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灑在三個嬰兒身上,他們控製不住的一抖,“唔哇”的叫著,倒是把飛出天外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弘宴不清楚今生為什麼換了阿瑪,他想,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軌跡不同,所以額娘進的是“四伯”府裡,現在才會成為皇妃。
可他轉念一想曆史上是否有賢皇貴妃這麼個人時,也沒想出來。
照顧他們的宮人也不可能在他們麵前八卦額娘的事,以至於現在的他們對外界的情況並不知曉。
正想著,就對上了不遠處這一世阿瑪的笑臉,他一愣,心裡搖頭,也罷,一切等他長大會說話了,就能搞清楚了。
正在這時,一滴水又灑在了他身上,同時全福嬤嬤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吉祥安康,歲歲平安!”
水滴落在身上,他不自覺掙紮叫了一下,現在才恍惚自己全身都被脫光供大家參觀,立刻不自在起來,心想怎麼還不結束,然後,就聽到了同胞兄妹抗議的聲音,顯然他們也是這麼想。
三個嬰兒聲音加起來很是洪亮,在場眾人看著、聽著忍不住笑出聲,倒是沒有人發現嬰兒脫光後隱秘的羞囧。
淳親王胤佑更是調侃雍正:“皇兄這三胞胎養得好,聲音洪亮。”
雍正點頭:“太醫也說他們在娘胎裡養得好。”
承乾宮內室,隱隱綽綽的聽到隔壁屋裡傳來的熱鬨。
扶月端著藥進來,見盛歡靠在床頭,似乎聽到了什麼,下意識的笑起來,孱弱的眉眼瞬間熠熠生輝。
扶月心裡感歎,皇貴妃姿容一絕,現在看著那麼風光的人,誰又能想到她不過是個備受欺辱的小格格呢。
她走近,呈上藥碗:“主子,藥好了。”
聞言,床上的女子似乎才回過了神,唇角的笑意未減,“嗯”了一聲,接過藥碗。
盛歡喝藥很快,一飲而儘,好似嘗不到苦味。
扶月卻很快遞了蜜餞過來,眼裡帶上了促狹:“主子,這是皇上特意讓下麵的人新做好送過來的,您吃一顆去去苦味。”
盛歡見她這樣子,失笑,睨了她一眼,嫣然的笑意裡帶了抹羞澀,並不高明的轉移話題:
“前麵的洗三禮是不是很熱鬨,本宮在這都聽到聲音了。”
說到這個,扶月就起勁了,忙不迭點頭:
“主子,您這胎可是三胞胎,還是皇上登基後第一個出生的孩子,皇上自然重視,各位宗室過來的福晉王爺也都很稀罕。不僅如此,我們小主子那麼討喜又不認生,前麵自然就更熱鬨了。”
“他們三個啊,確實討人喜歡。”
盛歡讚同的點頭,絲毫沒有因為是自己的孩子而謙虛的意思。
見盛歡開心,扶月又撿了前麵的熱鬨說起來,至於鈕鈷祿庶人昨日死了的事,在這麼好的日子裡斷不會向盛歡提,要不然多晦氣啊。
……
宗人府,靠坐在床上休息的胤禩突然聽到外麵一陣響樂,他垂眸,不年不節呢也不知是什麼日子,心裡卻在暗暗掐算著某個時間。
他看著周圍小小的空間,自己被關在這裡已經快一年多了吧。
他都有些糊塗雍正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正在這時,就聽到外頭守著的獄卒說起話來。
“今兒是三胞胎的洗三禮吧,可真熱鬨,我們這裡都能聽得見動靜。”
“可不是嘛,那可是三胞胎,彆說皇上稀罕,若是我,我也稀罕,這可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啊!”
“是啊,說起來皇貴妃可真是好運,誰能想到不過一年而已,她就一步登天了。”
“嘖嘖,說起來這皇貴妃之前還是屋裡這位的人,也不知道他得知這事會不會後悔。”
“這麼說來,還是我們皇上慧眼如炬。”
“聲音小點,要不然裡麵的人聽到了。”
“怕什麼,這位爺不是對什麼都提不起勁嗎?整天要死不活的,聽到恐怕也不會說什麼,再來我們說的可是實話,他自己丟了珍珠,能怪誰!”
“哎哎哎,不說了不說了,喝!”
屋裡,胤禩聞言,長睫輕顫,原來,這熱鬨竟是雍正添了喜,還是三胞胎呢,母親卻是從他府裡出去的那個人生的。
他閉上眼睛,皇貴妃?竟已經坐上了皇貴妃的位置,看來他的這位好四哥,確實很看中這個女人。
要不然皇後還在,怎麼就給了那麼高的地位。
至於獄卒口中的後悔與否,胤禩唇角緊抿。
到底是他府裡出去的,到底曾離他那麼近,到底曾是他的人,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甚至在想,自己這四哥如今是不是很得意。
像外麵的獄卒一樣,得意自己丟了珍珠。
……
洗三禮結束當天,宮裡恢複了平靜。
坤寧宮
皇後脫下發髻,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神情並不分明。
翠屏在她身後替她梳發,見皇後久久都不說話,實在忍不住了:
“主子,今日洗三禮上奴婢看著三個孩子,他們精神頭挺足的。”
言外之意也就是,應該能養活。
皇後眸光微閃:“才多大的孩子,要長大還長著呢。”
翠屏聞言嘟囔:“皇貴妃怎麼就那麼好運,大家都覺得她挨不過來,誰想如今還得了那麼高的位份……”
“是啊,太高了,高得都快碰到本宮了。”皇後摸著一縷頭發,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嘴唇微抖:“本宮竟都有白發了。”
翠屏聞言擔憂:“主子……”
皇後撚著白發,低聲道:“你說,皇貴妃想不想坐上本宮的位置。”
翠屏聞言更加擔憂了:“主子,皇貴妃身子不好,僥幸生下三個孩子,她自己能不能活著都兩說。”
“是啊,她那身子有目共睹,本宮何必在意。本宮隻需要牢牢占著這個位置不犯錯,皇上又豈能廢了本宮,本宮不能自亂陣腳。”
平複了好久,心神穩定下來後,她這才詢問起其他:“年貴妃那邊是什麼反應?”
按道理來說,年貴妃應該比她急才是,畢竟之前在府裡,皇上為了抵抗太後,絲毫不要太後賜下的宮女,於是作為新進府的年貴妃盛寵最多,之前還仗著府裡沒其他人使勁作,多次和有兒子的鈕鈷祿庶人對上。
自一年前皇上有了皇貴妃後絲毫不留宿後宮,白天偶爾進後宮坐坐也並不久留,彤冊上年貴妃已經將近一年多沒侍寢,忍了快一年了,年貴妃也不知還忍不忍得了。
翠屏搖頭,正在這時,一個宮女從外麵走了進來。
“主子,翊坤宮派了人去養心殿請皇上。”
皇後聞言,眸裡劃過了抹精光,年貴妃這是坐不住了,也是,洗三禮上眾人都能看明白皇上有多喜歡那三個孩子。
皇貴妃生產時,她們也看明白皇上心裡絕對是有皇貴妃的。
她摩挲著木梳,麵容隱在暗處:“你仔細盯著,看看皇上今晚會去哪裡?有了結果進來告知本宮。”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