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熹妃正在發瘋,“啪啪”的瓷器被她全砸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她像是魔怔了一樣瘋狂砸東西以掩飾自己心裡的恐慌,可是沒有用,一點也沒有用,她越砸心裡竟越空的厲害。
“主子。”
香薰看著這麼不冷靜的熹妃,被嚇到了,瑟縮得不敢靠近。
“啪!”的一聲,誰想熹妃卻突然朝她衝來,狠狠的就甩了她一個巴掌。
“都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讓你領著她見到皇上的,現在好了吧!她來了,來搶本宮的東西了!怎麼辦,本宮到底該怎麼辦!”
香薰被熹妃大力的一巴掌甩在了地上,但她不敢記恨,也不清楚熹妃為什麼這麼害怕,被打後,她更加惶恐,連忙跪下砰砰磕頭:
“主子,您有四阿哥傍身,賢妃再如何,她身子都在廉親王府裡虧空了的,沒有孩子,在這宮裡算不得什麼!”
熹妃聞言,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前一亮,喃喃自語:“對,你說得對,我有兒子,四阿哥是我的兒子,誰也搶不走,搶不走!”
她的好五姐就算封了妃又如何,她之前可是給她下過藥的,又不能生了,她何必自己嚇自己。
……
盛歡昏迷了整整三日,三日後她終於醒了。
醒來的她看著床頂陌生的龍紋雕花,又看了看周遭明黃色的龍帳,眼底帶著清晰的茫然。
“娘娘,您醒了!”
“來人,快去告知皇上!”
盛歡還未坐起,就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出現,她看到她醒了,眼裡帶著明晃晃的驚喜。
“娘娘,您昏迷了三日,皇上可擔心壞了。”
宮女扶月立刻上前想要扶起盛歡。
盛歡迷茫的看著她,下意識一躲,眉眼間帶著無措,張了張口,又變得緊繃。
“娘娘,奴婢是扶月,是皇上派來伺候您的。”扶月見她神情警惕,想到盛歡是昏迷中被封的妃,不清楚也正常,於是她放柔了聲音:“娘娘,在您昏迷期間,皇上下了旨封您為賢妃。”
聽聞,床上的女人神情卻變得越發的困惑了。
“皇上駕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響。
宮人們迅速跪下。
盛歡大腦發蒙,機械的盯著越發靠近的男人,嘴唇無意識的抿起,在他終於要靠近時,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就要下床跪下。
“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禮。”雍正見狀,腳步加快上前,按住了她的動作。
她被他的手觸碰到時,很明顯的僵住。
“……皇,皇上。”
三日方醒,女子聲音沙啞得厲害,睫毛更是在不安的顫動,明顯因為周遭陌生的環境和多出來的人感到無措的緊張。
她在害怕,卻規矩的不讓自己亂動,垂眸低頭,並不敢看他。
雍正見她這副柔弱警惕的樣子,眸裡複雜,卻放柔了聲音:
“彆怕,朕在。”
他抬手,所有宮人有序的退下。
“你是叫幼卿是吧,以後,朕叫你幼卿如何?”
知道她因為曾經的遭遇心細敏感,如今又換了環境,自然沒有安全感,雍正開始閒話家常起來,打算讓她放鬆。
他緩慢的坐在了床榻邊上,不等她回答,就熟稔的繼續,絲毫沒有平日裡的沉默寡言:
“幼卿可還記得,你落了水,朕當時跳進了水裡救了你。”
“皇上大恩,妾…妾身記得。”她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回憶,眉眼間聚起的警惕鬆懈了一些,可困惑依舊存在,倒是把平日裡那股鬱氣給壓了下去。
“朕是皇上,既抱了你,就會對你負責,朕已經下旨,你以後便是朕的賢妃。”
不等盛歡詫異,他已經握住了女子的雙肩,察覺到她身子一瞬間的緊繃,他低聲道:
“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他加了一句:“八福晉也不敢。”
女子聞言,似乎因為他的某句話給觸動了,卻未抬頭,聲音壓製著卻還是透露出一絲哽咽,拒絕了:“皇上恩典,可妾身的身份不配,皇上是天下之主,自有更好的人。”
雍正聞言,卻肅了臉色:“誰說的,朕說你配,你就配。”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湊近了她的眼睛,讓她直視自己,一字一句道:
“朕說到做到,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
見她神情依舊憂鬱,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想看到她振作起來:“幼卿,過去的,我們就讓它過去,好嗎?”
他並未多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對她那麼耐心,或許是因為前世自己愧對她,又或許,她是他孩子的額娘。
女子聞言,眼眶瞬間就紅了,眼裡氤氳的霧氣落下,砸在了男人手背。
男人一怔,好似被燙到,此時卻發現女子的眼裡,不知何時像是被他注入了色彩。
她在看他,發自內心的看他。
此時,他在她眼的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不知為何,心臟突然就漏跳了一拍,像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