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辛苦,哀家這裡有上好的燕窩,一會兒你帶回去,好好補補。”
太皇太後看著盛歡,見她不驕不躁,臉上也沒有不滿怨憤,心裡從昨晚升起的某種鬱氣散了些,略微滿意。
如今賞燕窩也是為了安撫盛歡的情緒,畢竟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臣妾多謝太皇太後娘娘賞。”
盛歡也心知肚明,微微笑著,恭敬有禮。
太皇太後頷首,笑著又關心幾句,就道累了,讓眾人跪安退下。
出了慈寧宮,盛歡明顯能感覺到眾庶妃不再壓抑的興奮。
畢竟太皇太後的敲打還在眼前,眾庶妃心知她們是少了一個最有力的競爭者,而且恐怕還是九個月,這誰能不高興。
不過對於存在感較低的庶妃來說雖興奮,但到底不敢上前挑釁盛歡,畢竟她們都知道盛歡不好惹是其一,其二是她到底懷孕了,皇嗣大過天,沒有人能承擔得起出事的後果;其三呢,則是萬歲爺的寵愛不是虛的,盛歡作為萬歲爺表妹的身份也不是虛的。
因此,請安結束後很多庶妃就走了,倒是納喇庶妃追上了盛歡,她一臉的知心姐姐模樣:
“佟佳格格,初有孕很多事都不習慣,嬪妾不才,但到底生了五阿哥有些經驗,我等都是女子,有些事不好對太醫言,格格若有不解,嬪妾必當知無不言。”
“庶妃有心了。”盛歡唇角輕勾,心知納喇庶妃靠近不懷好意,眸裡漾著的笑意卻越發深邃。
納喇庶妃雖一臉善意,但後宮女子,誰信誰麵上那張皮。
不過虛與委蛇,心照不宣。
“能為佟佳格格分憂,是嬪妾的福氣。”納喇庶妃搖頭。
她目光落在盛歡還未凸起的小腹,眉眼間帶著羨慕,羨慕中又帶著絲追憶的煩惱:
“女子懷胎十月最是艱辛,想當時嬪妾懷著五阿哥時也不知怎的,臉上起了斑子,羞得都不敢出來見人,更不敢讓萬歲爺看到,生怕侮了天顏。”
“佟佳格格是不知道,好些女子懷孕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膚色問題,嬪妾這還算好的,有些婦人還起痘,破了後還會留下印子,有些婦人還會發胖,嬪妾的母家隔房嬸嬸就是,之前那腰肢細如柳,可直到現在都還沒減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她哎呦一聲,生怕盛歡誤會,連忙解釋道:
“佟佳格格天生麗質哪是嬪妾這些蒲柳之姿能比的,您想來是不會有這些煩惱的。”
女子孕中最忌多思,納喇氏說著話,眸裡卻飛快劃過了抹暗色,她麵上情緒不變,甚至表達得非常好,絲毫不見做作。
不過盛歡不是普通人,自來對情緒敏銳,納喇氏的惡意瞬間被她捕捉到。
對於後宮女子來說,起個痘無異是毀容,痘沒好全都不敢見聖上,生怕毀了在聖上心裡的形象,肥胖什麼的更是讓女子懼怕。女子孕中最是敏感,想不開什麼都是大事,對胎兒生長最是不利。
納喇氏此舉,盛歡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她是無心的,她抬手撫鬢,理所當然:“本宮自是天生麗質,自小從未有過此等煩惱,納喇庶妃也不必妄自菲薄。”
納喇庶妃沒想到盛歡竟如此直接、厚顏無恥自誇,甚至還接話貶低她的容貌,她臉色顯而易見一僵,擔心盛歡看出什麼隻能強自歡笑,卻也說不出話來。
盛歡佯裝未見,一臉淡然: “本宮宮裡還有事,庶妃自便。”
話落,也不再多言,直接就走。
納喇庶妃心裡越發不悅,按道理來說,她比盛歡更早入宮,甚至如今膝下還有五阿哥傍身,後宮眾人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多多少少都給她幾分麵子。
若不是盛歡是萬歲爺表妹,她以為自己能比她厲害,指不定誰對誰行禮呢!納喇庶妃心裡憋屈,卻不得不半蹲行禮恭送。
看著盛歡離去的背影,納喇氏心裡越發惱恨李嬤嬤辦事不力,要不然怎麼能讓佟佳氏這個勁敵懷孕呢!
她捏緊手心,不急,懷了又不一定能生下來,畢竟後宮眾人都看著呢,她就不信皇後能忍得住看佟佳氏爬到她頭上猖狂。
今日她還是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