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道：“要麼說還得是你趙夢覺呢，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兒，的確，我對你家的房子的確是沒什麼興趣，主要，就是你手裡的客戶和銷售渠道，明白人，好辦事兒，說到這了，我也知道，你八成也是不想把它經營下去了，咱們倆呢，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說一個合適的價錢，咱們也不你來我往的講價了，我同意了就買，不同意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趙夢覺沉吟了好一會兒，終於道：“行，跟林子你我也不打馬虎眼了，原先的房場不算，場地是要換成我老婆婆那塊的房場，加上機器，兩台半截子，在加上我手裡的客戶名單，八十萬，你看行吧林子？”
我笑著道：“趙夢覺，我再給你一次重新出價的機會，我可是告訴你，我是不會還價的，但是我不還價，要麼就是買，要麼就是不買了，你可考慮好了再說……”
這一次，趙夢覺停頓了足足有大半分鐘，最終沉聲道：“六十萬，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寧可這個渠道扔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道：“上棋牌室來吧，簽合同……”
從趙夢覺的話語的語氣中，我都聽出了一股驚喜和如釋重負的音調：“好的好的，你在那等我啊，我一會兒就到……”
這邊，因為孫麗紅還在忙著。
所以我叫田麗娟出來，一起來到了棋牌室。
沒到十分鐘的功夫，趙夢覺就拎著一個包包來到，我們幾個，一起到了客廳……
我把趙夢覺拿來的各種合同粗略的看了一遍，然後交給田麗娟。
田麗娟幾乎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看了兩遍，看了足足將近半個小時，最後，才朝我點點頭……
見田麗娟如此穩妥表示，我當即簽了合同，隨即把趙夢覺的卡號要過來，錢就給她打了過去……
趙夢覺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謝你啦林子，這份客戶名單和渠道，雖然說賺錢吧，但是咱屯一左一右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搭茬。
“老百姓呢，都隻看眼前的錢，從來不相信什麼渠道不渠道的，不瞞你說，我跟倒騰辣椒麵子的韓苗新他們幾個人，也接觸過，他們甚至連幾萬塊錢都不出，也就是你。
“你說，現在這人，眼皮子怎麼這麼淺呢？這明擺著，是到手就賺錢的營生，他怎麼就不乾呢……”
我笑道：“老百姓嘛，幾千年過下來，就隻相信當麵錢，對麵人，你這份渠道名單，要是丟在大路上，沒準人看見，還會直接踹一腳，嫌你亂扔垃圾。百姓們，這麼多年下來，是從來不敢相信這些看起來虛無縹緲的東西的，他們隻看眼前，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會窮的很穩定，他們是連一厘一毫的風險，也不肯承擔的……”
趙夢覺點頭：“確實如此，看我老公公老婆婆，就知道了，有時候就覺得，他們的想法，蠢的讓人震驚，人，是怎麼蠢到那種地步的……”
我笑著道：“那話咋說來著，有時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
說著聊著，我看趙夢覺的眼泡子還是腫的。
這家裡兩根頂梁柱，哐當一下子都倒了，扔下兩個寡婦帶著娃子，我知道，這女人這幾天肯定沒睡覺不說，估計都是哭過來的……
人前人模狗樣，夜裡眼淚打濕半個枕頭，這事兒，她得自己扛，彆人誰也替代不了……
我於是歎了口氣道：“趙夢覺啊，這房子雖然不值錢，但是你出手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啊？”
趙夢覺苦笑了一下：“還能咋，這回，我就專心去桃南城陪孩子唄，城裡的房子也便宜，我花個十萬八萬的買一個，要是太貴了我就租一個，現在才小學，中學高中，這以後哇，有的陪呢……”
我笑著點點頭，然後從我的兜裡拿出來一個鑰匙，遞給趙夢覺道：“趙夢覺啊，這我在桃南城的一棟彆墅，放手裡呢，始終也沒功夫住去，你要是去桃南呢，就先住著，就當租你吧，一年給我一千塊錢就行，等我用的時候，你在搬出來，這房子總是沒有人住，也不好……”
趙夢覺聞言大驚，趕緊把鑰匙給我推過來：“林子你開啥玩笑，彆墅啊，一年一千塊錢，這平常的房子一年還七八千呢，不行不行……”
我把鑰匙給她推過去：“讓你去住你就去住，你去就當給我看房子了，這我正愁的慌的，整不好還得花錢雇人去看著，你去了，就當給我看房子了，不但不用雇人，還能鬨一千塊錢，你趕緊把錢給我發過來……”
趙夢覺聞言笑了……
但是我發現，她笑的時候，眼睛更紅了，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轉……
她使勁兒的點點頭：“嗯，我給你發……”
她掏出來手機，給我發過來一千塊錢。
我爽快的收了，笑道：“行啦，合同啥的，我看咱就沒這個必要了，地址呢，我給你發到手機上了……”
趙夢覺笑著咽了一口唾沫，我覺得這口唾沫，是她在控製眼淚，她繼續使勁兒的點點頭：“謝謝你啊林子……”
我揮揮手：“行啦行啦，多大個事兒，有事兒的話，我能幫上忙的，就說話。”
趙夢覺再次點點頭：“嗯……”
趙夢覺拿著鑰匙走了，走之前，還不斷的跟我道謝……
田麗娟始終在旁邊看著沒說話，見趙夢覺走了，才笑著道：“沒看出來啊林子，你對這趙夢覺，可真是仁至義儘，真是夠意思啊……”
我哂笑道：“孤兒寡母的，這現在也好，以後也好，這日子都不會好過。
“男人這個玩意兒，你彆看平時你們女人嘰嘰喳喳，小嘴叭叭的說男人這個，說男人那個，這家裡，就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真要是沒有男人那天，那就是這個家的柱子折了，這個家的天塌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憑自己，根本就撐不住這個家來，即便撐起來，那也是既艱難又殘破不堪的。
“所以，能力範圍之內，能伸把手，就伸把手吧。
“我不圖她報恩，圖她個彆記恨我什麼，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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