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道:“你先彆忙著給我轉錢,這事兒啊,你自個安排,其實也沒什麼安排的,整個彩燈啊,氣球啊之類的,然後買點菜,最主要的整個蛋糕也就完事兒了。
“孩子不是在那頭剪辣椒尾巴呢嘛。
“那就讓她在那好好剪一會兒,跟那幫子叔叔嬸子們嘮會兒,等她剪餓了,叫王香她們叫她進去吃飯,給個驚喜就差不多了,關鍵是態度,態度,至於都吃什麼,那是隨意的,你買什麼就吃什麼……”
董豔傑忙不迭的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我揮揮手:“去吧去吧……”
我的手還沒撂下,電話響了……
我一看,竟然是我二叔家那小子高雲打來的……
這小子打電話乾毛,不是乾活呢嘛?
我接了電話:“哎,咋的了高雲?”
高雲道:“大哥,我在閘門這塊呢,剛才我們這夥子人,在楊樹屯這邊栽樹,我跟幾個兄弟用半截子來回倒騰樹苗子,所以,在新華橋閘門這塊過了好幾天了,一天要跑十來趟……”
我打斷他道:“你小子給我撿重點說,到底啥事兒,怎麼這麼囉嗦?樹苗子不合格?還是不夠啊?”
高雲連忙道:“不不不,不是這事兒大哥,是那什麼,是那,那啥,有人跳洮兒河了?”
我聞言皺眉:“這才徹底開化幾天呐,就跳河?這麼迫不及待?他跳他的河,你乾好你的活,彆管那麼多,熱鬨看一會兒就得了,彆耽誤了活,跟你說,這點樹苗子,李臣李賀你們幾個,給我抓緊乾,乾完了,還有活呢,現在緊的很……”
高雲道:“你放心吧大哥,我們現在這速度,一天比一天快,一個蘿卜一個坑,保質保量,我聽賀哥說了,咱們這樁活乾好了,大哥你那邊另外一個活也馬上快下來了,今年保證乾一個滿編年,肯定能過個肥年。”
我道:“說啥呢,啥今年過個肥年呐,往後,咱年年都是肥年……”
高雲道:“對對對,大哥你說的對,年年都是肥年,那個大哥,雖然我聽出來了,你對這個跳河這人的事兒,沒啥興趣,但是我覺得,你還是知道一下子好……”
我聞言一驚……
連忙道:“怎麼著,咱們這撇子的人?”
高雲沉吟了一下:“嗯呢,大哥,人剛撈上來,我看見了,是剛岩的媳婦兒,張薇!”
我聞言,登時整個人腦袋‘嗡’的一聲……
手一哆嗦,手機直接出溜下去掉在了桌子上……
我趕緊把手機撿起來:“啥情況?她特媽好好的,她她,她特麼跳哪門子河啊她?”
高雲哼了一聲:“大哥,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正要繼續問,一個電話擠了進來。
我一看,是李學青的……
我於是朝高雲道:"行啦,你乾好你的活,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了。
高雲於是道:“嗯呢大哥,我聽見你那頭電話響了,活兒這邊你放心吧,李臣李賀和我這邊,一切都進展非常順利,你不用任何擔心,都處理的明明白白的。”
我道:“行,好好乾,你掛了吧!”
高雲掛了電話。
我接了李學青的電話。
剛接,李學青憤怒吼叫就響了起來:“你給我滾過來……”
就這麼一句,差點把我的耳膜震壞了……
“脾氣這麼暴躁呢……”
我嘟囔了一句,騎著電瓶車來到了冷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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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李學青手插著褲兜,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我。
金大牙則是坐在椅子上,水杯放在桌子上,笑著朝我點頭:“哈,林子來啦?”
我點頭:“金叔!”
李學青轉過身來,一臉的怒氣,往回走了兩步,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那那那那那那那鋼球子,在你那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兒?”
我愣了愣道:“沒怎麼回事兒大哥,就是那天輸了點兒,好像七八十萬的樣子,輸的是稍微有點多,然後估計就是一股火嘛,一口氣沒上來,就就,就有點瘋魔了……”
李學青鐵青著臉看著我:“你們沒上手段吧?”
我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們哪敢那樣啊大哥,再說了,那天是借莊,龐洪宇借莊,哪能上什麼手段?”
“啥玩意兒?”
李學青怒道:“合著,那七八十萬,場子還沒贏著?”
我點點頭:“就是抽了點兒水子,拿了點提成,有什麼問題嘛大哥?”
李學青聞言,一閉眼,一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他媽的……”
這是怎麼了……
我一臉狐疑的看著李學青,然後又看了看金大牙……
金大牙嗬嗬的笑著道:“林子啊,你是不知道啊,這鋼球子啊,跟咱們冷庫這,還竄了一百三十萬塊錢呢……”
“啥?”
