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鳳聞言想了想道，其實這廠子裡也沒什麼特彆的事兒。
主要就是，平時的時候，劉赫的媳婦兒趙夢覺平時主內，劉赫主外。
這廠子裡的一攤子事兒，大多數時候是趙夢覺拍板的。
劉赫主要是出車，送貨，收貨，收款等等外麵的活。
當然了，因為是自家的廠子嘛。
所以，趙夢覺的弟弟，也就是劉赫的小舅子趙三兩口子，都在這。
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兩口子監督這幫子工人乾活。
我們這乾活呢，時間倒是還挺固定的，十二個小時，中午給一個小時回家吃飯和休息的時間。
冬夏都是早六點，晚六點。
婦女呢，錢要少一些，一百二一天，男人因為要乾些力氣活，一百五一天。
有時候趕貨，加班一個小時十五塊錢。
錢這方麵，劉赫還行，到月就給開資。
要是趕上沒錢了，問劉赫拿，也能拿出來救個急。
當然了，趕上淡季的時候，有時候也放假，沒有辦法，但是好在放假的時候不多……
五月節的時候一個人給兩兜粽子，十個左右。八月節的時候一人給四斤月餅，過年的時候一個人一袋麵，一桶油，大抵，也就這樣……
劉赫每年走貨不一定，一年三十噸到五十噸的樣子，有時候也許會多一些，但是大體是這個數字。
平時劉赫還是不差錢的，但是這小子願意上河東那邊玩牌。
還玩的特彆大。
就為這事兒，趙夢覺沒少跟他乾仗，那家夥，打起來嗷嗷的，趙夢覺是真撓啊……
可撓也沒用，有一回，給劉赫撓了個滿臉花，結果人家當天晚上，直接一宿沒回家，玩了一宿。
趙夢覺沒擅管他，但是管不住。
哪年都為這事兒得狠狠吵架不少回。
其實我覺得她倆感情早就破裂了，啥兩口子能扛得住這麼成年成年的乾仗啊。
之所以耐求著，大抵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有劉赫好歹一年不少掙錢，大富大貴有點難，但是養家糊口綽綽有餘，對付過唄……
其實工人們都知道，你彆看劉赫一年的流水挺大的，錢好像也不少掙。
但是不知道咋整，往往他錢還不夠花。
有時候進貨啥的，一整錢就不夠，也不知道他掙那些錢都花到哪去了。
我們大夥都說，他可能都輸到河東王威那撇的了，說是河東王威那撇子，玩的老大了……
那家夥，說是那錢，一摞子一摞子往上撇，一把牌就好幾萬，啥好人上了那地方，能抗住輸啊？
有多少錢能扛得住那麼造啊？
就算他爹給他攢個金山，那都得搭裡頭。
啥好人上那裡頭，那不都得穿金戴銀的進去，光不出溜的出來……
上那地方玩的人，都是煞筆……
徐小鳳說的似乎來了勁兒……
這時候，旁邊的田曉輝用膝蓋碰了碰她……
徐小鳳尚沒有察覺，還歪著脖子看著田曉輝：“你扒拉我乾啥呀，我說的不對嘛，我說的都是實話……”
忽然，徐小鳳看著我，一下子停住了話……
隨即，尷尬的笑笑：“那啥，我的高老板啊，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是說……”
我笑著揮揮手：“沒事兒沒事兒，說的挺好，你接著說，彆有啥忌諱。”
徐小鳳如何還敢再說，連連搖頭：“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要問，你問曉輝哥吧，他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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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娘們，把話頭遞給田曉輝了……
田曉輝笑了笑：“其實我們工人，也沒啥可說的，裡裡外外，反正就是那點兒事，該說的，剛才徐小鳳也都說了……”
我點點頭：“行，基本情況，我也基本了解了，但是我也就是了解一些，以後呢，劉赫這個廠子要是盤下來，你們呢，都得聽王香的，她是大股東，可彆惹她啊我跟你們說，惹了她，她開除了你們，我說情都不一定好使我跟你們說……”
“林子你這就是怕媳婦兒啊！”
傅丹哈哈的笑著開著玩笑，大夥頓時一起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王香給說的老臉通紅，衝著傅丹嗔怪道：“二嫂你說啥呢，讓你瞎說，到時候我第一個開除你，哼……”
“哎媽呀香，你可彆開除二嫂啊，你要開除我，我就上你家找林子成天哭去……”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跟眾人聊了一會兒，我便開著車，帶著大夥一起去正式參觀一下劉赫的那個廠子。
其實說是廠子，其實就是一個作坊……
什麼證都沒有，就有一個主意正。
上邊這點挺好，對於這種在村子裡開的作坊，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不是開在鎮子上，也不用掛牌什麼的，所以，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要真是較真兒，似這樣的作坊，掛了牌，這個要證，那個要查，這樣的作坊，什麼消防，什麼衛生，什麼對公賬號，什麼稅務備案等等等等，哪哪都不帶合格的，開一百個得死一百個……
這樣的作坊，隻要上邊隨隨便便伸進來一腿，那麼，這作坊的活力就會立刻消失。
活力消失，這名為公司的作坊，立刻就死……
要是納入公司流程，彆的不說，單單是對公賬號和個人賬號亂混這一條，那，幾乎每個私營業主都夠蹲監獄的了……
而事實上，似劉赫這樣的私人作坊，哪有什麼對公賬號和私人賬號之分。
公的就是私的，私的就是公的。
所以，很多時候，似這樣的作坊，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尚且能存，隻要一管，立刻就死……
你管死了他，你什麼也鬨不著，還會害的十幾二十來個人失業，十幾二十來個家庭的經濟陷入危機……
好在，劉赫的廠子，並沒有遭到這樣的厄難。
我和王香，田麗娟，以及老孩兒和李賀，來到了村裡劉赫的辣椒廠。
劉赫的媳婦兒趙夢覺，見我和一群人來到，驚喜的招呼著我們：“哎唷，這不高老板嘛，哎呀高老板你可是稀客啊，今兒怎麼尋思上我家來了呢？我家這有點亂啊，進屋進屋，都進屋……”
我跟趙夢覺打過招呼，跟著她進屋，走到半路，我忽然感覺不對了……
聽趙夢覺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她好像並不清楚，劉赫已經把她家的廠子，要賣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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