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雪院因為胤禩的到來直接亂了。
守在樹下陰影處的宮人驚慌失措的跪下。
胤禩並未理會他們,反而手中一個用力,就徑直抱起了盛歡,抬步就走。
他步伐很快,卻是穩重而又有力。
盛歡下意識的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輕輕的蹭著人的胸膛,卻已然是虛弱得有氣無力,卻也還在極力的忍耐著哽咽的聲音:
“……貝勒爺,您真好…”
胤禩聞言,腳步未停,倒是眸子垂下看她,看著她含淚的眼裡明晃晃的對他的依賴、信任,他還不知是什麼滋味時,就見懷裡的人突然就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他見此,心下一顫,腳步加快,周身的氣息變得低沉起來,迅速下令:
“趙瑞生,去把皇阿瑪賜給爺的金瘡藥拿過來,要快。”
趙瑞生顧不上驚愕,忙不迭應下,快速離開。
“貝勒爺,鈕祜祿氏衝撞妾身,您真的要把她帶走嗎?!”
胤禩剛抱著人跨出昕雪院的大門,身後就傳來了八福晉尖銳的聲音。
胤禩腳步微頓,側過身來看向八福晉。
也許是太過憤怒,八福晉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她目光死死的盯著胤禩懷裡抱著的女人,眼裡竟已經帶上了壓抑不住的戾氣。
“鈕祜祿氏究竟有沒有犯錯,福晉心裡應該都很清楚。”
他說著,也不顧八福晉的情緒,淡聲道:“福晉近來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莫要再因為其他事傷了身子,染了病。”
落下最後一個字時,已經是毫不猶豫的離開。
八福晉聽到這話,心神一悸,隻覺得腦海裡有什麼在嗡嗡作響,她視線控製不住追隨著抱著女人離去的背影,腳下不穩,突然就是一個踉蹌。
……
芙蓉閣
小德子早就機靈的把府醫和醫女給叫過來了。
胤禩剛把人放在床上,就立刻道:“快過來看看鈕鈷祿氏怎麼樣了?”
府醫聞言連忙過來診脈,摸完脈,又去看盛歡受了傷的額頭,看著看著,他眉頭皺得死緊。
“爺,金瘡藥來了。”正在這時,趙瑞生拿著一個白色瓷瓶走了進來。
胤禩接過,並未假手他人,細心體貼的給盛歡額頭上起了藥。
府醫並未阻止,甚至還認出來了貝勒爺手中的藥乃禦賜之物,心下有些震動,鈕鈷祿格格的傷,竟讓貝勒爺舍得這禦賜之物,這東西罕見就算了,對傷勢恢複更是極好。
可以說是千金都買不到。
胤禩正給人塗藥呢,半響都沒有聽到府醫的聲音,看了他一眼:
“說吧,她到底如何?”
府醫見胤禩這體貼入微的樣子,有些緊張的拱手:
“貝勒爺,鈕鈷祿格格身子底子不算弱,但到底頭部是個比較脆弱的地方,這如今還都已經流血了……”
說到這裡,他一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胤禩看著床上麵色慘白陷入昏迷中的女子,眼眸晦澀:
“繼續。”
府醫聞言,也不敢吞吞吐吐,如實告知:
“貝勒爺,鈕鈷祿格格這是體力耗儘,又在烈日下暴曬中了暑,驚嚇過度後一直緊繃著心神,這又不知為何心神突然鬆懈下來,自然就撐不住昏迷了。”
胤禩聽聞,難得的失神,原來幼卿暈過去,竟還有他的原因。
男人未觸摸膏藥的左手倏的握緊了女子柔嫩的小手。在幼卿心裡,怎麼就那麼信任他呢。
怪不得剛才一見到他時,就笑開了,明明當時,她自己還在受著罪啊。
“貝勒爺您就放心吧,您把格格帶回來得及時,更何況還有萬歲爺禦賜的金瘡藥,鈕鈷祿格格的傷很快就會痊愈。”府醫繼續道。
胤禩聽著,心裡卻在想,看福晉今日的樣子,若是自己離開後……
這麼想著,他心裡起初的某個朦朧的想法此時越發深刻,也最終下定了決心,自己離府,斷不能把人留下來給福晉磋磨,於是,胤禩直接開口道:
“爺三日後即將隨皇阿瑪去蒙古,爺需要鈕祜祿氏安然無恙的跟著爺一起去,府醫,明白了嗎?”
府醫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直到感覺到頭頂傳來的目光,府醫這才回神,躬身:
“貝勒爺放心,有禦賜之藥,這兩天已經足夠鈕鈷祿格格恢複了,而且在老夫看來,格格約莫一個時辰後就會醒,絕對不會耽誤出行。”
府醫明白貝勒爺的未儘之語,自己自然是得調理好盛歡的身子,兩日也就夠了,畢竟又不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胤禩點頭,目光落在了春雪這個芙蓉閣管事婢女身上:“快些收拾好你們主子要帶的東西。”
“是,貝勒爺。”
春雪高興壞了,沒想到貝勒爺竟要去蒙古,而且還要帶自家主子跟著去,既然如此,還怕什麼福晉啊。
……
四貝勒府
鈕鈷祿·詩潼得知四貝勒要去蒙古,眼神控製不住就亮了。
“花熏,你快去福晉那裡打聽打聽,貝勒爺讓誰跟著一起去。”
“是,主子。”
在花熏走後,鈕鈷祿·詩潼就一直在屋裡急得轉圈圈,自她進府的這半個多月以來,貝勒爺對她並不感興趣,恩寵也平平,這讓她很是焦慮,畢竟她也不知道前世五姐到底受不受寵,她害怕自己走錯了哪一步,就不能如五姐之前的那般風光。
在屋裡焦慮了不知多久,終於見花熏回來了,見花熏一臉喜色,鈕鈷祿·詩潼就知道穩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花熏說。
“主子,奴婢聽說了,這次的隨行中有您和宋格格。”
鈕鈷祿·詩潼聞言大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有她和宋氏去,那就意味著她占著貝勒爺的時間變多了,一多了,就更容易懷上孩子了。
……
三日後,暫且不提府裡眾人的反應,盛歡此時已經坐上了離開京城的馬車。
而且胤禩就坐在她身邊,馬車雖有防震效果,到底卻還是有些顛簸。
但盛歡並不在意,她似乎新奇極了,掩不住的興奮,就連被震得身子搖動也覺得新奇,她甚至控製不住的撩開車簾看向窗外與京城不同的風光。
這一看,就瞪圓了眼睛,一雙杏眸回轉過來眨巴著看向胤禩:
“爺,我們真的出京城了,京城外真的好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