我聞言,登時目瞪口呆:“一……一百三十萬?”
金大牙笑著點點頭:“冷庫之間嘛,總有資金鏈連不上的時候,偶爾相互之間,有一些借貸,都是正常的。
“其實,就算是剛岩受了刺激,上了精神病院,咱們也沒太著急,畢竟,他那精神病不至於真瘋,而且就算真瘋了,還有他媳婦兒張薇不是,至少還有那麼大個冷庫,咱自然不怕……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剛岩還在精神病院,可張薇,卻跳河了……
“這……
“這個問題就不好辦了!”
我聞言,登時目瞪口呆……
金大牙微笑著:“關鍵是,冷庫還被銀行查封了,這就更不好辦了,總不能因為這點民間借貸,跟銀行那邊鬨翻了臉吧?更更可恨的是,這鋼球子,他的那個錢,還沒輸到場子裡,而是輸給了外人……”
金大牙說著,兩手一攤……
合著是這麼回事兒。
我一臉狐疑的道:“金叔,那張薇,好麼樣的,她特麼跳什麼河啊她?多大個事兒啊,至於嘛?就憑她的小模樣,就算鋼球子死了,她在找一個也不費啥勁兒吧?”
“沒那麼簡單!”
金大牙道:“張薇既是冷庫的法人代表,也是股東,她跑不了!”
金大牙繼續侃侃道,這個事兒要是仔細說起來,還跟老爺子有關了。
老爺子去年剛上來的時候,整肅了一下政務嘛不是。
銀行金融審計那邊,就把口子縮緊了。業務點落在實處,所以,仔細盤查了剛岩的債權債務情況。
結果發現剛岩的債權債務嚴重不匹配,缺口應該是在三四百萬的樣子。
所以,不但不在繼續給剛岩的冷庫提供貸款,反而要定期追繳陳欠……
剛岩在銀行那邊的口子應該是在七百萬左右,這次追繳定期,好像是要交七八十萬的樣子。
本來這個錢呢,他劃拉劃拉流水,是差不多的。
但是,他不是在場子輸了嘛……所以,這個口子,他就懟不上了。
懟不上口子不說,因為沒有了流水,那麼,整個冷庫的業務,那就將會全部被迫強製性暫停……
本來就資不抵債,業務在一停,也就基本宣告死亡了……
也就正是因為這七八十萬,所以,剛岩冷庫整個四百來萬的債務,就被全部拉爆了……
所以,以銀行為首的各路債主,一夜之間,紛紛堵門要錢!
而剛岩現在在精神病院,所以就算去了,也白去。
所以,就隻能圍堵張薇……
而張薇手裡頭也沒有點金棍,她也變不出錢來……
而且,四百來萬的債務,這還隻是書麵上的。
其實鋼球子手裡,還有不少的私人債務,少說二百個往上。
所以,鋼球子被拉爆的債務,不止四百萬,可能是六百萬,甚至是七百萬的樣子。
而這些私人債務,逼債是更凶的。
彆的不說,若不是鋼球子還在醫院,咱們冷庫,能饒的了鋼球子嘛?
他就是挖腎賣血,也得把咱這一百三十萬還上不是?
所以,麵對各路債主窮凶極惡的追討,張薇有這樣的選擇,尋了短見,雖然是意料之外,但是也的確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女人嘛,沒有了男人在旁邊撐著,她是掌控不了這樣的局麵的。
但是現在嘛?
金大牙兩手一攤:“這一百三十萬,怎麼看,都是打水漂了,除非選擇跟銀行撕破臉,但是,這點錢,是真沒有必要,所以……”
金大牙看向李學青:“所以,你也看見了,你大哥氣的牙根癢癢,直砸桌子……你說說你,怎麼偏偏就那天借莊呢,要是能把那七八十萬拿下來,咱還能少虧點兒……”
之前,我道李學青找我,還是因為張薇投河的事兒生氣。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李學青對於鋼球子住進精神病院,以及張薇投河,根本沒有一絲的心理波動。
他的氣,來自那一百三十萬……
而金大牙在敘述整個事件的時候,始終圍繞的重點,都是利益,都是錢。
也是對於鋼球子和張薇的悲慘,連一點表示感慨的意思都沒有……
儘管是一條半的命,但是在他那,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兩條狗打架一樣,十分平常的普通事……
我無意與指責李學青和金大牙,我甚至有點佩服他們……
麵對這個妖魔鬼怪群魔亂舞的江湖人間,他們能自動屏卻情緒的控製,從而始終能夠保持著清醒冷漠的理智態度去戰鬥。
雖不至說是英雄,但是說他們是一代梟雄,應該是不為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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