的了,就更感動感激她的奉獻,尤其是她的感謝,更讓一些漢子紅了眼眶,至於紀斐和她的親昵,眾人也發現了,雖有些狐疑和好奇,但也隻是往心裡壓去,並不多話。
在盛歡忙碌起來時,紀斐已經把花瓶放在了醫務室中間,保證每個人都能看到。
黃花在瓶中高昂著頭顱,像是一位優雅又帶著幾分俏皮的女郎。
醫務室裡躺著的眾多士兵在綠植出現後就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從未移開。
好多人都在想,原來這就是不會狂化的花朵真正的樣子,真好看啊。
他們好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醫務室裡,隱隱的花香在屋裡傳散開來,這抹溫柔的香味,好似能撫平眾人蹙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