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他的身後,猛的抱住他的脖子。
然後兩條腿一抬,他直接就被我撂倒,跟我一起躺在了地上……
老家夥嚇的哎唷哎唷直叫。
直到看清楚了是我,這才哈哈大笑著打了我一下:“你這損小子,嚇死了我了哈哈哈……”
我倆乾脆席地而坐。
而他嘴裡的煙,也嚇的吐在了地上。
我笑著掏出一根煊赫門給他,他看了看道:“細杆的,抽不慣……”
說著把自己的紅塔山拿出來。
結果,盒子是掏出來了,裡麵,一根煙都沒有了……
於是朝我哈哈笑了一下,把盒子捏扁了丟在旁邊。
我於是把衣服的拉鎖拉開,把剩下的那大半盒華子遞給他……
我二叔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道:“我還是抽那個煊赫門吧!”
我笑著把那大半盒華子揣到他兜裡:“拿著你吧二叔,你可真是的,我是不願意抽這個,所以也沒拿出來,你揣著吧,都沒煙了還裝啥?”
我二叔笑著拿過來,抽出來一隻,我給他點著……
我二叔拿著那大半盒華子看了看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拿錢不當錢,這四五十塊錢一盒的煙,說買就買,一盒煙抽進去半袋麵,你們是真敢花錢呐……”
我笑道:“這是硬的,軟的更貴,比這個還要貴好幾十……”
我二叔聞言沒有應我,而是深吸了一口:“呼,是他媽的比紅塔山綿潤多啦……”
然後看著我道:“小雲在你那乾的還行啊,這崽子也不願意跟我和他媽說話,他媽給打了兩回電話,說是乾活呢,也不願意多聊,寶子他乾的行不行啊?”
我笑道:“你放心吧二叔,乾的相當順利,我讓他帶著一幫人呢,管的相當明白……”
我二叔聞言嘿嘿笑道:“那還行,他要是乾不好,我不用尋思我倆,你就削他……”
我笑道:“行二叔,高雲你倆就彆惦心了,好著呢。”
我二叔聞言點頭:“能整好就行,能整好就行……”
我看著池子裡的拖拉機道:“咋的二叔,這塊地原先不是李五子的嘛,這大片小的溜的,得有兩晌地啊,咋的,二叔你今年產業規模擴大了?”
我二叔聞言苦笑了一下,揮揮手:“屁的產業規模擴大,你可彆扯犢子了,這不今年多包了兩晌地嘛,我琢磨了好幾天了,多包這兩晌地,基本也沒啥利潤,白扯……”
我狐疑道:“咋白扯呢?”
我二叔歎了一口氣道,寶子你看看,一晌地的承包款是一萬一,兩晌就是兩萬二。
化肥今年又漲價了,兩晌地小的溜的得五六千塊,就算五千五吧,多少了?
兩萬七千五!
苗子一千多盤,成本兩千多,就算兩千五,這多少,三萬。
藥呢?
頭遍封閉藥,兩千多砸進去。
二遍三遍除草,還的一千多。
盤根,壯苗,除蟲,飽粒兒……
沒有五千塊錢的藥,根本下不來。
這又多少了?
三萬五!
耙地,兩千四。
插秧,三千。
收地,兩千四。
這多少了,四萬三了吧!
這期間,耙地,撈秧茬,插秧,收地,都是要雇短工的,少說也得兩三千。
這還不算求人雇人的吃飯。
另外,還有,現在好歹是電井,
不用柴油了,否則,還得好幾千。
基本上,兩晌地下來,四萬五的投資。
在沒攤上水災,病蟲害,冰雹,霜凍的情況下,兩晌地可以打四萬到四萬兩千斤的稻子。
也就是說,到秋,稻子必須占住一塊三的情況下,才能夠本。
如果到不了一塊四或者一塊四毛五,那,基本上就是白玩,沒有利潤……
所以,這地,怎麼種,怎麼都沒意思……
而且寶子,這賬,是能算出來的賬。
一旦到了現實的,很多賬,你是根本算不出來的……
彆不彆的,你雇人求人的時候,這十頓八頓的飯,一頓兩三百的花銷,多嘛?
一次乾活,消耗了一條兩條的煙,多嘛?
你求人乾活,給人家車裡頭加點油,不正常嘛?
太多太多的零頭碼碎的花錢地方,你啥都沒看見,錢就沒了,但是其實,這些都是成本……
這些零碎你看著不多,但是加起來,那就是一筆錢,這錢,不管從哪出,你不得算到成本裡嘛?
這還不算,這些年,這環境也不太正常,那西河,說發水就發水,大壕說冒泡就冒泡,自流灌這邊,說竄進去水來,就竄進水來。
還有這冰雹,你說說,這幾年,哪年不給你來兩場?
這都是風險……
而這些風險,咱全都得自己擔著……
所以呀,這地呀,真是,種不種,真沒啥意思。
可是不種,還沒啥乾的,死局!
唉……
不過現在不管咋說,也餓不死人了。
錢可能是沒有,但是,至少大米咱特麼有的是,菜咱自個園子裡能種,年年還能整頭豬,雖然撐不著,但是餓不著就行了,想多了,腦袋疼……
不過你說不想吧,也不行。
你瞅瞅,你老弟眼瞅著到歲數了,我和你二嬸都愁啊。
現在沒錢,咋娶媳婦兒啊?
現在娶媳婦兒,人家肯定不能跟你回農村了,回農村乾啥啊?
所以都得在城裡。
在城裡,那就得買房。
可買房,彆說大城市了,就算白山桃南,那也不能買太次的,怎麼著也得三十來萬吧?
彆說全款了,首付你不得十來萬兒嘛?
亂七八糟的花銷,再過點彩禮啥的,人家姑娘就算不要錢,那不也得二十來個,能答兌下來?
這一整就幾十萬幾十萬的,你說,就種這點地,上哪整這幾十萬去啊?
唉……
想想啊,腦袋就疼!
我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笑笑,拍了拍我二叔的肩膀:“二叔,你也彆想那麼多,你這是跟我爺一樣,都是老派的想法。
“憑高雲的見識,娶個媳婦兒而已,沒你想的那麼艱難和複雜,都什麼年代了,神舟十一號都上天了,哪個腦筋稍微活躍的小夥子,還指著家裡硬砸錢來砸媳婦兒,咱家高雲沒那麼不堪……”
我二叔聞言嘿嘿的笑著:“那能一樣嘛,他要是有你那兩下子就好了……”
正嘮著,我的電話又響了……
我拿出來一看,董豔傑。
我連忙接了電話:“哎……”
“愛愛愛愛愛愛愛,你愛啥呀愛?都多半天了你還沒到,你是爬過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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